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周家那位嫂子,如果她知道因为她写了那封信,将此事彻底挑明,才让这肩挑两房之事变得毫无商量余地,也不知道她后悔不后悔寄了这封信。
正是有了这封至关重要的信,这件事情才能传到了周嫂子这边。也因为这封信,才让周嫂子能够打一场有准备的硬仗。
也正是有了这封信,才让那原本可能会暗暗成事的兼挑两房之事更是直接失去了转圜的余地。
“说不定呀,周营长的那位嫂子本就有意将此事闹得人尽皆知呢。”
陆煜见秦莞似乎已经想明白了其中关键之处,便又好心地提醒了她这么一句。
“是吗?”
秦莞微微皱起眉头思索起来,过了片刻之后方才缓缓说道:
“经你这么一提醒,我倒觉得这种可能性还真是挺大的。之前我一直都没有朝这个方向去思考,现在听你这么一说,好像确实很有可能就是这么一回事儿。”
年纪轻轻的,带着孩子再走一家,应该也不错啊,周营长的嫂子根本没有必要吊死在老周家的那一棵树上。
“莞莞啊,你怎么还在琢磨着周营长家里头的那些事儿呢?哎……依我之见呐,这事儿恐怕未必全都是周营长他嫂子一个人的不是。
或许啊,这是周营长他的父母不愿意让儿媳妇改嫁,才绞尽脑汁地想出了这样一个糟糕透顶的主意来呢。”
于婶子领着那四个长得一模一样、粉雕玉琢般可爱的四胞胎缓缓地走了过来。
当他们来到近前时,正好看到秦莞和陆煜正围坐在一起谈论着周营长的事情。
于婶子见状,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想要发表意见的冲动,于是便毫不犹豫地加入到了这场讨论之中。
秦莞微微颔首,表示对于婶子所说的话表示认同。
于婶子见秦莞并不反感自己所说的话,就又补充道:
“有些老人家为了不让儿媳再嫁,什么方法都想的出来。过去我们村里有一家,他们的情况与周营长家差不多。
为了不让儿媳妇带着孩子嫁人,直接把那个小媳妇给锁到了一个柴房里,到了解放才放了出来……”
听着于婶子的讲述。此时的秦莞,内心充满了懊悔与自责。
回想起整个事件的经过,她突然意识到,从最初开始,自己就仿佛失去了思考能力一般,头脑变得异常简单,思维方式完全跟着洛嫂子的思路走。
如今细细想来,才惊觉自己竟然在不知不觉间忽略掉了如此多重要的细节和可能性。
想到这里,秦莞不禁感到一阵羞愧涌上心头。
以往的她可是经历过不少大风大浪,也算得上是见过各种大场面的人了。可为何偏偏在这次的事情上,会表现得如此愚笨,连考虑问题都这般欠缺周全呢?
她有些尴尬地笑了笑,略带歉意地说道:
“看来我真的是把这件事情想得太过片面了啊。”
的确,正如秦莞此刻所反思的那样,几乎只要是洛嫂子说出的话语,无论对错与否,她都会毫无保留地选择相信。
然而,她却从未静下心来认真思索一下,洛嫂子也只是听了周嫂子的一面之词而已。
而周嫂子所言,又何尝不是依据周营长他嫂子寄来的信件,并在此基础之上通过自己的想象加工而成的呢?
“我得赶紧去找洛嫂子聊聊,跟她说一说,也好让她和周嫂子别那么忧心忡忡的啦,说不定事情压根儿就不像她们想象中的那般糟糕呢!”
秦莞一脸认真地向陆煜和于婶子交代着自己的想法。
话音刚落,她就风风火火地转身朝门外快步走去,那急匆匆的背影仿佛有什么十万火急的大事等着她去处理一般。
陆煜望着自家老婆如此少见的匆忙模样,不禁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宠溺的笑容来。
他转头看向身旁的于婶子,笑着调侃道:
“您瞧瞧,人们常说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可这回啊,就连咱莞莞和周嫂子这俩平日里置身事外的人都迷糊起来咯!”
于婶子听着陆煜的话,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然后轻声说道:
“也是哦,这两年来呀,莞莞一直被困在家里面,每天不是忙着操持家务,就是尽心尽力地带孩子。
如今孩子渐渐长大了,能自己玩闹了,她兴许是觉得生活有些单调乏味,所以才会跟着洛嫂子学起那些家长里短的事儿来了吧。”
陆煜听闻此言不禁一愣,心中随即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酸楚。
是啊,这些年妻子一直被困在家中,每日里只能围着锅碗瓢盆打转,几乎与外界隔绝,想来那原本聪慧机敏的头脑怕是也因长久未曾使用而生锈了吧。
想到此处,陆煜暗自思忖:
是不是应该给老婆找一份工作,也好让她能重新融入社会,发挥自己的才能和价值呢?
毕竟如今孩子已然上了幼儿园,不再需要时刻照顾,妻子应该可以出去闯荡一番了。
只是,究竟该给妻子找一份怎样的工作才合适呢?
工作问题让陆煜犯起了难。正当他苦思冥想之际,秦莞风风火火地从洛嫂子家中赶了回来。
她一脸八卦之色,刚踏进家门便迫不及待地开口问道:
“煜,你听说了吗?华团长要调走了!”
陆煜微微颔首,表示自己已知晓此事,并好奇地追问道:
“是谁告诉你这件事情的?”
对于华团长的调动,陆煜自然心知肚明,因为在商讨其去留问题的时候,他本人也曾参与其中。
只是这样的消息按理说应属于军事机密,可,怎会如此轻易地就流传开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