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安州的晨光柔和而清新,天空如洗,草木含翠,贾琏心情复杂地踏上了前往郊外的路途。尽管他心中牵挂着尤三姐的婚事,但作为家族事务的总管,他依然得忙于处理一些外围事务,常常带着几分心不在焉。今天,他的心思依然未能完全从三姐的婚事中抽离出来,心中难免涌上一股莫名的焦虑。
谁知,就在这条向阳的小道上,贾琏突然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柳湘莲和薛蟠正从远处缓步走来,二人行色匆匆,脚步却并不急促,仿佛在这一片恬静的春光中,彼此之间有着某种不言而喻的默契。
贾琏一时间有些愣住了。柳湘莲竟然回来了?他心中的疑虑瞬间变得更加浓烈。
见贾琏停下了脚步,柳湘莲走近了些,微微一笑,但笑意中却带着几分沉默。薛蟠走在一旁,表情复杂,似乎并不急于加入两人之间的对话,只是轻轻地站在一旁,目光中含着某种微妙的情绪。
“贾琏兄,真是巧啊。”柳湘莲率先开口,声音低沉而有力,仿佛岁月的打磨让他的嗓音更具厚重感。“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你。”
贾琏望着柳湘莲,心中不免升起一股疑惑与不安:“柳公子,你……”话到嘴边,贾琏停顿了一下,语气稍显沉重,“你不是说过,自己要去外地处理一些事情吗?怎么这般早就回来了?”
柳湘莲略微低头,沉吟片刻,才缓缓答道:“这些年,确实有些事情拖延了,耽误了不少事情。婚期一再推迟,我心中愧疚,实在难安。回到京城的路上,我决定了,若是能见到三姐,必定要和她好好说清楚。”
“你说得倒轻松,”贾琏心中疑惑更深,“你我兄弟多年的交情,你难道没想到三姐心中的期待?你迟迟未回,岂不是让三姐空自担忧?”
柳湘莲一怔,眼中闪过一丝愧色,但他很快收敛了表情:“这一路走来,我的心思早已混乱。许是自己有些愚钝,错过了最好的时机。实话告诉你吧,我在外面耽搁了许久,不是没有归心,而是事情复杂,一拖再拖。至今回京,竟也不知如何面对三姐。”
薛蟠听见柳湘莲言辞间的自责与愧疚,忍不住低声笑了笑:“哎呀,你这家伙,从前就是这般优柔寡断,幸好这次终于知道回来了。真是佩服你能从那个地方走出来,别让我们都等得心急如焚。”
贾琏没有再理会薛蟠的插话,而是直视着柳湘莲:“你这话倒是说得轻松,但你知道三姐心里承受了多少吗?她一个人整日心乱如麻,想着你是否会回来,想着你到底有没有心。”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不满,“你该知道,三姐的年纪也不再小,她不是那些年少轻狂的人,能随便耽搁一段感情。”
柳湘莲的脸色微变,心里却有些感动。他明白贾琏所说的,并非没有道理。尤三姐虽然深情而专一,但她的情感,也如同一把细腻的刀,能够伤人,也能自伤。他长吸了一口气,淡淡说道:“我明白。也正是因为如此,我决定尽快和三姐解开心结。若她还愿意,我定会再度迎娶她,给她一个完满的答复。”
贾琏沉默了一瞬,他看着柳湘莲,心中依然有很多疑虑,然而听他如此郑重其事地说,似乎柳湘莲真的是有所决心。再者,柳湘莲能在这种关键时刻亲自出面,心中的确有诚意。
“既然你决定了,”贾琏目光略微软化,“那便早些去见三姐。我倒不打算插手,只是希望你能兑现自己的承诺。”
柳湘莲眼中闪过一丝坚定,他从怀中取出一把古剑,递给贾琏:“这是我送给三姐的定情之物。若三姐心有所属,这把剑便是我的心意。它曾是我父亲所赠,象征着忠诚与承诺。我希望她能接受。”
贾琏接过那把古剑,顿时感到一股沉甸甸的重量压在手中。这把剑的锋芒虽已有些磨损,但剑身上依然能看到些许光泽。仔细观察,那剑身上的刻印不知经过多少岁月的风蚀,却依旧闪烁着某种神秘的气息。
他微微皱眉,目光锁定在柳湘莲的脸上:“你送出这把剑,岂不是表明你已决定和三姐结为夫妻?”
柳湘莲点了点头,眼神坚定:“是的。我不敢再拖延,也不想让三姐再受任何伤害。若她愿意,我定当一生一世,永不再离。”
贾琏沉默了片刻,心中的疑虑稍稍缓解。尽管柳湘莲给出了表面上看似诚挚的承诺,但他心中仍然有着些许不解。柳湘莲的突然归来,未免太过巧合,似乎其中有着他不愿言说的隐情。然而,无论如何,柳湘莲已经做出了选择,也已经送出了他的一片心意。至于结果,贾琏知道,只有时间能够解答。
“好吧,既然如此,你便去见三姐吧。”贾琏叹了口气,“我愿意相信你,但也希望你能履行你的承诺。否则,这把剑,未必能承受你所许的诺言。”
柳湘莲微微点头,眼神中的坚定与决心似乎并未因任何人的质疑而动摇。他转身对薛蟠示意,便带着那把古剑,朝着尤家府邸的方向走去。
贾琏目送着他们的背影,心中依然复杂万千。柳湘莲的归来,让一切悬而未决的谜团似乎有了新的答案,但他心中依旧有些无法释怀的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