寒风卷着几片雪花扑来,落到他的鼻尖,转瞬而化。
鼻尖被冻红了,脸也被冻红了。
弹幕疯狂尖叫:【这破碎感!爱了!考公就是为了睡段局长!】
【楼上的,别和我撞梦想。】
【段局长是新来的吗?我以前怎么没见过?】
【段局长近百年没监考过了,你没见过很正常。】
【大家怎么都不关注他们的数据?】
【没啥好关注的,就一个遥遥领先的温晴霜。】
段惟抱着暖炉踱步到温晴霜旁边。
这姑娘全身的注意力都在试题上,连段惟扣住了她的考牌都没看见。
“温晴霜作弊,成绩取消。”
原本寂静的雪地突然传出悉悉索索的声响,许多考生耐不住好奇心往这边瞄。
温晴霜抬起头,不可置信地看着段惟:“你凭什么说我作弊!就因为我在山下叨扰了你吗?”
“幻影的成绩可不作数哦!”
话落的瞬间,温晴霜面目狰狞,五官扭曲到一起,身子像泄了气的气球往下倒。
血水从她身体里漫出,渗入雪地,形成一个诡异的八卦阵。
原本白净的天空,倏时染成了一片血色,结界升起。
结界之内,景象骤变。原本熟悉的雪地变成一片幽暗深邃的森林,参天古树遮天蔽日,地面布满了纠缠不清的藤蔓和异花。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怪异的香味。
十几个考生面面相觑,焦急地看着段惟。
段惟眉头紧锁,快速扫视这里。
陈昭不知何时走到了他身后,点燃五张符纸,朝结界上空一扬“破”!
结界瞬间变化,参天古树霎时枯萎,地上的藤曼也变成了枯木,枯木向两边蔓延,分成两路。
分别通往古树左右两个树洞。
“千变幻术。”这世上能使出这种高难度幻术的只有凌华。
在这里把段惟和陈昭杀了,以他们血脉为引,开启通往空间局的路。
主神不在,瓦特斯又不是凌华的对手。
他想夺位轻而易举。
“是生门和死门。”陈昭面色凝重,将一沓黄符纸递给段惟。
“我先去探路,你让考生把邀请函烧了。”如果在考试或者前往考试途中,考生遇到危险可以把邀请函烧了。
邀请函被毁,考生强制退出考试,回到各界所在地。
段惟没接,望着树洞里那双浑浊的眼睛。
真的是凌华吗?
“你发什么呆?”陈昭在他眼前摆了摆手。
“按奇门遁甲八卦阵的划分,生门在艮八宫,位于东北方向,也就是我们右手边的门。”段惟顿了顿,继续说道:“我们走左边。”
陈昭用符纸帮考生烧邀请函,闻此言后回头骂他:“你疯了,明知道左边是死门还走。”
“生即是死,死即是生。有哪个幻术师会把生门摆在那么显眼的位置?”段惟说完也不等陈昭,转身往前走。
“你多等我两秒会死吗?”陈昭烧完最后一张邀请函,转身去追段惟。
一阵卷着血腥味的风吹过来,前面又恢复茂密的参天古树。
段惟早已不见踪影。
“草!”他们进入不同的幻境了。
陈昭咬牙,走进右边的生门。
生即是死,死即是生,阴阳两调和,日月永远相随。
只有两条道,只剩两个人,幻术师打定主意要让他们走不同的路。
与此同时,论坛直播着两人不同的遭遇。
风席卷来时,段惟抬手掩住口鼻,转身等陈昭。风停后,面前只剩诡异的藤蔓。
段惟冷呵一声,走进死门。
【我靠,他们两个怎么分开了?】
【这是谁在算计空间局?连空间局都敢算计?】
【两位局长真是遇事不慌啊,竟然那么淡定。话说,这是我们能观看的内容吗?】
这位仁兄话语刚落,直播间就被关了。
商澜之攥紧手枪,扣上手机,仰靠在沙发上。
不行,他不能坐以待毙。
时空之门只有特定之人为引才能打开。
陈昭就是特定之人,所以他能借助阴魂之力撕裂时空,打开隧道。
空间局的人有钥匙,钥匙也能打开。
段惟他们去的是苦寒之地?
苦寒之地?高纬度高海拔。
接近了,再推。
幽暗茂密的参天古树。
古树?
菩提!古树是菩提。
十八籽菩提手串。
“我们以后还会再见的,到时候你拿着它过来找我就行。”
觉尘,朝阳寺的僧人!
商澜之起身,跑回卧室找那串菩提手串:“zero!马上去藏区!”
————
段惟一走进死门,就闻到了一股浓郁的血腥味,废弃的城市满地狼藉,脚上尸横遍野。
“二十万五千六百零七。”枪声音响起,血雾四溅。
少年笑得肆意又张扬,一脚踩在刚中枪的人身上。
“院长,我现在成为你喜欢的样子了吗?”
“你以前虐待我时,有想过会有今天吗?”
地上的女人痛苦得咳出一口血,嗓音沙哑,却也掩饰不住里面的恶毒:“你就是个疯子!”
“对!”少年对着她的脚又狠狠来了一枪。
“我只是个实验失败的废物,是个没有利用价值的人。”
“所以你们用我跟异能者联盟换了庇护,让他们对我进行新的实验。”
“没想到我这个废物还真让他们实验出了成果。”
少年弯腰将枪抵在她的脑门上:“你猜我会不会杀你。”
杀气骤停,少年转头狠厉地看着段惟:“拿出你的枪,杀了她!”
“我的枪送给我男朋友了,可以借一下你的吗?”段惟站在他不远处,语气平淡。
“你是舍不得她吗?”少年突然发了怒,对着女人的手来了两枪,挪步到段惟身边,死死盯着他的眼睛:“别忘了她以前对你做过什么,你竟然心软了。”
段惟双唇抿成一条直线,伸手夺过他的手枪,对着女人的脑门扣动扳机。
女人瞪大双眼,惊恐地看着他。
“谢谢你的枪。”段惟把枪还给他,抽出纸巾帮少年擦脸。
“辛苦你了,我以前都没想到过用这种折磨人的方法。”
“谢谢你,又让我杀了她一次。”
少年错愕地望着他,化为一缕灰烬,只留下那把枪。
商澜之手中一空,疯狂敲觉尘的房门。段惟把枪召唤走了,肯定是遇到棘手的事。
这秃驴居然还睡得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