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曦和偏过头,不理他。
头顶响起一道无奈的叹息,紧接着整个人被他抱起,强势又温柔,他的气息将她包裹。
“时辰不早了,走吧……”
他什么也没追问,只是抱着她离去,谢曦和的心仿佛被什么揪住,酸涩得厉害。
“老师!”
周安谦急忙出声叫住。
沈致渊脚步不停,眼看着要走出远门,他彻底急了。
“老师,你就这么走了,那我呢?!你不是专门来救我的吗?”
沈致渊脚步微顿,回头看去,那双眼古井无波,淡漠冷寂,就像看着一个死人,不含一丝情绪。
“烟花还需改进,不可半途而废,什么时候做到完美,什么时候出来,就当我和你师母的新婚贺礼。”
周安谦呆住了,不敢置信道:“老师,我这般天之骄子,做这什么烟花岂不是大材小用!”
“而且我和青瑶的婚礼……”
谢曦和从男人怀里探出,打断道:“你婚前失约,傅青瑶已经做主取消了你们的婚礼。”
周安谦脸色大变,双眼猩红,“怎么可能!青瑶那般爱我,而且傅国公也不会同意,怎么可能因为此事就取消婚礼!”
“你竟敢骗我!”
谢曦和挑眉一笑。
“傅国公确实不想退亲,他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让傅青瑶与公鸡拜堂,也要完成此桩亲事。”
“可婚礼当日,傅青瑶当着众宾客的面宣布退亲,傅国公出手阻止,但傅青云在旁求情,说是你与我旧情复燃,此时正在犄角旮旯厮混,傅青瑶也是被逼无奈,才出此下策。”
“众目睽睽,傅国公只能取消婚礼。”
周安谦肝胆欲裂,状若疯癫,嘴巴里念念有词。
“怎么可能,青云兄和青瑶知晓你我恩怨,知道我是被你抓走了,怎么可能认为我们旧情复燃!”
“谢曦和,你别想挑拨离间,我是不会相信你的!”
沈致渊薄唇轻启,一字一句道:“你不信她的话,总要信我的。”
周安谦眼底迸发出希冀,像是抓住最后的救命稻草,“老师,她骗我对不对?”
沈致渊眉眼淡淡,“昨日,傅国公已对外宣布退亲,但会收你为义子,享嫡子同等待遇。”
周安谦要疯了,手掌插入发丝,一丝不苟的头发被揉乱,他神情痛苦,是她从未见过的伤心。
看来是真爱。
“不,我不要什么义子,我只要青瑶。”
“我和青瑶情投意合,生死相许,她说过的,她对我一见钟情,除了我,谁也不嫁。”
“她不可能这么对我!”
“一定是有人逼迫她,她是被逼的!谢曦和,是不是你?!”
“一定是你,你记恨我杀你了,所以……”
话未尽,被厉声打断。
“闭嘴!”
她吼完,连忙抬眸看向男人,只见他一脸平静,似是没有听清听懂,可腰间陡然收紧的大手,提示着他并不如表面那般平静。
心头一紧,不敢细想他又猜到了多少。
“周安谦,你别发疯了!”
“你真以为傅青瑶喜欢你?你想太多了,傅青瑶与你在一起,只是想借助你给傅青云铺路。”
“她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傅青云。”
“你眼巴巴送去的传家宝,人家嫌弃太垃圾,直接送了丫鬟,她的丫鬟也没看上,丢进了茅厕。”
周安谦半分不信,恶狠狠地瞪着她,恨不得将她碎尸万段。
“不可能,你休想骗我!”
“青瑶爱我!”
“你是不是早就得知传家宝被人偷走了,所以故意陷害青瑶?!我告诉你,你休想挑拨离间,青瑶不是那种人!”
“她与青云兄相依为命长大,兄妹情深,互相帮衬也是应该。”
“而且青瑶秉性纯善……”
喋喋不休的夸赞傅青瑶,也不知是安慰自己,还是反驳别人。
谢曦和嘴角抽搐,第一次发现心狠手辣的周安谦,竟是个恋爱脑。
原来这就是爱与不爱的差距。
她曾经和周安谦在一起时,别人还没有挑拨,他就以最大的恶意揣测自己,帮着别人打压欺辱她。
可轮到傅青瑶。
哪怕证据摆到他面前,他也能视而不见,替她辩解。
啧啧。
“兄妹情深?哈哈,没人告诉你傅青云和傅青瑶不是亲兄妹,她和傅荣珩才是一母同胞的兄妹吗?”
周安谦神情巨变,他不是傻子,自然明白她话里的含义,猛地冲上前,想抓住她问个明白。
却在沈致渊警告的眼神下,停下脚步,却不肯死心,追问道。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谢曦和露齿一笑,笑的揶揄。
“她为了傅青云,连亲哥都能往死里面弄,傅青云还帮她退亲,你觉得是什么意思?”
周安谦眼睛红的滴血,闷哼一声,一口血喷出,随即无力的半跪在地上,藏不住痛苦绝望。
嘴里的喃喃自语。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他们是兄妹,就算没什么血缘,也是兄妹,青瑶就算不喜欢我,也不可能爱上她哥哥。”
“他们是乱伦!”
“呕!”
周安谦恶心的干呕,狼狈的趴在雪地里,血液混杂着泪水滴落,痛彻心扉。
呜呜呜。
嘎嘎嘎。
哇哇哇。
哈哈哈。
……
撕心裂肺的哭声和幸灾乐祸的笑声,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这么说吧,周安谦有多痛苦,谢曦和就有多开心。
沈致渊看着怀中捧腹大笑的人儿,眼里满是宠溺,可眼底深处藏着几缕痛色。
“周安谦,念在往日情分上,我给你时间祭奠逝去的爱情,一刻钟后,就继续工作。”
“速度些,别偷懒。”
“我和你老师的婚礼还等着用呢~”
周安谦气得吐血,“谢曦和,你还是个人吗!”
她翻了一个白眼,“你做个人行嘛!又不是我给你戴绿帽子,你冲我发什么火,白眼狼!”
周安谦怒道:“你不就是嫉恨我没把传家宝给你吗?我们的事早已经过去了,你真没必要死抓着不放!”
“谁给你的脸?死猪吗?!”
“你,你……”
“你什么你,结巴啊?”
“粗鄙,不堪入目!”
……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吵得不可开交。
可莫名,沈致渊觉得这一幕碍眼的很,凝声打断。
“安谦,烟花做好后,我来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