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王一和万紫儿两人用过早饭后,就一直等着郑吉的消息,可是直到用过午饭还是没有任何动静。王一有点坐立不安,焦急的道:“紫儿,看来都护大人是不想出兵救援乌孙了,这都什么时辰了还不见我们。”万紫儿倒还算是镇定,将一颗葡萄扔到嘴里,道:“王一哥哥,莫要着急,这么大的事,关系到郑吉大人的前途,甚至生死,多考虑考虑也是正常的。”王一道:“昨晚说今天一早给咱俩答复,这都过了时辰了,明显就是不想帮忙嘛?紫儿,我看咱俩还是走吧,再去想别的办法。”不等万紫儿回话,房门突然被推开了,郑吉的声音传来,道:“谁要不辞而别啊?”
王一和万紫儿急忙起身施礼,王一不好意思道:“郑大人,我,我以为...”郑吉一脸正色的道:“以为我是个胆小怕事的人,躲着不见你们?”王一和万紫儿不好意的一笑。郑吉坐下接着道:“本来想一早就见两位的,不过被一些事情耽搁了。前几日我已安排探马去查明匈奴的真实兵力。探马早上来报,匈奴此次出征号称十万,实际只有7万。壶衍鞮单于御驾亲征。西域各国属匈奴的战斗力最为强悍,所以要想解围我预计需要十万兵力。”王一和万紫儿见郑吉如此说,自然明白他是同意增援乌孙国了,不由得面露喜色。王一道:“郑大人,这么说你是同意向各国借兵增援乌孙啦?”
郑吉长叹一口气道:“两位说的对,我不能让朝廷在西域多年的努力付诸东流,乌孙国必须增援。朝廷要是怪罪下来,就由本官一人承担好了。大丈夫顶天立地,有所为有所不为。”王一和万紫儿见郑吉说的慷慨激昂,不由得佩服。片刻郑吉收回思绪道:“我们还是说说目前的情况吧。”王一和万紫儿连忙点头。郑吉继续道:“距离乌孙近的有龟兹、莎车、大宛和伊列国。而楼兰、大月氏、康居和车师国要远一些,却也可以借兵。除了这些国家外,其余各国距离太远,远水解不了近渴,就不考虑了。”王一提醒道:“郑大人考虑的极是,我出来之时,乌孙国情况已经不容乐观,预计还能支撑十日,现在已经过去三日了,最好六日内援兵就要到达乌孙国。”
郑吉道:“我一早已派出使者出使大宛等国。莎车、龟兹和大宛没有问题,肯定会同意借兵。伊利一直在亲汉和亲匈间摇摆,我想亲自去趟伊利借兵。一旦伊利同意借兵了,剩余的四国就不会再犹豫,这样我想应该可以借够十万兵力。”王一和万紫儿听郑吉的部署,心中暗自佩服,王一道:“郑大人不愧是西域的都护,对西域各国如数家珍,短时间内就能做出详细部署,王一实感钦佩。”郑吉轻轻摆手道:“惭愧,惭愧。”万紫儿道:“郑大人,我和王一哥哥陪你一同去伊利,你看如何?”郑吉点头道:“正合我意,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出发吧。”
郑吉等一行人马不停蹄,终于在次日午时赶到了伊利。王一和万紫儿无心欣赏异国景色,跟着郑吉直奔伊利王宫。来到王宫前,递上都护牌子报上西域都护来访。侍卫不敢怠慢急忙通报。很快一群人就匆忙出来迎接,走在前面的正是伊利国王。但见他头戴皇冠,身着锦服,高大壮实,金发蓝眼,留着长长的八字胡。万紫儿充满童心的对王一耳语道:“王一哥哥,这里的人都是金发碧眼啊,好奇怪啊。”还没等王一回答,郑吉回头轻声道:“他们不是汉人,长的和汉人不一样,没什么奇怪的,看习惯就好了。”说罢上前与伊利国王见礼。
双方按规矩施礼后,来到伊利国王会见使者的宫殿。伊利国王开门见山用略带口音的汉语直接问道:“不知都护大人来鄙国有何贵干?”郑吉也没转弯,直言道:“乌孙被匈奴围困,想必国王殿下已经知道了。西域各国作为我大汉的附属国,西域都护府有权力也有责任代表我大汉保护乌孙国。我大汉朝本想派重兵来剿灭此次来犯的匈奴,但本官认为杀鸡焉用宰牛刀。本官上书朝廷,谏言用西域各国的军队来抗击匈奴。为此,本都护特来向国王殿下借兵,我想国王殿下不会不同意吧?”伊利国王闻言面露凝重,沉思片刻道:“都护大人借兵本王没有不借之理。更何况唇亡齿寒的道理本王也是懂得的。不知都护大人想要借多少?”郑吉伸出食指和中指道:“两万。”伊利国王故作为难状道:“都护大人也知道本国乃小国,兵力本就不多,两万实在是有点为难。”郑吉道:“那就一万,请国王殿下现在就点兵给本官,即刻出发。”伊利国王一愣,没想到郑吉会如此。正不知如何应答时,传唤官来报匈奴使者到访。伊利国王赶忙让匈奴使者觐见。
片刻匈奴使者一行人走了进来,最前面的着使者服侍,手持使者节杖,面带傲慢。身后是四名戎装侍卫,看胸前的标志王一知道这四人是铁狼屠。匈奴使者见完礼后,坐到了郑吉一行的对面。匈奴使者见到汉朝官员在,故意挑衅道:“国王大人,壶衍鞮单于亲率十万大军剿灭乌孙,想必您已经知道了。壶衍鞮单于特派本使向西域各国传达,凡是亲汉的国家,我大匈奴都会将其消灭。因贵国一向与我国交好,所以本使第一站就来到了贵国。望国王陛下以后能继续与我国交好,千万不要步乌孙的后尘。”
伊利国王面露尴尬,一时不知如何回答才好。郑吉开口道:“小小的匈奴,真敢大言不惭,剿灭乌孙?哼,真是痴人说梦。”匈奴使者一拍桌子,站起身,指着郑吉道:“你是何人?胆敢对本国不敬?”万紫儿也一拍桌子站起来,指着匈奴使者道:“你一个小小的匈奴狗,瞎叫唤啥?西域都护大人在此,岂容得你猖狂。”匈奴使者闻言面露怒色,盯着万紫儿看了看,转向伊利国王道:“国王陛下,请速将这群汉人赶出宫殿外,否则本使回去后将禀报大单于,贵国亲汉辱我大匈奴使者,国王陛下应该知道得罪我国的后果。”
伊利国王闻言大惊失色,慌忙道:“使者大人息怒,都护大人他,他,他,这,这,这...”正在国王左右为难不知如何是好之时,只见万紫儿对王一使了一个眼色,道:“王一哥哥,动手!”说罢,拔出王一背后的绿柳剑,一剑直刺匈奴使者。王一会意,施展移形换影,后发制人,拦住了一名挥刀阻止万紫儿的铁狼屠。一掌击在其天灵穴上,这名铁狼屠口吐鲜血,应声倒地。其余三名铁狼屠刚拔出刀,忽然眼前紫光一闪,还没看清楚什么情况,王一已经收刀入鞘。三名铁狼屠一手拿刀一手捂着脖子,缓慢倒地挣扎几下死去。王一知道此举关乎伊利是否出兵,更关乎乌孙的生死存亡,出手毫不留情,一刀毙命。再看匈奴使者,被万紫儿一剑刺穿胸膛,痛苦的跪倒在地上,用带满鲜血的手,指了指万紫儿,又指了指伊利国王,眼中满是不可置信,带着愤怒和不甘,却再也无法开口说话。万紫儿从匈奴使者胸膛拔出绿柳剑,绿光一闪,匈奴使者头颅被斩落,鲜血瞬间喷射而出。在头颅还没跌落前,万紫儿一把抓住头颅的头发用力一甩,直接丢到了伊利国王的面前。匈奴使者死不瞑目,睁大双眼,面目狰狞。伊利国王何时见过如此血腥场面?吓得从王椅上滑落,直接瘫坐在地上。侍卫此时才反应过来,上前护驾。王一和万紫儿面不改色回到了郑吉的身边。
郑吉起身赞许的对着万紫儿点了点头,又看向伊利国王,大声道:“国王殿下,还要执迷不悟吗?”郑吉的一声喝令,惊醒了伊利国王。故作镇静的坐好,摆手示意侍卫退下。缓了缓神,说道:“都护大人,你这是何意?你手下为何要,要,要...”郑吉此时已然明白万紫儿的用意,心中暗自佩服万紫儿的睿智。厉声喝道:“国王殿下,我的手下是何意?你还不知道吗?是在帮你做出正确的选择。你只有和我大汉朝交好才是贵国唯一的出路。”伊利国王长叹口气,道:“唉,罢了,也只能如此了。匈奴的使者死在了我的宫殿上,本王想和匈奴交好也是不可能了。”王一提醒道:“既然如此,还请国王殿下速速点兵交于都护大人吧。”伊利国王如梦初醒,不再犹豫,连连点头道:“对,对,对,点兵,点兵。”随后传令下去,点兵一万交给郑吉。
郑吉谢绝了伊利国王的宴请,一行人带着伊利国借来的一万人马,浩浩荡荡的向乌孙国进发。如果是骑兵,速度会很快,第五日就可到达乌孙。奈何这一万人马中有一半是步兵,行军速度自然就慢了下来,直到第七日傍晚才到达乌苏外约定的汇集地点。远远的看到一队人马,待汇合后才知道是莎车派来的五千铁骑。莎车和乌孙向来交好,所以派兵的速度也最快。众人焦急的等待,期间郑吉也派出探马去催促派往各国的使者。第九日清晨,各国的人马终于全部到齐。清点后,骑兵三万,步兵两万,加到一起也才五万兵力,距离郑吉预期的十万足足差了一半。
王一没想到,本来是想向玉门关借些人马来虚张声势,因为万紫儿的主意却直接借来了援兵。解救乌孙有了希望,可眼见只借到了一半的人马,不无担忧的问郑吉道:“大人,只借到了五万人马,是否继续再派人去借?”郑吉长长的吐了口气道:“来不及了。刚才探马来报,乌孙目前已是岌岌可危,支撑不了多久了。”王一和万紫儿异口同声的惊呼出声,万紫儿道:“那该如何是好?距离大人原计划的十万人马还差了一半。”郑吉淡淡一笑道:“想借十万谈何容易?能借到五万已经不错了,解救乌孙之危足矣。”王一和万紫儿不由得面面相觑。郑吉补充道:“十万可歼灭来犯匈奴,五万可将其击退解乌孙之危。”王一和万紫儿恍然大悟,面露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