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的家距离集市可有好几里路呢,李莲花并未施展轻功,而是悠闲自得、一步一个脚印地走去又走回,着实花费了不少时间。等他回到摊位时,恰好遇到一个前来求医问药之人,原来是这人走路时不小心,一脚踩进了一个坑里,扭伤了脚。当时他也没太在意,只是随意甩了几下就继续前行了。没想到回家歇息了一阵子之后,脚踝竟然肿胀起来,疼痛难忍,连脚都无法着地。清远仔细检查了一番,好在并没有伤到骨头,但却是扭到了筋。她一时之间也想不出更好的办法,只能先用三棱针放出淤血,然后开了一些外敷的药物,并教给病人一套按摩的手法,叮嘱他每天晚上用热水泡脚后自行按摩一下。
那人心里明白,伤筋动骨需要百日才能恢复,这可不是着急就能解决的问题。他付过诊金后,对清远表达了诚挚的感谢,然后准备离开。清远所开的草药大多是常见的品种,对于农家人来说并不陌生。他们可以自行到野外挖掘这些草药,这样就节省了去医馆买药的费用。
李莲花看着那人的脚,只见那脚肿得像馒头一样大,显然受伤不轻。他知道现在正是农民们忙于种地、渔民们忙于捕鱼的时候,如果按照清远的方法治疗,需要很多天才能康复。但是,如果这个人忍不住要去干活,可能会导致伤势加重。于是,他急忙叫住了那个人。
他转头看向清远,缓缓说道:“你的处置方式并没有什么问题,可以说是中规中矩了。但你也知道,这种伤势需要时间慢慢来养,不能心急。”
然后他又转过头去看那个受伤的男人,眼中流露出一丝关切和忧虑,接着说:“可是这个人是家里的劳动力啊!现在正值农忙季节,怎么可能休息得下来呢?如果强忍着伤痛继续劳作,只会让伤势愈发严重。因此此时便需采取一些急救之法才行。”
他一边说着,一边将那人受伤的脚轻轻地抓在手中。然后,他开始用双手在伤处轻柔地按揉起来。接着,他双手突然一扭,像是在调整什么关键部位。这一瞬间,伤者发出一声轻微的呻吟,但很快就平静下来。随着他的动作,一股温暖的气流从他的手中传递到伤者的脚上,让人感到舒适和安心。那是他将体内新聚集起来的真气分出一丝,小心翼翼地引导到了伤者的伤处。那丝真气如同一条灵动的小蛇,在伤处缓缓流转,带来了更多的温暖和治愈力量。
奇迹发生了,原本肿得老高的脚踝,在这股真气的作用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肿下去。伤者惊讶地看着自己的脚踝,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神情。而周围的人也都目瞪口呆,对这种神奇的治疗方法感到震惊不已。
那人试着走了两步,虽还有些微的痛感,但比之先前,这点子痛完全可以忽略不计,这种程度的伤势做活计那是完全没有问题的。不由得大呼:“神医!”激动得要下跪磕头拜谢。
李莲花忙制止住他,这么点小事哪里值得受人如此大礼,这可是要折福的!
他温声道:“肿虽消了,但是先前开的药仍然要敷,每晚烫了脚以后也要推拿一刻钟。三天之内不能长时间行走,你可记住了?”
那人忙不迭的点头道:“记住了,记住了,小的一定遵照神医的吩咐,不敢怠慢。”又千恩万谢了良久,才喜滋滋的回了家,还要去挖外敷的药呢,早些恢复,可以早些干活挣钱。
待人走后,李莲花看时辰也不早了,便与清远收了摊回去。他们出摊本也十分随意,加之现在天越来越热,大多数人都会在早上气温还没有升得太高的时候出门,除了要给田间除草的以外(因为正午阳光毒辣,杂草被从土里刨出来后基本都会被晒死,才能达到除草的目的),日头晒起来了都赶紧回家窝着,非必要不愿意出门。
两人回到家中,将东西收拾放好,李莲花方才问清远:“我刚才处置伤处的手法你可看清楚了?”
清远点点头,李莲花道:“如今你也算是半只脚踏入江湖了,以后遇到跌打损伤只会更多,以后你便知道了,这扭伤不过是最简单的了,几乎可以说算不得伤。从今日起我便开始教你针对这种情况最常用的手法:分筋错骨手。”
清远问道:“这就是分筋错骨手?分筋错骨手不是近身搏斗、刑讯逼供的时候用的吗?还可以用来疗伤啊?”
李莲花好笑道:“你说的不错,世人提起分筋错骨手,皆认为招式狠辣,错骨伤筋,可是谁说伤人的便不能用来救人?学武功不仅可以杀人,也可以救人,学医不仅可以救人,也可以杀人,端看你如何用,立心如何。”
清远哼哼两声,“所以这就是你又擅动内力的理由?用来救人。”
李莲花马上安抚道:“就一点点,真的,你看到了,他那伤又不甚重,一点点就够了,我如今可以每日慢慢恢复些内力,这点消耗还不及以前每日消散得多呢。”
清远:“若不是看着你确实只用了那一点点,我定是不依的,我们千方百计的给你找疗伤、解毒的法子,你却不知顾惜自己的身体。”
李莲花连称不敢,巧舌如簧,又指天发誓,今日喝药后不能以糖豆来压药味,以示惩戒,不一会儿便将清远哄好了,开始教授她分筋错骨手。
这是擒拿功夫的一种,主要是内力配合手法,利用人体关节、穴位和要害部位的弱点,以巧劲,采用反关节动作和集中力量攻击敌方薄弱之处,使其产生生理上无法抗拒的痛疼反应,达到拿其一处而擒其全身的效果,练习起来用不着多大的地方。李鸿飞早带着自家徒儿不知道跑哪里去教他自己都才刚学会的武功去了,屋外只是种了一圈挖来的荆棘,此时才长到清远腰这么高,并不能挡人视线,李莲花与清远便就在用做吃饭和议事的厅堂里教、学。
在专心的学习中,时间飞快流逝,仿佛一转眼间,太阳已经下到了海平面,一声略带局促的“李先生!”打断了正沉浸于武学的二人。
李莲花听得声音耳熟,走到门边,发现如同虚设的院门外,早间自己专程去找却没见着的那工匠头子正在踟蹰徘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