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人稀少了。
那老道士忽然对着宁一道：
“小施主，贫道观你一直在卦摊旁边徘徊，可是有什么心事？”
“我观施主与贫道有缘，不如贫道替你算上一卦？”
宁一微微皱眉。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总觉得这个老道士就是冲自己来的。
不是冲自己的马甲，而是冲宁一本人，这让宁一觉得自己是不是太自恋了。
或许是自己想多了。
四周香客纷纷投来羡慕的目光，可不是谁都能让道长帮忙算卦的。
宁欣悦拉着宁一上前，“哥，快点，轮到咱们了。”
可一靠近老道士，宁一却捂着手腕，手心传来灼热的感觉。
“哎哟！”
“怎么了，哥？”
宁一愣愣看着手心，却没有丝毫发现，可那种灼热感却随着靠近老道士愈发浓烈。
“没什么？”
看不出是什么问题，宁一摇摇头平静道。
“道长，你要不先帮我妹妹算算？”
宁一将注意力放在老道士身上，那灼热感反而渐渐消退，仿佛一切都只是错觉。
唯有天机傀儡，在黑屏的时候忍不住抬头看了一眼。
在他的视线里，宁一掌心一个圆形的复杂图案缓缓浮现。
一丝丝虚无缥缈的神秘力量正从老道士身上不断吸入那图案之中。
将原本的半月逐渐填满，向着满月变化。
可惜最终只填满了四分之一。
也不知道这个圆形图案彻底填满之后会发生什么事。
老道士闻言，将目光落在宁欣悦身上，却并未拒绝，反而点点头道。
“也好！”
清虚道长拿起那三枚铜钱，在手中轻轻摇晃，铜钱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
啪嗒，铜钱落地。
老道士擦了擦额头的汗水，似乎这样几步动作给他带来极大的压力。
“道长，怎么样？”
清虚道长捋了捋胡须，沉吟片刻道：
“这卦象颇为隐晦，老道也只能看出个大概。”
“卦象显示，你哥似乎正身处一个漩涡之中，而你若与他牵扯过深，恐会被卷入其中。”
清虚道长有些意外，他给很多人算过卦，可这种卦象，他从未见过。
而且最让他心惊的是，凭他的实力，差点没能给一个普通人算卦。
这人因果，大的不像话。
又或者这并非是她的因果，而是沾染上了其他人的因果。
宁一不由问道：“道长，既然您说我身处旋涡，那依您之见，我该如何应对？”
老道士摆摆手，“先不急，待贫道给你起一卦。”
清虚道长再次拿起那三枚铜钱，在手中轻轻摇晃。
铜钱相互撞击，发出的声响在道观里显得格外突兀，仿佛带着一种无形的韵律，敲打着众人的心脏。
这一次，铜钱落地的瞬间，一股奇异的气流以卦布为中心，向四周扩散开来，吹得众人衣袂猎猎作响。
啪嗒，一枚铜钱瞬间破碎。
老道士神色骇然，坐下的椅子直接碎裂，一股强劲的气流横扫而出。
整个临江城的雪花，在顷刻之间湮灭为虚无。
一股可怕的威压，如天地覆盖，众人心中不免有种窒息般的感觉。
好在这股力量很快散去。
临江城里有两道目光似要洞穿虚空。
“这位前辈怎么来了？”
一个老人穿着蓑衣，垂钓寒江边，将一尾鲫鱼放入鱼护中。
他微微抬头，看向清风观。
“想不到古前辈消失这么些年，竟然能在临江城里再见到，还真是缘分，正好钓到一尾鲫鱼，请前辈尝个鲜。”
他笑了笑，下一刻，身形被风吹散，身影消失在天地间。
……
宁一心中一紧，怎么回事，刚才那股威压……
他惊疑不定的看着眼前平平无奇的老道士，刚才那几个青年能捡回一条命真是前辈子修了福。
他看着清虚道长，沉声问道：“道长，您……您没事吧？”
看着瘫坐在雪地上的老道士，宁一有些担心，不会因此恼了前辈，被人一巴掌扇死吧？
清虚道长深吸了几口气，似乎在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好半天才缓缓说道：
“此卦象……诡异至极，远超老道的认知，小施主，你身上背负着的因果太大……告辞！”
老道士拍了拍屁股，收拾摊子，再也没有原本的淡定从容。
一副惊慌失措的样子。
天机傀儡一边打着游戏，一边忍不住轻蔑道：
“只学得一点因果皮毛也敢给这小子算卦？搭上这条命还差不多。”
他不屑的撇了撇嘴。
随后眉头紧皱，神情逐渐愤怒，“辅助会不会玩……”
不过这些宁一并没有注意到，他连连追问道：
“还请道长明示，到底是怎样的因果？我又该如何自处？”
他现在算是看明白了，这老道士是真的有东西的，所以他不想放过这个机会。
可惜老道士什么也不说，收拾东西就急匆匆离去，很快就只能在风雪中看到一道身影。
“溯光踏浪觅前身，棋枰冷眼困形神。天窥一线翻成劫，逆旅惊回执念人。”
“小施主，你因果太大，可得小心身边人，但凡命格无法承受你的因果，于他们而言就是灭顶之灾。”
远处一道声音传入宁一耳畔。
“灭顶之灾？道长，到底什么意思？”
宁一传音，可惜已经看不到清虚道长的身影了。
……
清风观山下。
清虚道长哇的一声吐出一口鲜血，“好险，幸好走得快，不然丢人丢大发了。”
他抹了抹口中的鲜血，回想起刚才那一卦，不免有些心悸。
“这灵气稀薄之地，怎么会跑出一个因果之力这般浓郁之人？”
清虚道长早些年习得一门因果类的功法，只要帮人算卦就能吸收对方的因果之力。
所以他口中所谓的有缘人，其实就是因果之力浓郁之人。
这些年他到处游历，帮人算卦，吸取因果之力。
然而前些日子，他心血来潮，竟然算到这临江城里竟然有人与他有一段因果。
于是他连忙赶来想要瞧一瞧。
最终在这清风观落地，他只是模糊的算到自己会在这里遇到那人。
没想到一等就是好几天。
不过这些都没有什么关系，几天时间于他而言，不过弹指。
就这样一直等到今天早晨。
他看到那个少年，他才恍然大悟，原来这个少年竟然修习了他的武技。
当时他还心想，到时候指点对方两招，结果没想到最后竟然出了这么大的糗。
“还好没人看见……”
话音未落，虚空一阵波动，一个渔夫拎着一尾鲜活的鲫鱼出现在他面前。
“李时雨见过古前辈。”
渔夫躬身抱歉，老道士微微一愣，不着痕迹的擦了擦手上的血迹，背过手道：
“哦，是你啊，你便是这里的守阵人？”
李时雨点头称是，不过他眼尖，很快注意到老道士身旁的一摊血迹。
“古前辈好像受伤了？如今谁能伤到前辈？”
老渔夫大惊失色。
清虚道长嘴角一抽，最后看着大阵之外道：
“哼，还不是那阵外妖兽，听闻它们竟然要联合成立妖庭？贫道岂能让他们如意？于是出去打了一架。”
他神色淡然的撒谎。
“哦，原来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