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炎也不在意,下令收拾战场,再率军离开这里。他相信两战之后,乌桓人必心生畏惧,不敢再来追击。
哪知,三天之后,斥候再次来报:“报州牧,乌桓人再度率军前来,兵力约五千左右。”
原来,乌延逃了之后,收拢了士兵,再加上还有一支军队没参与交战,他将兵力整合起来,仍有将近五千人。
与青州军交战了一次后,他知道青州军一共才一千兵力左右,自己兵力仍大占优势。于是,他再次率军,向青州军逼近,企图一雪前耻。
“这乌延还真是不死心,两战皆败,竟还不放弃。”
“那乌延仍有五千兵力,这表明他当初确实兵力三分,总兵力七八千人,今已是损失惨重,士气不振。只是……我军虽勇,但兵力仍相差悬殊。而乌延上了两次当,必会小心谨慎,我军想再破敌军,只怕难了,以我看,州牧还是避其锋芒比较好。”
典韦也是气极:“哼,若是再多一千兵力,我必能全歼敌军。”
“公与说得有理,我军的任务是坚持到海军到来,然后离开这里,而不是消灭敌军。乌延毕竟是一方首领,想必非平庸之辈,此前两战伏击得手,他再进兵,必会小心谨慎。传令,大军先往南撤,再沿海岸往东,避开敌军。”
乌延经过一次大败后,虽仍在追击,但确实小心了许多,他派出大量斥候,查探情况,确定安全之后,才敢往前。如此一来,他的速度就慢了不少。青州军早就跑远了。
不过,乌延并不死心,仍率军往青州军所去的方向追击。
陈炎也是无奈,率军沿海岸往东走二十多里路,再北上,随后又西行,再南下,绕了一圈。反正他军中只有粮食,没有其他负重,行军速度快,乌桓人又追不上。乌延上了一次当,再也不敢穿插过去,追击青州军。他知道,青州军所绕的这个圈,多半也是沼泽。
直到青州军花了四天时间绕了两圈,终于有斥候来向陈炎报,海军来了,船只停靠在西南岸。
得到消息时,青州军已经在东南海边了,乌桓军还跟在后面,他也无法调头回去,只好把这圈也绕完。
在斥候的带领下,大军来到了西南岸边,来接他的是徐盛。
“参见州牧。”
“原来是文向,王叔治呢?”
“州牧命令传达到即墨时,他外出去了趟南方,故而不在,州牧命令较急,我便率军带来了六艘大舡过来,来晚了几日,还望州牧责罚。”
“哈哈哈哈,责罚什么,你已经尽力了……抓紧时间,让士兵上船,乌桓人还在后面追着。”
“什么?乌桓人敢追州牧,我率军剿灭了他。”
“文向,不必多事,先离开再说。”
徐盛也不多说什么,就去执行命令,安排士兵和战马上船。他只是临时在岸边找了个浅滩停靠,这地方太小,船只得轮流靠近,让士兵和战马上去才行。这使得他需要花更多的时间。
上船之后,士兵和战马需在一起,以安抚战马。为了避免战马发狂,徐盛让人准备了一些布匹,将船舱给遮挡得严严实实的,从里面看不到外面。就算船只航行时会摇晃,但只要战马看不到大海,就不会受惊。
士兵中有些人还没见过或坐过这么大的船,也有可能会晕船,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沮授上了船后,忍不住左看看右看看,就好像乡巴佬逛大观园一样。
“公与,怎么样,是不是没见过?”
“没见过,但这么大船,只怕也不能行驶进黄河吧?”
“怎么不可以,如此大船,若用来押运粮食,省不少人力,减小损耗,只是冬季时需要行驶出到海边,驻于港口,避免河水结冰。不过,我建船坞,打造战船,是为了以后南下所用,一旦海军有了规模,沿海而下,攻打徐州,兵进江东,都会顺利很多。”
“州牧深谋远虑。”
两个时辰后,士兵和战马陆陆续续上了船,徐盛一声令下,桨手划动船只,船只慢慢远离海岸。
海岸边,乌延率着他的骑兵来了,他终是晚了一步。看着远去的船只,他也是目瞪口呆。自己长途跋涉,拦截陈炎,却没想到陈炎会坐船逃跑,这颠覆了他的认知。
一路顺风,船只行驶速度也快,次日,船队到达乐安博昌港口。陈炎就在这里靠岸,然后率军回东平陵去。至于徐盛,他仍率军返回即墨,因为冬季快到了,博昌港口也会结冰,唯有即墨港口会相对安全。
……
冀州常山国真定县黑山
陈炎北上幽州前,给伊籍两个任务,一个是说降眭固,另一个是去一趟许都,跟曹操要个官职,让他能名正言顺地接掌冀州。
伊籍来过黑山几次了,不过这一次他并没有进黑山,而是来到了真定城。因为陈炎与张燕的关系会慢慢走向对立,他进黑山容易,出来就难了。
真定表面上归冀州管辖,但实际上已经是黑山军的势力范围,城里面的百姓也有不少是黑山军的百姓。
伊籍第一次来真定时,也是走了眭固这条线,如今他只需要让眭固知道他来了真定,眭固自然就会主动找他。
果然,他在真定待了两天时间,眭固就找上了他,两人在城内一家酒楼的雅间里面见了面。
“白兔,你总算是来了,等你两天了。”
“机伯,你如何会来真定?”
两人熟得很,说话也没那么客套。
“自然是为了见你,不知如今黑山内情形如何?”
“去年战败损失惨重,使得张帅不安,黑山内青壮少了不少,粮食欠收,日子并不怎么好过。”
伊籍想了想,觉得自己应该直入主题:“白兔可知,几个月前,我主已攻占安平信都,后又陆陆续续占据冀州北方五郡国,袁绍已是落日黄昏,只怕离败亡不久了。”
眭固暗自感叹:“我自然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