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群狗东西。”
“蓄养私军，他们这是在叛国！”
“竟然还私造城池。”
常达等一众勋贵老将军，皆是愤慨。
以他们的战功和能力。
若是真想割据自立，随随便便就能做到。
无论是大周，还是西秦，亦或是东辽。
军事勋贵亦或是世族，都有一定的割据能力。
甚至本身就是割据势力。
东辽的部落完全就是军事团体联盟。
然而对于依旧在遵循国家制度的人来说。
私自蓄养私军，和叛国造反无异。
更何况。
建造城池，是需要朝廷百官认可，皇帝圣旨批复的。
哪怕是江南世族，在京都周围建造的城池。
都是走正常流程。
当然，他们在各自势力的领地又是如何，那就不为人所知了。
但像襄桓郡横山城这种私建城池来说。
不仅仅是僭越大周制度，而且是属于造反诛九族的大罪。
然而，大周属于是王朝末期。
皇权能够管理的地方有限。
大周如今能够粘合在一起，共同承认自己的身份。
完全是因为北凉王的余威镇着。
这些狗东西只敢私底下偷摸乱来。
真要是北凉王不在了，大周能乱成什么样，天知道。
如今看到秦布衣他们搞来的这地形沙盘。
别说常达等人一脸严肃。
北凉王的神色都有些冰冷了。
这横山村，不是按照郡城等级营造的。
也不是行省首府大城级别的。
而是军事重镇级别营造的。
大周城池等级，有五种。
县城，州府郡城，行省首府。
这三种之上，还有两种军事重镇的等级。
一种是是四战之地的交通要道营造的要塞重城。
还有一种规模稍次一等的，属于是军屯重城。
而横山村这种，属于是第四种，军屯重城了。
防御强度，比不上要塞重城。
然而规模也不遑多让。
最重要的是，这其中囤积了大量的物资。
这半个多月时间。
蒙易手下的青衣卫探子，以及郑龙，薛钺手下的暗探。
都摸到一些东西。
顺便还审讯了一些出入横山城的内部之人。
对其中的了解，很是详细。
“襄桓郡的粮食税入，都在这城里？”
“粮食储备三年以上？”
“……”
长林侯苏擒虎惊得声音都变了。
他娘的，这哪里是一群叛逆贼匪的私兵藏匿点？
这他娘的完全就是一座坚城。
饶是这群身经百战的武勋老将军，都觉得有些棘手。
打肯定是能打。
只是想到可能出现的伤亡。
这些武勋老将军，都不想碰攻城战。
在没有大型攻城器械，以及足够人马的前提下。
但凡久经战阵的老将军，都不会想到去碰坚城。
除非是战略要地，不得不攻打。
郑龙和薛钺的情报人员，在沙盘前讲述战况以及探查的情报。
听到这情报，所有人脸色都变了。
襄桓郡人口多达七八十万人。
这城中青壮就有三万人。
他们拿起武器，就是三万大军。
更别说其中还有诸多世族的宗族之人。
明面上，城里的战兵只有一万。
然而真要说来，算上各大世族，宗族的部曲私兵。
总的兵力有多少，谁也不清楚。
可最起码不会少于一万。
然而秦布衣这里，正面只有万人。
听说还有两万在其他地方包围着。
真要打围城战。
也不可能势均力敌的围城。
这不一定围的住。
本就是同等数量的军队。
你分兵围城。
别人集中一点，亦或是围点打援。
直接就是必败无疑。
虽说正规军的素质高一点。
但也很难保证，对方的战力是不是很弱。
秦布衣说要给众人一个惊喜。
众人只觉得有些惊吓。
对于这些身经百战的老将军来说。
就算是以勇猛激进的先锋老将常达来说。
这仗太过凶险。
就算他敢带人冲锋。
可也知道此城难以攻下。
最起码。
就凭眼下这万人，几乎是不可能攻下同等规模的守军的。
“布衣小侄儿。”
“对方人马不少。”
“你这还分兵围城，实属不智。”
“你们不要轻举妄动。”
“先集结兵力。”
“常叔去给你调五万大军过来。”
“否则。”
“这城，不好打。”
常达满脸担忧的说道。
了解到情况之后。
大家都有些担忧了。
谁能想到，秦布衣是玩儿这一出？
这他娘的真的将事情闹大了。
真要是有个意外。
大周军事高层集团，得一锅全端了。
“常叔放心。”
“这城，用不着再调大军来。”
秦布衣笑了笑。
明面上来说，眼下这里是有三万大军。
然而秦布衣早就安排了其他军镇的五万大军，朝着襄桓郡拉练。
名义上是训练。
然而一旦打起来，都可以靠拢。
最重要的是。
秦布衣这一场攻城战。
是要让大周军事高层们知道。
时代变了。
以前好勇斗狠的大战思路，现在得改变一下。
当然，战争就是将士用命，比谁执行力高，实力强，谁够狠。
但是对于秦布衣来说。
后世战争。
讲究的是火力覆盖。
西山钢铁厂稳步生产，已经快一个多月了。
第一批铸造的钢炮早已经稳步生产。
无论是燧发枪，还是小钢炮，工艺已经很成熟了。
只是规模较小，生产效率不高。
然而即便如此。
火炮已经铸造了五十门左右。
燧发枪也已经有了五百支。
五百支燧发枪，不足以改变战场局势。
但是五十门钢炮，配合飞雷炮。
战场局势就足够改变。
而这一战，军械主力，其实是床弩和重弩。
没有搞火器之前。
秦布衣改进了弩车技艺。
军中军械，直接是远程武器拉满。
秦布衣在准备接手西山城的时候。
就一直在准备战事。
国内的战事，有北凉王镇着。
秦布衣知道烈度不会想象的那般大。
只要军械武器足够。
那就是碾压。
秦布衣要打的仗。
完全是用钱去砸人。
秦布衣脑子里。
只有四个字。
火力覆盖。
远程攻击手段，因为火器少了点，那就床弩，重弩来凑。
中程距离，那就神臂弩和蹶张弩攒射。
再近一点，那就连弩扫射。
近战肉搏？
那是逼不得已之下最后拼死战斗。
秦布衣训练的军队。
和北凉王他们训练的军队理念不同。
战阵配合，大家都比较注重。
然而秦布衣更注重的是远程杀伤效率。
这其实就是后世战争的方向。
那支军队远程杀伤越强，杀伤效率越高，那就越是厉害。
顶点激光导弹打你一群泥腿子，自然是最有效率的。
只是这样打仗太贵了。
秦布衣没有后世军队的武器。
没有什么激光导弹。
就连最基础的火器都很少。
但是。
秦布衣自己储备的军械是真的很多。
因为秦布衣这三年来，老家一直在齐州。
齐州是什么地方？
看似是北凉王的封地，其实是军事重镇。
是面临东辽兵锋的最前线。
当初秦布衣到了齐州之后。
在搞发展的同时，一直担心自己的老家被东辽给撅了。
秦布衣自然是不能坐以待毙。
当初的齐州镇卫军。
秦布衣直接将他们武装到了牙齿。
后面是不断扩军。
秦布衣的军卒费用消耗，价格是北凉王旗下精锐消耗的十倍钱粮消耗。
这些士卒，完全是用金钱堆积起来的。
突出一个装备豪华。
而军械的豪华更是重中之重。
无论是神臂弩和踏张弩，这种中远程的利器，是可以破重甲的。
就这种弩，放在三国之中，也是很少装备的。
更别说床弩这种重器。
秦布衣的床弩，是改进过的。
古代版榴弹炮车了等于是。
以秦布衣军队装备的豪华程度来说。
对方就算精锐重骑兵。
同等人数冲锋。
他们能够冲进十米。
算秦布衣输。
这就是秦布衣这支精锐第一军团的火力装备情况。
在开战之前。
北凉王他们，自然是都不了解。
大家见秦布衣要靠这点人攻城。
都有些急了。
“布衣。”
“战争并非儿戏。”
“如此攻城战。”
“你这是让将士们送死。”
一直沉默不言的北凉王开口了。
作为攻无不克战无不胜的大周战神。
北凉王一上战场，精神气都发生了变化。
身上散发的威压，一众武勋老将军都是眼神敬畏。
北凉王开口，周遭顿时寂寥无声。
“老爹。”
“不是攻城，而是破城。”
“这些士卒，是我训练出来的。”
“是我费尽心血从齐州带过来的。”
“我不会让他们去送死。”
“相信我。”
秦布衣认真的望着老爷子道。
“若是你指挥有误，让士卒送命。”
“我会阻止你的指挥。”
北凉王一脸严肃。
京都不远的襄桓郡，竟然出现这么一伙叛逆反贼。
北凉王其实脸上有些挂不住。
秦布衣带军过来剿灭。
他其实很欣慰。
只是，横山城太过坚固，乃是军事要塞一般。
要想进攻。
以北凉王的传统军事观念。
他是真的想不到，该如何攻城。
“老爹。”
“常叔，卫叔，林叔……”
秦布衣这一番开口，一股子关系户的味道。
但此刻，大家都跟随秦布衣。
上了最前线。
众人翻身上马，穿过如林一般的人墙。
看到这些士卒身上的重甲甲胄。
以及人手背负一张弩的士卒。
一众武勋老将军，看的口水直流。
秦布衣这支大军，阵列齐整，军容威仪。
装备，豪华到让人羡慕嫉妒的地步。
秦布衣的士卒，装备很简单。
身披重甲，狰狞恶鬼面甲。
长枪，腰刀，铁锤。
这三种是主战武器。
最显眼的是腰间两壶弩矢。
看到那两大壶弩矢。
常达他们是真的眼红。
就这弩矢配给。
相当于他们五个弩兵的配给了。
原本，一众武勋老将军还担忧这场攻城战。
可越是往前行。
看到一排排列阵整齐的车阵。
以及那战车上的床弩，弩炮。
众人内心是越发震动。
一万人的军械，硬是相当于二十万大军的常备军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