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粟胸有成竹:“你们可以提前入股。这个商号在西辽有免税权,并独占圣教自中都到伊州的商路,还控制着沧州制铁行会。”
范山一听果然来了兴趣,说:“这倒是可以考虑。你们可以让出几成股份?”
虞粟一咬牙:“两成,不能再多了。”这算是很有诚意了。鉴于经营团队全是人家的,要多了也没用,说不定反而坏事,于是范山马上同意了。
虞粟说:“我们想发一百万股,给你们二十万股,每股算一贯钱好了。”
范山哈哈大笑:“虞员外算的真精,上市交易后,你这商号的股票都不一定能到一贯钱呢。
上市有上市的规矩。先要有第三方的经纪人来看账,清查资产,给个估价,然后才能定具体一股多少钱。我们这里谈了也没用。”
虞粟想了想,伸出大拇指:“还是大郎内行,这个办法好,对大家都公平。”
他又找到法主和几个法师,反而说李大郎表明上是煽动奚人和契丹人西迁,实际目的是想让他们马上造反,能拖住金兵南征最好,拖不住也要分散其兵力,给抗金军和南宋减轻压力。
法主他们一听,非常相信,因为照他们看来,这是高王二人的最优选择。虞粟又说为了说服范山帮他们动员契丹人和奚人西迁,忍痛出让了虞家商号两成的股份,不过跟范山达成了在临安上市的协议。
教里几位大佬一听,来了兴趣,纷纷表示也要入股。法主本来是想以圣教的名义来控制一部分股权,但看着几个法师都要求个人入股,只好自己也个人入股。
虞粟暗暗好笑,又提出西迁费用巨大,应该给他动用圣教沿途资源的权力,并从圣库提一些钱给他。
法主本来不想同意,又怕他撂挑子,再加上别的法师也都帮着劝说,他只好答应西边商路的资源都可以调动,但圣库中只能给两万贯。他心想等上市完了再干掉你,财货就都回来了。
摩尼教的法主是由法师推选的,三年一届,如同商会会长。他很担心下一次推选的时候,虞粟会把他顶了。虞粟背后有虞家和一些北方的士族,财力强横。他则是纯教会势力,不过掌握着一个杀手组织。
再说范山正准备着,李东主来了。范山笑着问:“你那位大人物的事忙完了?”
李东主面无愧色,一拱手:“这事确实是哥哥不对。他们老觉得我收他们货的价格不公道,其实他们哪知道我要担多大风险。再说他们都是白来的,还想按市价卖,哪有这样的好事。
另外这不是兄弟你扬名立万威震燕山的机会嘛。要是我陪着去,可能咱俩都回不来了。我其实这也是帮你。”
范山笑道:“好,这么说我还得感谢你了。下次我也帮你一回。”
李东主一脸憨厚的痴呆笑:“好说好说。这次哥哥我可服了你了。兄弟你当真英雄了得。智勇双全,大破刀枪林,三言两语收编三四万人。以后咱俩就以你为尊,不要顾忌我年长。”
范山心想我要是没任务,这就揍你一顿。这家伙太可恶,自己坑了常胜军,还装着跟那边关系很好,介绍自己过去。谈得好,就间接替他修复了跟那边的关系;谈不好,自己替他顶缸。
李东主还厚着脸皮说想参与王财神的大计划,搞得范山都信了。现在想想,李东主哪有那个能力和意愿参与起码五六年才见效的大计划?他背后的前辽势力大多是不想西迁的那伙人。
自己还是太幼稚了,居然被他骗了。只不过李东主没想到的是,自己一开始就亮出王财神和抗金军的招牌,那边现在是快饿死的丧家狗,急于找个好人家包养。两边根本就没提李东主的事。
他一开始还以为常胜军玩什么刀枪林是幼稚,后来才想明白。原来因为他是李东主介绍来的,常胜军是拿他撒气。
不过李东主采购能力实在太强,是自己用伪钞套利的理想对象,所以还很有利用价值,也不好现在就翻脸。于是他故意虎起脸来说:“东主这样搞法,就不怕我报复?”
李东主深深一揖:“哥哥这不是专门来给你赔罪来了嘛。我知道你们缺马,郭家能弄到马,草原上有的是马,你这次去草原,多半还想买马。
但你运不出去啊。而哥哥就有帮你运马的路子。这回就帮你运马补偿,如何?”
范山说:“也行。不过得运到一万匹,我才给钱。”
李东主马上叫了起来:“兄弟,哥哥是不会跟你要钱的。但我手下那么多人还要吃饭吧。你要是钱不凑手,我就抽取十分之一的马来当运费。咱们弟兄俩,怎么都好办。”
范山说:“你直接抽十分之一,这还叫‘兄俩,怎么都好办?’告诉你吧,你不帮我运,明教也会帮我运。别以为离了你不行。”
李东主又嘿嘿笑了几声,说:“他们那帮人哪能信得过呀?”
范山没好气地说:“那也比你可靠。”
李东主还是一脸憨厚的痴呆笑:“这样吧,我头一千匹不收费,算是哥哥给你赔不是。”
范山马上说:“以后每匹运到海边装船后,一贯交钞。如果走陆路,运到沧州地面,三贯交钞。一口价。”
李东主一脸为难的样子说:“兄弟你知道这一路上要担多少风险啊?”
范山笑道:“你们要是连官府的路引都开不出来,那也别做生意了。”
李东主又叫起苦来:“开路引不也要花钱嘛,一路不也要打点吗?”
范山翻翻白眼:“你不要说你们不会用汉人世侯的军队押运,说是他们买的。”
李东主笑着说:“兄弟你真是无所不知,事事内行,嘿嘿嘿......”
他又缠着要铜钱或者银子,不想要交钞。范山不耐烦了:“我要是有本事运那么多铜钱来,还用得着你帮我运马?就是交钞,爱要不要。”
李东主干笑了两声说:“交钞就交钞吧,谁让你是我兄弟呢。”
范山无语了。这家伙一开始道貌岸然的样子,干什么都一本正经,一旦心机暴露,奸商无赖本性就暴露无遗,一点脸都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