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马林睁开眼睛睡不着，临走前老顾找他谈话。
“那边消息过来了，契卡死了几十个人，其中两个少校，尤里副部长也死了，你干的？”
马林抬头看着棚顶吐出一口烟，“情报已经拿回来了，其他的……天不管，地不休，快快活活傲王侯。有朝困倦打一盹，醒来世事一笔勾。”
捂着脑袋，“我记不清了，我就记得祖国不能被毛熊欺罔，我身为华夏子民要为国争光，为了情报急匆匆来怒昂昂，翻山越岭到了广场，一国皆敌恐将命丧，十八般武器我先打个样，毛子也不过西瓜烂了瓤，强硬的假相。”
“行，你记住今天说的话，你的信息保密，林经理那边我已经勒令他守口如瓶。”
“诶～不对。”马林听到林经理三个字有些不高兴，“这次任务他有问题。”
老顾的老脸抽成菊花，“他有什么问题？”
“我刚到老莫城，他就安排一个姓周的，对比我百般挑剔还让我参加员工培训，是不是有问题？我不是长期潜伏，我是破开坚冰的关键人物。”
老顾点点头，“你这么一说，林经理安排这个姓周的确实不妥，那也不能说明他有问题。”
“不给我情报，不给我钱，我着急执行任务，他就装聋作哑。就算他不是调查部的人，也应该经过培训吧，一点警惕性和纪律性都没有。”
马林眼光透出彻寒的阴冷，“他在毛熊待久了，忘记自己是华国人了吧。他的秘书小王给我火车票那天，明显表情不对，证明他把我的信息透露给别人。你说，他想干什么？”
“他……他是坚定的华国人，他的秘书和他朝夕相处，知道点内幕可以理解，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
老顾的话让马林长长“哦——”了一声，“明白了，以后有人出问题，别问我，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是吧。”
“把我们的血肉，筑成我们新的长城！这句歌词熟不熟悉，老顾，你认识姓林的。”
老顾只能点点头，“我是我老战友的儿子，我让他不要干扰你的任何行动。”
马林揉着额头，“那也没提供任何协助啊，这次功劳怎么算？扣了我快20万才给我晋升，我自掏腰包买的院子。越想越亏，京城不能来了，要都是老顾你这样吃人不吐骨头的老登，那我以后岂不是亏得裤衩子都没了。”
“你最多只能买十个院子。”
“再买十个院子啊？也行，我借钱也得买喽。”
“你囤那么多房子干吗？”
“我姥姥不喜欢楼房，这脚不踩祖国的土地上心里慌，我们全家爱这片土地爱得深沉，离不开大地母亲的养育。”
老顾点上烟，“说实话。”
“实话也是喜欢四合院，十五个院子才能住几户，等以后国家一栋栋大楼起来了，说不定能盖一百层，一层住六户都是六百户人家，2000多口人。”
“你又开始编故事。”
“老顾你要是再活个40年左右，说不定真能看到。”马林记得上海中心大厦2015年建成，是大陆第一栋百层高楼。台北101大楼，是华国第一栋百层高楼。
老顾思考了一根烟的时候，“你留那么多钱干吗？我找找人把那些大院子卖给你，拿着钱去盖楼。”
这小老头就是嘴硬，买院子的钱盖楼也不能盖回迁房，二环内土地多紧张。这是给马林一个默许，估计也想看看马林手里到底有多少钱。
拿帽子换了房产自由，马林一路思考要不要去京城。
两儿子才一岁，三岁之前做决定就行。
回统战部上班，这阶段算出差，还有补助，马处长为国奔波繁忙，庞部长询问马林要不要评选1978年先进工作者。
省劳模可以考虑，单位里的评选就算了，庞部长告诉马林，市劳模就已经是单位里的先进了，不然就是跟上级唱反调。
忘了这码事儿，要，都要。
……
抽空和盖老太太提了去京城的事儿，老太太舍不得儿孙独自去京城，下礼镇是她的根，等大新、小新六岁上学了她再考虑回乡的事儿。
八十年代初，城乡差别还是很大的，医疗条件更是云泥之别。
何富英倒是想去京城看看，在江城待久了，对于上礼镇的思念越来越淡。马金成不在身边，儿子儿媳妇上班忙，每天围着两个孙子和老太太忙，还忙的有滋有味。
罗敷表示想去京城，父母都在那边，她也想一家人团圆。
这事还不能逼盖老太太点头，有适应性很强的老人，也有恋土守家的老人。
马红梅抱着不满周岁的儿子过来，听说大林去京城的想法，羡慕了一下又觉得江城挺好。
吉宏和公公婆婆对她好，小姑子看着傲没啥心思，对小侄子没话说，一家三口乐融融。
金兰屁股坐不住，总打听京城的事，自从去那边买院子，金兰已经把自己当京城人，那么多院子挨个住多好。
8-9月的，京城组织召开选拔优秀中青年干部汇报会，马林自动退出候选名单，让其他同志上去。
马处长又遭到表扬，高风亮节，避位让贤。
10月，京城分批召开落实知识分子政策座谈会。做到人尽其才、才尽其用；努力改善他们的工作条件和生活条件。
这个政策对于八十年代大师辈出，起到积极推动作用，知识就是力量。
12月16日，中美两国政府分别在北京和华盛顿同时发表联合公报，决定自1979年1月1日起互相承认并建立外交关系。再次强调，美国承认中华人民共和国政府是中国的唯一合法政府，台湾是中国的一部分。
78年最后一天，周日。
家里吃火锅，马红梅和吉宏带着孩子过来，三个孩子在炕上哈哈傻笑，过一会儿哭闹。
马红梅很奇怪，罗敷生两个，一个个长的比她儿子壮多了，罗敷的身材看不出一点变化。
两个女人在炕上交流带娃心得，还得看着孩子别打架，主要是小新欺负表弟吉玉麟。
马林说过这名字笔画太多，以后被老师罚抄名字受罪。
何富英和金兰择菜，马林切菜，吉宏负责洗菜，家里已经换上煤气罐，做饭不需要烧柴火。
一大桌火锅和配菜，七个大人三个孩子，盖老太太高兴，说正好十个人，十全十美。
这一晚马林做了一个梦，娜塔莉亚跟莫迪找他算账，说说就动手，还上嘴……
79年第一天早上，马林穿一身道袍坐蒲团上拨动二十八颗流珠，何富英说他新年第一天就装神弄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