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越说越远了。你们记住,甭管这姑娘多厉害,咱家公子总归跟她不是仇人就行。”
王沧浪听兄弟们说个没完,急忙出声止住他们的话头。
这世上,不管人多厉害,只要不跟他对上,就不必担忧。
一行人很快到了府衙。
突然来了这么多人,且还有昏迷着的黑衣人,府衙人哪里见过这阵仗,不等王沧浪报出徐毅名讳,有个衙役已经自作主张慌慌张张地跑去找他家大人。
施远山正睡得熟,忽然被衙役吵醒,心里很不痛快。
他一边穿衣,一边把衙役叫到身边问话。
可他问了几句,发现这衙役简直是一问三不知,不由得更加冒火,对着衙役就是劈头盖脸一顿数落。
没办法,他只能亲自前往府衙大门处看看,究竟是什么个情况。
王沧浪在凌霄城这么久,施远山还是认识的。
看见他出来,急忙迎了上去,先是行了一礼,待施远山问话,急忙把乔茜交代他的话说了出来。
他发现,说这几个贼人的时候,施远山反应平平,可当他提到“徐毅“时,施远山几乎是立刻就有了精神。
甚至还问“徐毅有没有受伤”“他家里人有没有受伤”“明日能不能如常参加乡试”什么的。
王沧浪从施远山的只言片语中猜测,这位施大人跟徐毅是认识的。
怪不得姑娘交代他提“徐毅”,原来姑娘早就料想到了。
想到此,王沧浪顿时对乔茜的佩服又多了几分。
施远山问完话,听到徐毅以及他家人无碍,这才吩咐身后的衙役将几名被捆绑的黑衣人关进府衙大牢。
不过,当一名露脸的黑衣人被两名衙役抬着经过他身边时,他却忽然叫停。
施远山看着王阳脸上血肉模糊的一处,眉头紧皱,声音冷厉:
“王阳,你可知,私自毁损官刑,是要流放的。”
听到这话,王阳怒瞪着施远山,眼中满是讥讽与嘲弄。
施远山看他张了张嘴,以为他要辱骂几句或者解释什么,不想他却半点声音都没发出。
他这是默认了他自己的罪行?
本想着他好歹跟了自己多年,如果罪行不严重,他也能宽恕一二。
罢了,既然他不愿说,那他也就不再问。
夜还很深,他现在回去说不定还能睡会儿。
想到此,施远山没再问什么,于是挥了挥手,示意衙役把他带下去,等天亮了再审。
被抬走的王阳哪里知道施远山是如此想法,如果让他知道,估计得委屈的能流出泪来。
王沧浪完成了乔茜交代的任务,带着一帮兄弟向施远山行了一礼就要告辞,不想却被施远山叫住。
施远山问清他们是谁家的护院,并且嘱咐他们明日再来一趟府衙,要他们作证,然后就放他们离开了。
第二日一早,乔茜如常把徐毅送到乡试考场入口。
也如往常一般,看到了韩云安。
但却又与前两次有所不同。
前面两次,韩云安看到她和徐毅,只是远远地跟他们打声招呼。
可今日,韩云安一看到他们两个,抬脚就向他们走了过来。
“嫂嫂,昨日——”
乔茜一看到韩云安眼中的担忧,就知道昨晚王沧浪定是将徐家发生的事都告诉他了。
不过,徐毅还不知道此事,她不想他在进考场前分心。
于是乔茜在韩云安刚一开口,就冲他摇了摇头,意思是让他不要再说下去。
韩云安看到她摇头,顷刻间就明白了她的意思。
他很是乖觉地转了话头:“昨日徐毅可休息好了?”
徐毅听到他问的是自己,可是开头却叫的是乔茜,以为好友还不死心,想要借着说话的功夫引起乔茜的注意,于是一挑眉,代乔茜回他:
“我当然休息好了。怎么,我今日看起来比较凶吗?”
“没有!”
“没有你干嘛不直接问我。”
“呃,我——”
韩云安正不知如何开口,恰在这时,乔茜打断了他。
“好了好了,时间差不多了,你们两个快别贫了,赶紧进去吧。”
听到这话,韩云安知道是乔茜在替他解围,急忙顺着她的话点头应和:
“好,我们这就进去。我去跟我爹娘说一声,马上就进去。”
说完,他就以极快的速度走开了。
徐毅不是傻的,自然看到两人“眉来眼去”,他盯着乔茜看了好一会儿,直看的乔茜有些心虚,这才悠悠道:
“你们两个有事瞒着我。我希望等我出来,你能跟我说实话。”
说完,他也不等韩云安,就率先进了门。
乔茜看着头也不回的徐毅,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
这醋,吃起来真是没完了。
罢了,日后他就会知道,这是误会一场了。
而且,昨晚的事,还没有告一段落呢。
送走了徐毅和韩云安,乔茜刚想离开,又被孟夏青叫住。
韩云安知道昨晚的事,那么他们夫妇自然也会知道。
乔茜不等孟夏青开口问,就三言两语把昨晚的情形大致讲了出来。
虽然她没说很详细,但孟夏青还是忍不住一阵唏嘘,免不了对乔茜是一阵说教以及嘘寒问暖。
末了临走,还拉着乔茜不松手,想要劝乔茜搬去韩家住一阵子。
其实孟夏青让乔茜去韩家住,有她自己的小心思。
怎么说,她也是个做娘的,谁家爹娘愿意看到自家孩子为情所苦。
而且她和夫君也比较喜欢乔茜,自然乐得撮合两人。
乔茜不知道韩云安喜欢她,所以也不知道孟夏青的小心思。
在听到让她去韩家小住一段日子时,她想也没想就拒绝了。
孟夏青看她拒绝的这么干脆,当下在心里直呼:完了,她儿子是一点希望也没有了。
乔茜生怕孟夏青再拉着她说些有的没的,再不给她开口的机会,随便找了个借口,就匆匆离开了。
回到家,她直奔徐毅的房间,先是把自己下的药以及留下的痕迹,全部抹去,然后又来到徐毅的书桌前,提笔写写画画。
待纸张干了,小心装进信封,匆匆忙忙又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