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班第二天开始,我就从送礼的小跟班变成了收礼的香饽饽,送什么的都有,甚至还有人拉清单问我要不要。我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是为什么,但从第一个人以肚子不舒服,麻烦我帮他看一下电脑捉一下虫开始,我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我一个个人助理现在要成团队助理了,既然师父同意,干就干吧。
成为团助最大的好处是可以直接查看别人电脑里的内容,坏处是累,我也不知道是从何时开始感觉累,只怀疑是第一次上班有压力。
找到问题标出是本分,但标错了就会丢师父的人。好在我还是很谨慎的,除了漏掉的,基本还没出错,于是午餐也开始有人巴结,能开小灶。
众星捧月的感觉让我只有一个字的感慨,那就是“惨”!不因为别的,只因为能量守恒。昨日开始,我的人际关系一片大好,今日愈强。我开始有很强烈的要倒霉的预感。
果不其然,午休还没结束,一个同事急性心梗倒下了。看程序能看出心梗?我不禁开始怀疑让我都能感觉到累的代码,应该就是他电脑上的。我不敢乱说,只能偷偷跟师父讲明。
师父垂眸思考了片刻,跟我交代道:“今天他的活我做,你做我的。”
下午继续,师父先是把标注出来的位置都看了一遍,然后重新开始看。我时不时回头看他,终于在某时某刻发现他表情开始有些难看。
他自己应该也有察觉,在那个部分反复查看,脸色越来越差。最终他关上屏幕,靠在椅子上,在脑中回想那段文字。
我不知道该怎么帮他,只能倒了杯水给他。然后像以前他不舒服时那样帮他揉揉头:“这一段不要不行么?”
师父摇了摇头,声音有些疲惫:“这段是限制逻辑,如果不要,受体一旦暴走,后果不堪设想。”他接过水杯喝了口热水,突然坐直身子:“我再试一次。”说完便再次打开屏幕,全神贯注地看起来。
我静静地站在一旁,大气都不敢出。突然,师父的手指停在空中,眼睛微微睁大,像是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
“奇怪……”师父低声说道,又去看自己电脑上的代码:“这明明是一套代码,为什么要分开检阅?”
他尝试着把两套代码合并抄在一张纸上,对照着看了两遍得出一个惊人的结论:“我找到做游戏的人了!”
我没理解过来,结果他递来的本子又看了一遍。那个有问题的限制代码里有套双重限制,第一,有心脏的人不能使用本程序,第二无机甲的人不可使用本程序。别的就不看了,光这两条,对普通人来说就足以致命。但这和做游戏的人有什么关系呢?
“他的限制手法和那个游戏如出一辙,而且有些限制是通过非限制的基本行为在描述一种类似咒语的大限制。”他喝着水冲刷掉污染身体的咒术:“你多喝点,堆积多了,神魂会被吸进去。”
语毕,他把这个程序相关的内容整理了出来,准备做一版文件去向上级部门提交。
“你准备怎继续?”我喝着水轻声问他。
“这种精神类的武器以现在的芯片科技是可以实现的,我去申请调岗,去这个程序开发的部门待几天。”
“你自己去?”我很不放心,心里纠缠的不安停不下来:“你去我也去。”
“不止你,这次我们都得去,否则我不放心清玄。”他一边整理一边喝水,脸色渐渐好了起来:“你不用担心我,我有分寸。”
于是他去递交了一份调岗的求请。理由也很简单,程序员水平太次,做的程序不依托现在的技术水平,很多程序集成入芯片对硬件要求太高,导致芯片过于巨大,无法实现个体荷载。尤其是某个部门的禁制设置过于粗暴,导致除虫人员身体异常。
同时他还调查了一份与这个程序相关的离岗人员清单,清单显示从这个程序的批准研发至今,一年时间里因病离岗的人有四十二个,而此程序之外的另一个程序,八个月的研发周期里,甚至高达七十人。这对整体进度的影响巨大,需要调整编撰的思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