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自己也要在几年后退休,但自己的退休生活,可要比伯伯丰富精彩无数倍,这一点他是确信的。
物质基础是精神愉悦的前提。没人能免俗。
所以,今天前来,不过是亲戚情分,并没抱着什么特殊的心思,可眼前的一幕,着实让他开了眼界。
邓怀忠,李春山的专秘,这一点代表着什么,天洲的所有人都清清楚楚。
夏国银行天洲分行的正副行长,送上的还是最早的纪念币之一……
我的天。
这个小姜到底是什么来头?
他仔细看了一眼钱德富,发现他也是茫然之中带着惶恐,神色并没有想象之中的昂扬和振奋。
伯伯他也没搞清楚!
呵呵,这可就有意思了。
看来,今后,伯伯这可得勤走动着了。
嗯,就这么定了。
当然,眼睛都绿了的,是钱程海。
他的建筑公司这几年本来就过的艰难:外面欠了他一堆账,他欠了无数材料供应商和包工队的人工费,加起来一屁股账。
这几年经济形势下行,房产方面的投资越来越紧张,再加上竞争激烈,导致接到的工程都是零利润或者是负利润,所以,这债台只要是垒起来,那就特么的像是春天的小苗,蹭蹭的往上涨,怎么都止不住这种势头。
当然,要是能把外面欠自己的钱,都要回来,那日子还是可以畅享的:至少,把外面的外债还个七七八八,自己绝对能落个轻省。
可这就像是天方夜谭。
想要钱?门都没有。
活可是早干利索了,相关单位领导也换了一茬又一茬,再想让现在的领导去给老领导擦屁股还旧债……
天。
做梦去吧。梦里啥都有。
每次求爷爷告奶奶的找了八十遍,可能发点善心,给你个十万八万,都不够自己跑来跑去的油钱和耗费!
真难啊。
不过,今儿他可是开了眼了。
邓怀忠,那可是他连站到跟前都没资格的大人物——还有银行行长!
这要是搞好关系,弄点贷款啥的,自己的日子就有盼头了。
对了,他们都说的小姜是哪一个?
钱程海扫视了一眼,发现四周的人他都认识,没有什么小姜在。
那就是还没来呗。
哦。要是这样的话,那得往前坐,等他来了最好挨着……
嗯,就这么定了。
钱悠悠有点傻眼。
她一直最喜欢的事情,就是人前显圣。
可?的那有机会呀,除了每天怼怼那些老头老太太,还得防着他们举报,骂人都骂不爽利。
看看人家当官的人那走路,啧啧。
多帅呀。
钱芙不停地翻白眼。
妈的,又来这一套。
合着你就把这点洪荒之力都用在这了是吧?小骚猪,跟人不清不楚到现在也没个定亲的准确说法你是绝口不提;给人添堵,你是在行的。
有?什么了不起呀。
不就是花花轿子人抬人嘛。
看看你们一个个那个没见过世面的样子,瞧不起你们。
不过……,爷爷今天可是接了两个了不起的玩意,一定要争取留给我。
她脸上带着笑,来到钱德富身后,甜腻腻的说道:“爷爷,我给你按按肩膀。”
要是爷爷反手就把东西给我,你说我是要呢?要呢?还是要呢?!
钱德富心里五味杂陈。
退休的年头是不少了,可你要说自己就看破了一切,那绝对是既骗人又骗鬼。
看着原来的同事们,一个个的呼风唤雨的,热热闹闹的,门前车马喧的,要说心里不反酸,那绝对是给自己脸上贴金。
可那又有什么办法呢?
退了就是退了。
在这一点上,别人比你自己认识都深刻。
但今天搞这么一出,这几十年来的郁闷,真可以是一扫而空。
唯一的缺点是看到的人稍稍少了点……
要知道有这节目,那一定要把原来的老同事们都喊着,哪怕他们不想来,也要专门派人给接来,让他们感受感受。
老子不是没人搭理的老梆子,而是冉冉升起的一颗明星。
三十年前看父敬子,三十年后看子敬父。
惊喜来的太快,我咋有点措手不及呢。
老伴是懂他的,伸手就把东西接过来:“老家伙,是不是让人家震傻了?你都没起身去送。”
“啊?”钱德富这才想起来。
我曹,那可太失礼了。
他的眼神立刻有点惊惶,扫了一眼发现华蓉的时候,他才终于松了口气。
“华蓉,你看……”
“没事的,姥爷。人家来给您拜寿,您接着就是了,没关系的。”
“刚才……你去送送他们了嘛?”
“姥爷,他们都是大人物,这种事并不需要太大张旗鼓,心里有数就行了。如果真的搞的声势太大,好像咱们要借人家势头一样,反倒不好。
就这样挺好的。
人家能来,就不会在乎你送或不送。”
“华蓉,这不好吧?人家是啥人物啊,我们是老百姓啊,这么做实在是太失礼了。”钱悠悠终于得到了机会,立刻发出自己的声音。
人嘛,只要在人群中,那就要让目光都向自己聚集。
“那依着小姨,咱们应该怎么样呢?”华蓉感觉自己现在强大的可怕。
至少脸上的笑容,就从来没浅过。
果然,我现在是有底气的。
而我,并不需要太多的勇气。
哈哈。
在这一刻,她知道,姜鲤给他的,实在是太多了。
“不送就不送吧,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钱程远瘪瘪嘴:“咱们既然知道自己是小老百姓,和人家够不着,那就不用刻意巴结,没什么用。”
“哎呀,你这是这么说话呢?”钱程海感觉自己心都快要碎了:“这和你是老百姓有个毛的关系呀?谁不是老百姓?说的问题核心是我们失礼了呀。”
钱悠悠:“你看,二哥说的对。”
钱朵朵眼睛一斜楞:“行啦,你们就别跟着瞎操心了,人情是华蓉和小姜的,将来有啥事自然有华蓉和小姜操心,你们瞎操个什么心,人家和你有关吗?”
钱悠悠睁大了眼,瞪着钱朵朵。
你?倒是学会扎心了。
就你这样的,难怪让鸭子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