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小墨跑这么快干什么去?”
裴祀皱紧了眉头,他还打算找两人谈谈后续的安排和规划呢。
禹安摇摇头,小心翼翼道:“我真的制止过,但是祁墨跑的太快,说什么都不肯留下,这会儿怕是都上车了。”
裴祀看着禹安的模样叹了口气,瞬间什么也不想说了。
明明两人说开后他会好好想想,但他也不懂为什么禹安突然就这么怕自己,摆摆手道:“算了,折腾这么久我也累了,先回家吧,拜。”
裴祀刚转身,衣角就被禹安拉住了:“我......我,我,我,我送你,行不?!”
裴祀想了半天,还是摇摇头:“算了,我打车一会儿就到了。”
“哦,好.......”
禹安一副被抛弃的样子。
裴祀到底没能狠心到底。
他回头习惯性地揉揉禹安的脑袋,安抚道:“你看你说话都结巴了,还是回去好好休息吧。我可惜命的很,不想坐睡眠不足人的车,所以就别折腾了。”
禹安努力笑了笑,乖乖点点头,可眸子里还是写满了委屈。
裴祀心里无力得很,也难过的很,但眼前这个一米八几的大高个还得靠自己哄,能怎么办,宠着呗。
“算了算了,走吧,送我回去的路上顺便吃点夜宵,忙到现在我又饿了,我请你抵车费,这总行了吧?”
“好!!!走走走,你胃疼不?要不要吃药?我觉得要不还是看医生吧?今天的养生粥好像也没什么作用.......”
禹安一边絮絮叨叨地和裴祀说话,一边手脚麻利地收拾起两人的东西。
才几分钟就已经收拾好,关灯锁门后拉着裴祀去了停车场。
刚上车,裴祀手里就被塞了一罐牛奶。
“喝点这个,听说能缓解胃疼,我买了一箱放车上。不过现在会不会有点太冰了?算了,还是别喝了。”
禹安说罢就想拿走牛奶。
裴祀却紧紧抓在手里,他认认真真地看着禹安,心里软成一片:“别,我想喝。”
“哦哦哦,那我给你戳呗,就是你少喝点,我怕你喝这么冷的东西胃不舒服。”
“嗯......”
车子就这样在禹安的唠叨和裴祀的无声中,很快停在了裴祀楼下。
裴祀手里的牛奶也喝的七七八八。
禹安停稳车后半晌才看向裴祀。
不知道什么时候裴祀嘴角沾到了牛奶,他拼命忍住想要上手擦掉的心,尴尬地提醒裴祀:“你,你,你嘴角有奶渍.......”
说完,他自己脸倒先红了。
裴祀顺手一擦,都不知道什么时候沾上的。
“好了吗?”
“好,好,好了,那你喝了牛奶还想吃别的不?”
裴祀看着眼前慌乱的禹安,想调戏他的心达到了顶峰,笑着说道:“想吃人~”
“啊?!”
禹安吓坏了,他瞬间明白了裴祀话里话外的意思,一张脸更加通红。
裴祀满意地看着眼前的人,直接解开安全带就下了车。
绕了一圈站在禹安车窗前,等他按下车窗解释道:“逗你的,我不饿了,回家休息吧,你开车慢点,一路小心。”
“哦,那......那我走了。”
“走吧。”
“我,我真走了,我......我现在就开车。”
”嗯。“
可半天过去,禹安说一套做一套,讲了一大堆,车子却连发动都没有。
裴祀心里的那点子不舒服就在这样的拉扯中尽数消失。
等禹安再次磕磕巴巴地说自己要离开却不动后,裴祀直接弯腰从车窗伸了进去。
一口就亲在禹安嘴角然后瞬间分开,头也不回地离开,背着禹安挥挥手道:“晚安。”
禹安整张脸憋得通红,手指捂着嘴角,傻乎乎地在裴祀家楼下坐了整整一夜。
而这座城市的另一边。
祁墨急的不行。
他拿到手机的第一时间就看到了熟悉的头像出现在自己好友申请里。
他几乎是颤抖着通过了好友申请,刚通过后收到的第一条消息就让祁墨眼眶红了。
【唱得好,辛苦了。】
祁墨看着出现在自己手里的微信头像和鼓励的话,鼻头越来越酸。
今晚发生的一切他都早有准备,也不觉得自己委屈。
可是看到师父的这句鼓励,他难过的快喘不上气。
只有亲身经历过,用同样的方式在众人面前挑战传统后,他才能对师父当年的经历真的感同身受一点点,也才能更加明白当初师父为了创新都付出过什么。
那种站在台上却被喝倒彩的感觉,他都不敢想那么骄傲的师父该有多难过。
自己比师父幸运太多。
他没入过圈。
没有门派压力。
有爱人无条件的支持。
有维护自己的粉丝。
有公司全力护着。
有爷爷帮自己打掩护。
就连这辈子还什么都不知道师父也来鼓励自己。
同样的一条路,他被太多太多的人爱着、护着。
师父却只能自己走的遍体鳞伤,现在还要给自己撑伞。
祁墨太心疼师父了。
心疼的让他不由地怨恨自己有什么资格得到这些。
那样惊才绝艳的师父却不得不背负着那么多东西,不能对外展露一点点属于他的实力。
在看到师父发来酒店地址的时候,他再也忍不住了。
他无比地想要见到师父,想要问问师父苦不苦?
想问问师父疼不疼?
想知道对方怎么能这么忍着熬过来.......
或者他什么也不会问、什么也不会说,只想抱抱自家师父。
这份情感在看到不少新的戏迷都说自己唱的好的时候,浓烈了不知道多少分。
有戏迷认可自己,夸奖自己。
可他们终其一生都不能知道师父唱的比自己好一百倍!
祁墨又气又难过,心疼的浑身发抖,内心还夹杂着对自己的怨恨,还有那份说不出的愧疚和不安。
坐在他旁边的顾丞在发现祁墨没有声音却哭到发抖的一瞬间就把人揽进了怀里,轻声道:“你值得的,祁墨你值得的。”
“我......我算什么?!我算......什么......不公平,对师父不公平,我.....”
如果可以,祁墨不想要自己出风头。
他想看师父站在台前,大大方方地唱着他的黎派!
他更说不出的害怕,万一自己辱没了黎派怎么办?
那可是属于师父一辈子的心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