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西楼推门进去“找我有事?”
“好啊西楼哥,你们都合起伙来瞒我?你跟邬言怎么回事?他们家出这么大的事,就我不知道,还拿我当朋友吗?”方时亦激动的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他把公文包放在办公桌上,然后坐下“没必要让所有人都知道,不是什么值的吆喝的事情。”
“起码,我知道的话,可以帮着想想办法啊!”方时亦站到他面前。
邓西楼抬头看着他说“办法我有,但他连我都不接受,又怎么会接受你的帮助?”
“什么意思?”方时亦不明白。
“他因为不想拖累我,跟我分手了。”他平静的说。
方时亦惊掉了下巴“什么?分手?”
“你要不要拿个喇叭喊呢?”他问。
方时亦捂了捂嘴“不是,你说的是真的吗?”
“你觉得我会拿这个开玩笑?”他反问道。
方时亦摇了摇头“那怎么办?真就这么分了?你们问过我们这些人的意见吗就分手?太不把我们当回事了吧?”
邓西楼颇为头疼的按了按太阳穴“他连我的意见都没问,单方面宣布了分手。”
“这...”轮到方时亦沉默了。
“好了,你先回去吧,我这还一堆事情要处理,没时间陪你说话。”他下了逐客令。
方时亦这才想起正事“你别赶我走,我不是来跟你扯闲天的。事我都听说了,我是来给你帮忙来了。”
“怎么说?”他问。
方时亦坏笑了一下“这事你还真就得请我帮忙才能更好的解决,你们这些人都太正经了,面对那种无赖,就得用魔法打败魔法。”
邓西楼听的云里雾里“说清楚点。”
“赔偿的事情你就别管了,交给我,我保证让你花最少的钱,摆平这件事情。并且,他们不会再找事。”他胸有成竹的说。
他皱眉“你可别乱来啊,我没法跟你哥交代。”
“想什么呢?我可是守法好公民。再说了,我哥知道我过来,他允许的。”他说。
“你哥?”他更加疑惑了。
方时亦点头,并跟他了解了一些详细的情况,最后拍着胸脯跟他打了包票,一定处理好,让他准备好大餐答谢他就行。
邓西楼有些不放心,还特意打了个电话给方远舟确认,得到肯定的回复以后,他才踏实下来。
好在他们都是学医了,都大三了,这些比较常见的病,他们还是知道怎么处理的。邬言下午就退了烧。
就是精神有些萎靡,气色也不好。
“言,来,睡大半天了,吃点东西吧!”杨洋把粥端给了他。
他接过去“又麻烦你们了。”
“是不是兄弟了?说这些。”孙毅拆开一包榨菜,给他倒了一点“先吃点清淡的吧!”
他其实一点胃口都没有,但为了不让他们担心,勉强着自己吃了起来。
“言,你这么下去可不行啊!你要真把我们当兄弟,就听点劝,我们也知道你心里其实放不下大哥,实在不行和好算了,别这么折磨自己了。”孙毅忍不住还是说了出来。
林泽森附和“是啊,你别以为我们不知道,你经常看着他照片掉眼泪。”
“你以为你掩藏的很好吗?我们又不是瞎子,干嘛非逼着自己跟他划清界限,两人都痛苦。”杨洋说。
邬言放下勺子“你们不明白,别劝我了,这才是我本该过的生活。”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尽管刘女士她们瞒着没告诉其他亲戚,但时间这么长了,不管是亲戚还是邻居,都知道了他们家的事情。
这天家里来了不少人,连孩子外公都来了。
“你怎么也不跟我们说啊妹妹,你这是什么命,摊上这么多的事。那个挨千刀的,没想到是这种人。”大姐拉着刘女士的手说。
孩子舅舅也说“真没看出来,风风雨雨陪他走过来,有钱了就这么对你,活该他落到这个田地。”
一旁的邬柔芳留也不是,走也不是。毕竟是她亲哥,把家毁成这样,她脸上也挂不住。
“好了,不提他了,我现在也没精力去管他的事。”刘女士看起来很平静。
这时候弟媳说话了“姐,这房子能拿回来吗?我怎么听说房子都被姐夫抵押给银行了?这样的话,岂不是要收走。”
弟弟拉了拉她的衣角,提醒她别哪壶不开提哪壶。
“公司的资产已经维托律师清算处理了,到时候这笔钱就用来还贷款,房子应该还是能拿回来的。”她回答。
大姐说“这就好,要不然,以后你们连个住的地方都没有。”
这时候刘女士的父亲,颤颤巍巍的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钱袋子“闺女,这钱,你,你拿着。我老了,也帮不上什么忙。”
大家都有些意外,看着那沓钱,少说也有两三万。
弟媳这个时候不高兴了,阴阳怪气的说“爸,当初你儿子难成那样,你都眼看着不伸手说没钱,这会儿怎么又能拿出来了?”
“你少说话。”弟弟瞪了她一眼。
大姐也有些不高兴了“爸,您可真偏心,您外孙那会受伤住院,您连看不都来看。”
“爸,这钱我不要。我家现在虽然落魄了,但是也不能拿您老人家的钱花。”刘女士推了回去,然后对着弟媳说“当初你们有难,他爸爸没少帮忙,这点你们自己心里有数。”
这话相当于当面打了她们的脸,让他们无地自容。
这些所谓的亲戚,当初都没少受刘女士家的帮助。现在她有难了,个个都装不知道,现在又虚情假意的来看望,令人恶心。
邬柔芳看到这副人的嘴脸,恨不得把他们扫地出门。
“哎,姐,你拿着吧!当她不懂事,我心里都有数。我现在也拿不出钱来帮你,老爷子有这份心,你就收下。”弟弟说。
刘女士摇头“不用了,因为这点钱弄得大家不高兴,不值。我只希望以后我走了,你们别欺负我儿子年纪小,打我们家房子的主意。”
“妹妹,你说什么呢?你就那么信不过我们吗?还要说这种话?”大姐不高兴了。
“嫂子你放心吧,有我在,谁也别想欺负小言他们兄弟俩!”邬柔芳霸气的看着众人说。
弄得大家脸上都有些挂不住,又开始虚情假意的给刘女士塞钱,让她买点营养品把身体养好。
刘女士一个都没收“我有点累了,我这身体就不留你们吃饭了,你们回去吧!”
大家走后,邬柔芳气的一脚踢倒了垃圾桶“什么人啊都是?个个虚情假意的。我哥虽然混账,但以前有钱的时候,可没少帮他们。”
“别气了,我都看开了,知道他们什么德行,所以才谁也没告诉。”刘女士劝道。
也许是家里接二连三的出事,她现在已经没有什么是不能接受的了。相反,现在心态好的很,两耳不闻窗外事。
几天后,医院那边传来消息,徐丽没救过来,去世了。隔天派出所那边也打来了电话,称对方家属已经出具了谅解书,让他带着家属去签字确认。
令他没想到的是,方时亦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居然只赔了对方四十万就把这件事情摆平了。
但,虽然徐丽家属出了谅解书,但是邬成肯定是出不来的,毕竟徐丽没有救过来。检方一定会起诉,追究他的刑事责任。
这些邓西楼已经不在乎了,他自己犯的事,自己承担。他要的只是让家属不再闹事,让刘女士她们不再担惊受怕,能踏踏实实的生活。
五天后,江衍通知他邬成的公司已经处理了。因为场地是租的,物流车当时也是买的二手车,所以也卖不了多少钱,银行贷款加利息都不够还。
银行欠款也不止一家,还有之前未还清的几家,金额相对较小。
最终,赔偿徐丽那边的四十万,加上律师委托费用,员工工资,房租,还有未结清的材料费等等欠款,邓西楼还垫了几十万。
他把这些所有的处理文件,收支明细,都一一发给了刘女士,以及邬言,让他们清楚账目。至于自己垫的那部分,只字未提。
怕他已经拉黑了自己的号码,他又让黎骋给他发了一遍,以及让他的室友转告给他。
房产证,也亲自交到了刘女士的手上。
“小邓啊,真是辛苦你了,为了我们家的事,你跑前跑后的。这房子是保住了,里里外外你不知道垫进去多少钱,我真是不知道说什么好。”刘女士拿着房产证潸然泪下。
邓西楼安慰道“没事,事情解决了就好。阿姨,您好好养身体,我还想吃您做的饭,好吃。”
“哎,行,我明天就让他姑姑去买你爱吃的菜,给你做。”她点头。
邓西楼摆手道“阿姨,不急。您现在不宜劳累,等您身体好了再说。”
“我做给你吃吧小邓,我嫂子的手艺,我都学到手了,以后你想吃什么就跟我说,别跟我客气,算起来,你也得跟着叫我声姑姑呢!”邬柔芳笑道。
他听了心里泛起一阵酸楚“好,我明两天要出差,等我回来吧!”
“这么忙啊!你要多注意休息,别累坏了。”她叮嘱道。
“嗯,我会的,公司还有事,我先走了。”他说。
其实他根本不是去出差,而是事情解决了,他要赶紧忙完手里的工作,去x市找他的宝贝老婆。
晚上在公司加班的时候,邬言回了他的短信:谢谢。
他有些激动,还以为他把自己拉黑了,他回复:老婆,别闹了行不行,我好想你。
但邬言的回复很绝情:我们已经分手,别再说这些了。
虽然看着很伤人,但是他也没有放在心上,他已经想好了,后天就坐高铁过去,说什么都要把人哄回来。
他加班到十点左右,方远舟带着方时亦过来了。
“邓总,事情解决了,该怎么谢我啊?”方时亦问。
邓西楼停下手里的事情,笑道“谢谢你啊时亦,要没有你,这事可能还得拖延一段时间,等我回来,请你吃饭。”
“你要去哪?”他问。
他答“追老婆。”
“呵!”方远舟跟方时亦笑着对视了一眼“西楼啊,等你凯旋。”
这个时候黎骋领着宵夜回来了“哟,都在呢?正好,我打包了下酒菜,事情解决了,我们好好喝一杯!”
几人围坐在一起,小酌了起来。
这是这段时间以来,邓西楼第一次这么轻松。他放纵自己喝了很多酒,方远舟他们回去了,他还在继续喝。
黎骋劝不住,知道他这段时间精神紧绷,心情也不好,陪着喝了个不省人事。
两人大冬天里,在办公室睡到天亮,尽管开了空调,但还是没能挡住寒气。黎骋好一些,只是打喷嚏。
但邓西楼就没这么幸运了,他不但咳嗽,中午的时候居然发起了烧。他起初没在意,吃了点药,带病坚持工作。
但下午没抗住,进入了高烧状态,人都不清醒了。
这可把黎骋吓坏了,认识这么久以来,从来没见过他病成这样,直接开车把人送进了医院。
他躺在病床上打点滴,黎骋在询问医生他的情况。
医生根据他描述的情况,结合检查结果来看,说“他这是过于劳累,以及酒后身体侵入寒气导致的。过度劳累后放松会导致免疫力下降,从而导致感冒发烧,以及头痛等现象。”
“那他这个情况,需要住院吗?”他问。
医生回答“对于他这样高强度工作的人,平时烟酒摄入多,建议做个全身体检,没什么问题的花,再回去好好休息一段时间。”
他点头“好的,谢谢医生。”
点滴打到一半的时候,他就醒了,还不断的咳嗽。
“你醒了,吓死哥们儿了。”黎骋坐在病床边说。
邓西楼环顾了四周“怎么来医院了?”
“再不来,你就要烧成傻子了邓总,真服了,自己病了硬撑着干什么呀?”他埋怨道。
“咳,咳咳咳。”他又开始咳了起来“什么时候能打完?“
“急什么?这还有两瓶呢,等你烧退了,就去做个全身体检,不许拒绝,医生已经把单子开好了。”他提前把路堵死了。
邓西楼无奈“我就是发个烧而已,咳咳,打完点滴就好了,做什么检查啊?”
“这事你听医生的好吧?他怎么说,你就怎么做。别不把自己的身体当回事,多大的人了了!”黎骋教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