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王一来到了玉门关。过了玉门关就到了乌孙国境界,离乌马河也就不远了。连日来的疲惫一下袭来,于是王一找到上次住的玉门客栈,好好的睡了一觉。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次日正午时分,刚一睁开眼睛,肚子就咕咕咕的叫了起来。王一拍了拍自己的肚子,自嘲道:“真是个不争气的家伙,走带你吃饭去。”起床洗漱,然后来到了大堂吃饭。刚吃到一半,就见门口进来一行兵丁。一进门,带头的就高声喊道:“玉门驻军令,近日匈奴奸细猖獗,凡有举报匈奴奸细者,赏银五两。知情不报或窝藏者视同奸细,斩立决。来来来,配合下检查。”
王一抬眼看去,带头的正是刀爷,只不过这回竟然穿上了兵丁的衣服。这个刀爷仍然死性不改,借着检查的机会,处处揩油女食客,摸摸搜搜占尽便宜。男食客则被收走部分钱财,众人皆是敢怒不敢言。一个兵丁来到王一面前想要搜身。突然看到桌子上的紫金刀和绿柳剑,喝问道:“这是什么?”说着就上手去拿。王一一把按住紫金刀和绿柳剑,道:“兵爷,这是在下的防身之物。”那兵丁没能拽动紫金刀和绿柳剑,却把裹在外面的裹刀布扯开一处,紫金刀的刀柄露了出来。那兵丁看见紫金刀刀柄上的宝石,不由得眼前一亮,吓唬王一道:“这里面裹着的是刀吧?看着就像匈奴的凶器,没收。”再次用力去拽紫金刀。王一一把抓住兵丁的手腕,笑着说道:“兵爷,你再仔细看看,我这可是祖传的,并非什么匈奴的凶器。”王一手上轻轻用力,兵丁疼的嗷嗷直叫,连声说道:“好,好,好,我再看看,我再看看,你快放手。”刀爷等一众兵丁人听见动静,呼啦一下都朝这边围了过来。王一松开手,那兵丁捂着自己发疼的手腕,退到了刀爷身边。眼见自己人都过来了,那兵丁立马来了底气,指着王一对刀爷道:“刀爷,我看这小子就是个奸细,你看他手中的兵器,就是匈奴人的。”
刀爷定睛一看认出了王一,转身就给了那个兵丁一个嘴巴,骂道:“你小子真是瞎了狗眼。这是侯爷,是秦武大哥最好的兄弟,你小子不想活了,滚。”兵丁闻言,吓得赶紧躲到了一旁。刀爷表情立马转成笑脸,对王一施礼道:“侯爷,小的在这有礼了,我这就通知秦大哥过来见你。”王一摆了摆手道:“刀爷,客气了,不用劳烦,我就是路过此地,请坐。”刀爷见王一如此客气,恭维的坐了下来,想着与王一攀攀交情,道:“侯爷,既然到了玉门关地界,就好好待几日,让小的们也尽尽地主之谊。”王一淡淡一笑道:“刀爷,不用,我还有要事,打算今日就离开玉门关。不知刀爷怎会如此着装,这是在忙什么?”刀爷道:“侯爷有所不知,前日匈奴围攻了乌孙国,将乌孙国围困住了。近日又在玉门关内发现大量匈奴奸细,而且乌孙国离玉门关如此之近,怎能不叫人防备?所以加强了巡查,发现奸细立马抓起来。这不秦大哥那边人手也不够,我就加入了他们,帮秦大哥做点事。”
王一闻言心中一凛,听闻乌孙国被围困,不由得担心起五公主她们。右手下意识的抓住了刀爷的手腕,问道:“什么?匈奴围攻乌孙国?乌孙国现在怎样了?”刀爷吓了一跳,弱弱的道:“侯爷,你,你,我,我...”刀爷支支吾吾的看了看王一,又望向自己的手腕,显然王一抓疼了他。王一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连忙收回手解释道:“对不住了,刀爷。只因乌孙国内有故人在,心中甚是担忧,望刀爷见谅。”刀爷受宠若惊的道:“没,没事,侯爷客气了。我只知道乌孙被匈奴围困住了,具体战况还真不太清楚。要不我带你去见秦武大哥,你可以问问他,他应该能知道些消息。”
王一担忧乌孙的情况,所以暂时放弃赶路,跟随刀爷来到驻军所在地,拜访秦武打探消息。来到军中,刀爷忙进去通报,秦武亲自出门迎接。见到王一甚是高兴,张开双臂与王一拥抱。随即秦武将王一带到自己的营房中,看茶寒暄过后,知道了王一的来意,便毫不保留的说出了自己知晓的一切,道:“王一兄弟,据我了解,因这几年乌孙亲汗,匈奴早就对乌孙不满。加之匈奴两王子出使乌孙受辱,所以壶衍鞮单于亲自带领十万大军来围攻乌孙,看架势是想将乌孙灭国。”王一担忧的道:“那以秦大哥从军多年的经验来看,此战乌孙胜负如何?”
秦武看了看王一,沉思片刻,道:“乌孙乃西域小国,全国兵力总数不过二万。这五比一的兵力相差如此悬殊,如果没有援兵,除非有奇迹否则是必败无疑。”王一不可置信的道:“必败?”秦武点头道:“必败。”沉默一会后,秦武又道:“今日解忧公主请求大汉派兵支援的信使也到了,我们这边的八百里加急也已经发出。如果朝廷收到消息肯派大军支援,匈奴这区区十万之兵肯本无法与我大汉抗争,乌孙危急可解。只不过...”秦武说到此停了下来。王一急忙问道:“只不过什么?秦大哥有话但说无妨。”秦武叹了口气道:“自家兄弟,也不和你掖着藏着的了。实不相瞒,如是往常,朝廷收到信息必定会让玉门关先行支援,随即派出大军来解乌孙之难。不仅仅因为解忧公主在乌孙,更重要的是只有朝廷保护了亲汗的乌孙,才会有更多的西域国家疏匈奴而亲汗。只不过近期听闻昭帝爷已经病入膏肓,而昭帝爷还没有子嗣,一旦有变朝廷必将动荡。霍光大人等辅臣们的全部精力都在此事上,所以我想,朝廷暂时应该无心去管西域各国的事情,此次定然不会派出援军。”
王一听完明白了其中原委,也不由得扼腕叹息,问道:“那解忧公主派来的信使知道这些情况了吗?”秦武摇了摇头道:“没有朝廷的命令谁敢妄言?也就你我兄弟之间,我才会和你说这些话,一旦传出去那可是要掉脑袋的事。信使不知道这些情况,整个乌孙应该也都不知道这些,因为乌孙和朝廷的信息往来都是通过我们这边传递的。”
王一了解到这些消息后,更加的为五公主她们担忧,急匆匆的就与秦武告别,要立刻赶到乌孙去。秦武知道留不住王一,就为王一换了一匹好马,亲自送王一出得玉门关。
次日傍晚时分,王一终于赶到了乌孙国城外。立在马上远远看去,黑压压的匈奴大军将乌孙国围得水泄不通。王一观察好找到匈奴大军薄弱的地方,就躲藏到一处,一直休息到夜幕降临,趁着夜色掩护直接杀了进去。匈奴士兵虽然众多,但奈何王一是出其不意,又有夜色的掩护。待匈奴士兵反应过来,王一已经冲到了乌孙城门下。守城的兵丁早就发现下面有人冲杀过来,待匈奴士兵追到弓箭射程内,值守将领就命令守城兵丁放箭,用箭射退了匈奴的追击。
一守城兵丁对王一喝问道:“城下何人?”王一回答道:“在下王一,请求面见解忧公主,有要事相报,劳烦通报。”听得楼上问话兵丁对值守将领禀报道:“将军,不是援兵,是...”还没等兵丁说完,值守的将领一听说城下来的是王一,立马探头观望。只因王一的大名自上次比武之后,乌孙国内早已家喻户晓。黑夜中光线不好,加之对王一也不熟悉,值守将领看了好一会,仍然不敢确定是王一。于是对王一喊道:“城下可是王一公子?”王一道:“正是在下。”值守将领道:“昆弥已经下令关闭城门,除非援兵到不得开城门,更何况空口无凭的如何让我们确信你就是王一公子?”王一闻言知道如果没有信物很难让守城兵丁去通报,于是掏出了解忧公主赠与的玉牌,抛给楼上的值守将领,道:“此玉牌乃解忧公主所赠,烦请将军将此玉牌呈与夫人,自然就知晓。”守城将领听王一如此说不敢怠慢,拿着玉牌急忙去禀报。
片刻城门打开,只见一身戎装的五公主骑马快速朝王一奔来。来到马前,大喊着“王一哥哥”就要扑向他怀中。王一一脸尴尬,躲也不是抱也不是。就在王一不知所措之时,五公主似乎意识到了什么,猛然止住身子,一把拍在了王一的马头上,指着王一的马儿道:“你这个不听话的家伙,说走就走,说来就来,都不和我打招呼,根本没把本公主放在眼中,我打死你得了。枉我对你那么好,喂了你那么多好吃的,还照顾了你那么久,没良心的东西。”五公主一脸认真的训斥马儿,楼上的守城兵丁都误以为王一骑的马是五公主的,五公主见马儿回来,不高兴才加以训斥。只有王一知道,五公主这是指桑骂槐,在埋怨自己上次走的时候没和她辞行,这次回来又是如此的突然。王一笑着挠了挠头道:“五公主,王一上次不辞而别实属无奈,临时有急事要去办,还望五公主见谅。”五公主脑袋一歪,道:“哼,狡辩,你怎么又回来了?”王一正色道:“听闻匈奴大军来犯,我担心你们的安危,所以才匆忙赶来。还好来的还不算晚。”五公主见王一说的诚恳,不由得心中感激,一时语塞。
值守将领上前提醒道:“五公主,王一公子,此地不宜久留,还是赶紧进城吧。”五公主这才想起这是在城门外,确实不安全。于是赶紧带领王一进城见解忧公主。路上五公主向王一倾诉她的苦恼。五公主告诉王一,解忧公子有意让其嫁给乌孙大将军都显,可是她不想嫁。五公主故意询问王一的意见,王一实在是不知该如何回答。还好很快就到了解忧公主的府邸,才算是解了王一之围。见到解忧公主的那一刻,王一几乎不敢相认,短短几月不见,解忧公主消瘦了很多,雅致的脸庞布满了愁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