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眠》幕易
西风未过,却动梨花。
对月人默听寒鸦。
愁容惨淡凄凄目,
夜深茫然惶惶顾。
樽中酒苦,且借花芳。
同了落白咽心伤。
一夜悲梦残酒醒,
小院天晚又斜阳。
连续高强度的行走,使得杨玄不停的喘着粗气,不得不停下脚步暂做休整。
夜幕笼罩之下,山林显得格外孤寂和阴森。唯有不时传来的狼啸和鸦鸣声在耳边回荡,仿佛是这片荒野中的唯一生命迹象。
杨玄沿着山体的岩壁艰难前行,寻找一个能够躲避寒风的角落。在一处背风的地方,他用双手奋力扒开厚厚的积雪,蜷缩着身子坐了下去。
此刻,天色已经完全黑透,仅有一丝微弱的月光透过树枝的缝隙洒落在地面上。光秃秃的树干在冷风中摇晃着,影影绰绰,宛如一个个张牙舞爪的怪物。
杨玄感到背后有什么东西咯得难受,伸手一摸,原来是随身携带的匕首。他将其取出,轻轻地放在双腿之上。接着,他又把手伸进怀里,摸索出一块干粮。这些干粮早已变得冰冷坚硬,他小心地将干粮一点点掰碎,放入口中,就着凉水慢慢地咀嚼起来。
就在这时,一阵极其细微的“沙沙”声传入了杨玄的耳中。他瞬间停止了咀嚼动作,身体紧绷,警惕地竖起耳朵倾听周围的动静。
踩雪的声音并没有因为他的警觉而停歇,反而越来越近。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只见前方不远处出现了七八只绿油油的光点。凭借经验,杨玄一眼便认出这是狼的眼睛。
然而,当确定自己遭遇狼群之后,杨玄原本紧绷的心弦反而逐渐平静了下来。他深吸一口气,将剩下的干粮放回怀中,然后稳稳地站起身来,左手紧紧握住匕首的刀柄,将其抽出刀鞘......
狼群并没有急不可耐地扑上来发动凶猛的攻势,它们迈着沉稳而缓慢的步伐,一步步地逐渐将杨玄包围起来。身影仿佛幽灵一般,悄无声息却又带着令人窒息的压迫感,企图通过这种方式让杨玄陷入慌乱之中,从而露出破绽。
然而,身经百战的杨玄很快便洞悉了狼群的险恶用心。面对这逐渐收紧的包围圈,他只是嘴角微微上扬,自嘲般地轻笑一声,然后极其轻蔑地朝着地上狠狠地啐了一口唾沫。
狼群显然被杨玄的挑衅所激怒。原本低沉的呜咽声变得尖锐,其中蕴含着身为野兽的骄傲。只见它们纷纷压低身子,摆出一副蓄势待发的姿态,这无疑是即将展开猛烈攻击的明确信号。
杨玄冷嘲热讽道:“畜生,叫得这么惨,是不是你娘死了,你在这里给它嚎丧呢?”话音未落,右侧一道黑影如闪电般猛地跃起,直扑向杨玄。
说时迟那时快,杨玄凭借多年的战斗经验和敏锐的直觉,下意识地迅速弯曲身体,以右臂紧紧护住自己的咽喉等关键部位。与此同时,他的左手紧握着匕首,凭感觉朝黑影刺去。只听“噗嗤”一声闷响,匕首准确无误地扎入了黑影体内,紧接着一股温热的液体溅洒而出。
可惜的是,由于杨玄的右手此前已经骨折,此刻又遭受到黑影这迅猛一击的强烈撞击,一阵剧痛犹如电流般传遍全身,疼得他眼前一黑,几乎要昏厥过去。
杨玄咬紧牙关,强忍着剧痛,努力保持清醒。一脚把匕首刺中的野狼踢开,将匕首拔了出来。
被踢开的野狼哀嚎着爬了起来,踉跄着冲向杨玄,其余的狼默契的跟在它身后。
它知道自己活不成了,现在它准备用自己的命,给族群创造最后的价值……
次日清晨,阳光透过云层洒在了连山庄的军营之上。白雪在阳光的照射下,显得更加晶莹透亮。
此刻,常生正与营中的十余名军官围坐在营帐内,商议着军事要务。
突然,一阵嘈杂声从帐外传来。紧接着,只见几个老兵急匆匆地抬着一具尸首冲进了营帐。
当常生看清担架上那熟悉的面容时,心中猛地一沉。他一个箭步冲到担架前,一把揪住带头的老兵,声音略带颤抖地喝问:“在哪里发现的?!”
那名老兵显然被常生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得不轻,忙回答道:“是在筠城北面,慈安山脉哭儿岭的山道上。”
听到这个地名,常生的心又往下沉了几分,急忙追问道:“庄主呢?庄主在哪里?!”
然而,这次老兵却面露难色,结结巴巴地回应道:“没……没见到……”
常生闻言,缓缓松开了揪着老兵衣领的手,稍稍松了口气。但他的脸色依旧阴沉得可怕,沉默片刻后,他挥挥手吩咐道:“再去找,一定要把庄主找回来!”
“是,是!”得到命令的老兵如蒙大赦,赶忙带着其他人像逃命一般跑出了营帐。
望着他们离去的背影,常生转过身来,对着身后的营中文书沉声说道:“传我命令下去,无论是谁,只要能将庄主接回来,赏黄金五十两!”
文书连忙应诺,迅速起草命令。
常生重新坐回自己的座位上,目光环视着在座的军官,缓声道:“若是此次大哥遭遇不幸,诸位觉得,我等应当如何应对眼前的局势?”
此言一出,原本就有些紧张的气氛顿时变得凝重起来。军官们面面相觑,都不敢轻易开口,各自在心里暗自揣测着常生这句话背后真正的意图。一时间,整个营帐内陷入了一片死寂。
“烛管事前去迎接庄主,已是遭遇不测,依此情形来看,庄主或许也......”一个军官仗着自己多年从军的资历,试探着说道。
眼见常生听完这番话后并未动怒,他心中稍定,胆子便大了起来,索性直言不讳:“如今这军营之中军心浮动,各种谣言更是漫天飞舞。有人传言庄主已然身亡,还有人说州府正在调兵遣将,准备对我等赶尽杀绝……”
常生听闻此言,缓缓从座位上站起身来,慢慢地开口说道:“照你这么说,难道我大哥死了也是白死?”
那军官一听常生的语气有些不对劲,顿时吓得浑身一颤,说话都变得结结巴巴起来:“卑职...卑职绝无此意啊...”
“那你是什么意思?”常生冷冷地追问一句,同时迈步走向那名军官,并停在了他的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