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临近晌午,王一和紫儿从客栈出来,径直奔雷府而去。雷府当地人都知道,稍一打听就能找到。很快王一和紫儿就来到了雷府的府门外。远远看见雷府气势宏伟,好不气派。大门上张灯结彩,一副欢天喜地的气象。宾客正络绎不绝的前来给轰天手雷震拜寿。雷管家带着两名家丁在府门口欢迎,遇见重要宾客,雷管家就亲自引进府中。王一和紫儿已经打探清楚,此次寿宴不需要请帖。交往深的、浅的、认识的或不认识的都可以来,来而不拒。轰天手雷震只图个热闹,在人生的重要时刻有更多的人为其庆贺。万通山庄谁不想巴结?纷纷前来。王一和紫儿二人来到门前,家丁眼见没有贺礼,遂将二人定为无关紧要之人,任其自行进府,告知可在散席处落座。
王一和紫儿二人进得府门来到前院,只见整个大院都张灯结彩,布置成了宴席场地。主席上一个大大的金色寿字挂在堂前,重要宾客的宴席设在堂上,其余不重要的来客,在院中围成几大圈,桌椅比起主宴席的桌椅也稍逊不少。此刻早已是宾朋满座人声喧杂。王一和紫儿看见角落处还有空位,走过去坐下。
随着雷管家的一声高喝:“吉时已到,请寿星入席。”就见一身材魁梧,着豹钱锦衣,腰盘玉带,双目如炬的虬髯壮汉在一簇众人的簇拥下缓步走了进来。来到主席后,面对宾客抱拳施礼道:“感谢诸位朋友赏脸,屈驾前来为老夫祝寿,招待不周,还望海涵。”说着一屁股坐在了正位上,跟随的众人也纷纷落座。
紫儿悄悄对王一说道:“那个坐在正位的就是万通山庄南分舵舵主轰天手雷震。一身横练童子功,金钟罩刀枪不入,至今未娶只有雷贤一个义子。下首的云中雀卓风咱们已经见过了。旁边的那个笑呵呵的胖子叫铁算盘赵钱,是万通山庄西分舵舵主,武功不如轰天手雷震,但善于算计。咦,北分舵舵主怎么没来?哦,想起来了,北分舵舵主近年身体不佳,经常卧床不起,看来这回又是病了来不了了。”
就在此时,雷管家大声喊道:“嘉宾门人弟子行拜寿礼。”堂内的众嘉宾起身,鱼贯来到轰天手雷震面前,躬身施礼说着祝贺的话。轰天手雷震满面春风,笑着一一回礼。轮到各堂主拜寿礼,轰天手雷震则不再回礼,而是欣然接受。轮到一灰衫堂主行拜寿礼,只见他躬身施礼,突然从袖中抽出两把匕首,起身大喝一声:“雷震你这狗贼,还我儿命来。”话音未落,双刃已经刺向轰天手雷震的胸前。这一变故发生的太过突然,堂中宾客竟然没有反应过来,都闻声望去。轰天手雷震面不改色,不闪不避,任凭两柄匕首扎在胸膛。灰衫堂主眼见双刃刺中轰天手雷震的胸膛,不由得面露喜色。猛然发觉双刃虽然刺中了轰天手雷震,但却犹如刺在了铁板上。灰衫堂主脸色顿时一惊,后脚蹬地用尽全力想将匕首刺入轰天手雷震的胸膛。奈何轰天手雷震的胸膛硬得匕首也刺不穿,只是将锦衣刺破。就在灰衫堂主惊愕间,轰天手雷震已经伸出双手,握住了灰衫堂主的双腕,分筋错骨用力外掰,只听得啊的一声惨叫,灰衫堂主的双臂被轰天手雷震扭断,双刃“当啷”两声掉落地上。轰天手雷震抬起右脚,猛踹灰衫堂主的心窝。灰衫堂主被踹得向后飞出仰卧摔倒院中,一口鲜血喷出昏死过去。
此时众人才反应过来,这是有人在行刺轰天手雷震啊。众人一阵骚乱。雷贤眉头一皱,一挥手,四名家丁上前就要将灰衫堂主拖走。轰天手雷震始终面不改色,笑呵呵的伸出双手摆了摆,道:“众位,受惊了,一点小插曲,无妨,我们继续。”话音刚落,门外就传来一声怒喝:“雷舵主,你这是要对我们李家赶尽杀绝吗?”就见一老妪在一男一女两个孩童的搀扶下慢慢走了进来。老妪头发花白,精神矍铄,手持竹杖,双目怒瞪轰天手雷震。轰天手雷震一怔,随即笑道:“李老太,你不在家待着怎么来这儿了?”李老太在李堂主的身旁停下,两个孩子扑到李堂主的身上,痛哭道:“爷爷,爷爷,你怎么了,你醒醒啊...”四名家丁停住不动,看着雷贤不知该如何是好?雷贤看了看轰天手雷震,一时间也没反应。
李老太手中竹杖用力在青石板上一墩,厉声道:“雷舵主,我孙子在没有庄主的授意下,被你私自处决了,我儿子如今也要惨死在你手中,你说我能不来吗?”轰天手雷震双眉一皱,面露凶光,忍着没有发作。雷贤插口道:“李老太,你孙子顶撞舵主,犯了大不敬之罪,理当处决。你儿子你也看到了,想要刺杀舵主,难道不该杀吗?”李老太冷哼一声,道:“我孙子为什么顶撞舵主?还不是因为你们雷家私通匈奴,他实在看不下去才出言劝阻吗?退一万步讲,即使我孙子死罪当诛,可你没有得到庄主的同意就私自处决堂主家属,难道不是犯了庄规吗?我儿子今日替我孙子报仇何罪之有?”
轰天手雷震终于按捺不住,李老太当众揭了他私通匈奴的丑事,心中怒火顿生,喝道:“李老太,念你是山庄老人,我一直给你面子,你不要倚老卖老不知好歹。李堂主行刺本舵主,那是众人亲眼目睹,铁证如山。我自会禀明庄主,由庄主确定如何处罚。至于你孙子,是死有余辜。我也不想再和你纠缠此事,你要是觉得我做得不对,可到庄主那里告我去。你刚才胡言乱语污蔑我之辞,我念你年老糊涂不和你一般见识,你就此离开我不追究就是。”说着一个眼神,四名家丁就要将李堂主拖走。
李老太知道李堂主身受重伤,这样被他们拖下去关起来,十有八九难以活命。只见李老太跨步上前,横起竹杖左右挥动拍打在四名家丁的手背上,四名家丁吃痛,惊叫一声松开了李堂主。李老太竹杖再次用力往地上一墩,怒目喝道:“我看谁敢动我儿?除非从我身上踏过去。”轰天手雷震一皱眉,一时间倒有些难办,心中暗自盘算该如何处理?李老太的丈夫曾经与庄主还有轰天手雷震出生入死过,为了山庄而战死。而且儿子和孙子也都加入山庄,为山庄立下过汗马功劳。为此这李老太在山庄中还是很有威望的,处理不好也是个麻烦事。
雷贤眼见轰天手雷震为难,心中一动,手持长剑快步来到李老太面前,道:“李老太,小辈我不懂啥礼数,就是看不惯你这倚老卖老的样子。看来李老太你这是宝刀未老啊?来,来,来,我来领教领教你的高招。”说着也不待李老太答话,挺剑就刺。雷贤知道轰天手雷震身份在那放着,不便和李老太动手。自己是小辈,错了反正也有轰天手雷震为自己撑腰,就上前来为轰天手雷震解围。雷贤的做法正合轰天手雷震心意,不由赞许的轻轻点了点头。
李老太不甘示弱,一言不发挥动竹杖就和雷贤斗了起来。雷贤虽然使的是剑,却传承了轰天手雷震的刚猛,剑招使得虎虎生风,一招一式都刚猛有力,劈、砍,扫,刺,撩,一剑狠过一剑攻向李老太。而李老太的杖法尽显女子的阴柔,缠、绕、拨、挑、搅,大有四两拨千斤之招式。一开始李老太还能与雷贤打得有来有往,围观众人也不断喝彩,赞叹这李老太的武功不减当年。但时间一长,李老太毕竟年纪大了,体力渐渐不支落了下风。雷贤几剑险些刺中李老太。李老太心中暗叫“不好”,却也无可奈何,只能苦苦支撑。
眼看李老太就要不敌,丧命在雷贤的剑下。一身影从宴席中跃起,空中一个翻身,来到李老太身旁,挥剑一挑接下了雷贤的致命一剑。雷贤收剑后退,怒目而视,喝道:“郝老大,你这是干什么?”郝老大将李老太让到一旁,李老太不住的喘息。郝老大倒转剑尖朝地,抱拳道:“雷公子,郝老大想为李堂主求个请。念在李家祖辈三代都为万通山庄效过力的份上,看看能否让李堂主先回家养伤?看情形他的伤势不轻,料想也逃不掉,待庄主旨意下来后再行处决也不迟。”雷贤剑尖一指郝老大,道:“郝老大你昏了头了啊?李堂主刚刚行刺舵主你没看见吗?你眼睛瞎了吗?我劝你哪凉快就去哪待着去,少来掺和。你有啥资格跳出来求情?”雷贤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前如此说话,让郝老大很下不来台。郝老大一下涨红了脸,脸一沉,语气也不客气起来,道:“雷贤,要论起资格,恐怕最没资格说话的就是你吧?当年我们这些老家伙陪同庄主还有雷舵主打天下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儿玩泥巴呢?”
众人闻言哄堂大笑。雷贤丢了颜面,有些恼羞成怒,上前一步,喝道:“郝老大,你说什么呢?我看你是不想活了?”其实雷贤在万通山庄南分舵的众人眼中并没有什么威望,大家平日里都是看在舵主轰天手雷震的面子上让着雷贤,心里都不服他,对他做下的那些丑事也都是嗤之以鼻。郝老大不屑的瞥了一眼雷贤,没再搭理他,而是倒握宝剑,抱拳对轰天手雷震道:“雷舵主,你倒是发个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