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子抓不住你,也得将你赶出国门,让你去做西夏的俘虏。
杜力盛心中惶恐,前方依然是无尽的荒野。
身后的追兵死死缀着一刻也不放松。
眼看前方的土地更是荒凉,连忙惊叫道。
“谁知道前方是哪里?”
有护卫军卒回道:“将军,前方是西夏国境。”
杜力盛心中一惊,这是要出国啊。
他在奔驰的战马上四处张望着。
如果换个方向跑,身后的骑兵已经越追越近了,再有个一两刻钟的时间,就会被追上。
老子就出国吧,看你们敢不敢跟着。
杜力盛也明白,这样的状况冲进人家地盘里,肯定会被误认为入侵。
只是别无他法,相对比下,林丰更让他胆寒。
慌不择路,杜力盛带着二百护卫,径直往国境线冲去。
眼看国境线就在眼前,程梁心中犹豫,要不要追过去?
老大的命令是要自己拿下杜力盛。
心中虽然犹豫,战马却半点速度不减,带着一众护卫旋风般冲了过去。
目测与杜力盛的距离已经不到二里地,自然不能半途而废。
两拨人马在西夏国的边境内,展开了追逐。
初时并没有引起注意,可时间长了,就被西夏国的岗哨发现。
一拨二百多骑,一拨一百多,在人家边境内卷起漫天的尘烟,如此动静,想看不见都难。
很快,西夏国边境重镇西平边军营,紧急调集了一千人马,往边境赶来。
此时,程梁带领的护卫队,距离杜力盛的人马已经不足一里。
眼看就能用弓箭射击,拦阻对方逃窜了。
可惜,双方在追逃中都发现远处荡起了比他们还大的烟尘。
这说明,西夏国军队正在赶过来。
他们两拨人可是快跑了一天的时间,彼此都十分疲惫。
程梁也明白,如果再追下去,能不能拿下杜力盛先不说。
自己这队战骑,恐怕也得做了人家的俘虏。
没办法,程梁思虑再三,举手停止了疾奔中的马队。
既然已经放弃追击,程梁也不再可惜,大声下令,所有护卫调转马头,往回跑。
杜力盛见追兵掉头跑了,看看前方大股的烟尘渐渐迫近。
赶紧下令,换个方向跑。
只是已经来不及了。
西夏边军来得很快,一千铁骑挟着狂风,呼啸而至。
眨眼间变换队形,将杜力盛二百战骑兜在包围圈里。
程梁也看不清后方的情况,只知道杜力盛被西夏军围了,后续无法清楚。
在都护府城等待消息的苏虔,一连两个晚上都没有睡好。
第三天,等来了林丰进驻边城的消息。
苏虔呆坐在静室内,半晌一动不动。
他根据老师的提示,与杜力盛精心制订了这个夺取边城军权的计划。
他们找了两个心腹,几个人策划了两天。
尽量将计划制订得更加详细,考虑到了每个细节。
可谓费尽了心思。
谁知,结果却变成了如此模样。
林丰拿下边城的三万府军,形势将变得十分糟糕。
整个镇西都护府的八个县城,林丰已经占了三个,加上边城这个镇西边境重镇。
镇西的一半都归了他人之手。
他苏虔这个都统恐怕是做到头了。
老师的计划没问题。
问题就出在,林丰这个人太过诡异,不按路子出牌。
也许是天意要灭他苏虔。
总之,计划失败,接下来苏虔就要面对秦方的怒火。
毕竟,是他们联系了鞑子必兰,并在秦忠临近府城时,关闭了城门。
秦忠的三千人马,被迫在城下迎敌。
三千府军对战两千鞑子战骑。
在旷野中,三千府军根本不是鞑子战骑的对手。
不过半个时辰的时间,三千府军便被冲垮。
五百护卫,保护着秦忠逃了出去。
但是,他们面临着鞑子战骑的追击。
在镇西的大宗军队里,除了林丰的清水军,还没有那支队伍,能逃脱鞑子骑兵的追缉。
结果可想而知。
秦忠率领五百护卫,与鞑子浴血奋战,最终不敌而亡。
三千府军只逃出了不足三百人。
战况惨不忍睹。
这也是鞑子铁骑入侵大宗镇西边境以来,大宗牺牲的最高级别的将领。
秦方是两天半后赶到了府城。
战场已经被收拾干净,没有留下多少痕迹。
秦方连自己父亲的尸体都没找到。
他已经从四散逃走的府军军卒中,知道了整个战斗的信息。
秦方手下只带了七百骑。
他不敢进府城,怕苏虔和杜力盛将自己也坑进去。
所以,秦方在府城兜了一圈后,满怀悲愤,带领七百骑兵,掉头往回跑。
他得尽快见到林丰,告知自己父亲遇害,边城危机的事实。
当然,杜力盛还顾不上斩草除根。
他正带了五千骑兵,急速赶往边城。
那里的三万府军,才是他们这次的目的。
镇西都护府城。
都统苏虔的府邸前,有两个身披大氅,兜帽罩头的人,正站在门前等候。
拜帖已经递了进去,只等都统大人召见。
而苏虔也正拿了拜帖皱眉看着。
帖子上只写了两个名字,柏延闻、于素。
帖子下面还附了一封信,信封上具名:陆鸣。
这个陆鸣,苏虔是认识的,正是临近都护府的另一个府城,定远府的知府。
信中让他放心接待柏延闻和于素,更是说明,对他苏虔只有好处,并无任何不妥。
既然有熟人背书,苏虔只得打起精神,让人请进二位。
两人进了苏虔的书房,一同躬身施礼。
“都统大人,柏延闻、于素有礼。”
苏虔的书房门口,站了四个侍卫,屋子里也站了管家。
他点点头,上下打量着二人,并未让座。
“尔等见我何事?”
两人将兜帽翻到脑后,露出脸来。
柏延闻是一个三十多岁的中年汉子,短须,圆脸,眼睛狭长。
于素则二十多岁,脸色青白,大眼睛,长条脸。
“都统大人,可否单独谈谈?”
对于陌生人,门口的护卫自然已经搜过身子,并未发现携带武器。
所以,苏虔稍一思忖便点头同意。
管家躬身退了出去,屋子里只剩了三个人。
柏延闻脸上堆了笑。
“都统大人,这几日是否遇到了麻烦?”
苏虔眼睛眯了起来,一股上位者的气势向前压过去。
“尔等何人,给本都统说清楚。”
“大人别恼,我们两人乃是给大人解忧的,还请大人稍安勿躁。”
“解忧?笑话,本都统用得着你们解忧,再不说出身份,便拿你们下狱。”
两人脸上并未惊慌,一直带了淡淡的笑意。
“大人,可知符王座下苗长风?”
苏虔一顿,皱眉思索。
这个苗长风他是听说过的,正是名闻大宗的第一大帮会,黑巾会的老大。
黑巾会也被朝野唤作黑巾盗。
此帮会臭名昭着,专门蛊惑人心。
在整个大宗会员无数,隐藏于民间。
朝廷几次清剿,却始终无法除根。
符王造反,便与黑巾会勾结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