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判一惊,周茂安和周兴泽也得意不起来了。
从哪里冒出来这些丧心病狂的!
“你们可知道敲登闻鼓意味着什么?”院判大人勉强压住心里的震惊、
这些年来,敲登闻鼓的人加起来都没有今日来的这些人多。
这是要把登闻鼓敲碎不可!
“我们日夜苦读,有人却连四书五经都没有认真看过一遍却能稳稳上榜,这不是有人操作还能是天赋异禀?”
“若真是有这种天赋异禀的人,怎么科考前不闻其名?”
众人一言一语,群情激奋。
周兴阳终是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只要读书人的风骨在,阳光终将刺破重重黑暗。
登闻鼓院里的鼓声如雷,响彻整个京城。
站在外面看着一切的木锦沅冲木云衡一笑,“辛苦哥哥了。”
木云衡负手而立,“我还怕人不够多呢!”
木锦沅眼眸亮了又暗,一个人的力量很渺小,但只要有人敢站出来,那一直被打压的人也愿意勇敢一次。
科考舞弊也不是今年才有,只不过穷苦人家的学子无权无势,不敢争。
不等他们申辩成功,怕是家人已经被连累了。
所以闹就要将事情彻底闹大。
学子集体敲登闻鼓的事情很快上达天听,想拦也拦不住。
天子震怒,众臣觐见。
安王也要进宫。
走之前给了陈贵好几脚,说好的能处理好,就是这么处理的。
这回好了,想压都压不住了。
圣上下旨,彻查科考,一一审查比对考生试卷,不能有任何错漏。
榜上有名的人是首要彻查对象。
若是有人名不副实,直接取消成绩。
由平王监督,谢晏辞主理科考案,必须要给学子们一个交代。
否则以后科考将再也没有信服力。
等谢晏辞来到登闻鼓院的时候,还有学子在敲登闻鼓,接二连三还来了一些听到消息的学子,都吵吵着彻查,行刑的凳子已经被彻底染红。
谢晏辞让人将学子都带走,圣上有令,不用让学子再挨打。
敲的不是登闻鼓,分明是圣上的脸。
谢晏辞出来的时候看见了木锦沅,漆黑的眸子中涌起波澜,冲她走了过去。
木锦沅可不会无缘无故的出来看热闹。
“木大小姐,登闻鼓的事情不会是你的手笔吧?”谢晏辞盯着木锦沅,眼神中带着几分意味不明的笑意。
“谢指挥使不也早想彻查科考舞弊了吗?好好把握机会。”木锦沅微微抬了抬下巴,没想否认。
反正谢晏辞一定能查到她。
不如直接告诉他,让他省省力气,赶紧将京中那些见不得人的老鼠都抓出来。
“这么说还要多谢木大小姐了?”谢晏辞真是小看了木锦沅。
她竟然将科考舞弊的事情给闹的这么大。
不查都不行了。
木锦沅转身走了,步伐轻快,抬起手背对着谢晏辞挥了挥手。
她也是为了报仇!
安王能保住木云渊,那她就让安王失去其他人。
不过,木锦沅没有回府,而是让马车去了周太尉的府邸。
周茂安和周兴泽那对父子在那些学子敲登闻鼓的时候就灰溜溜的走了。
估计是心虚了。
周兴阳这顿打不能白挨,她就顺手帮周兴阳解决他家里的毒虫!
也算是对利用他的一点儿补偿。
周家宅院不大,和周太尉同样官职的官员,住的地方至少要比周家大上两倍。
周茂安和周兴泽回到周府,直奔偏房。
周太尉的夫人正在浆洗床褥。
周茂安上去便是一脚,踢翻了周太尉夫人的盆,“你养的好儿子,带头敲了登闻鼓,周家非要被你们害死不可!”
“自己没有那个能耐非说别人顶替了他的科考成绩,心比天高命比纸薄,非要拖累死我们,赶紧想办法把这件事情给解决了,不然我们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周兴泽嫌弃的瞪了一眼倒在脏水中的周太尉的夫人。
“登闻鼓……”周太尉的夫人惊讶一瞬,但很快反应过来,不管他儿子做什么肯定都有他的道理,“大哥,兴阳是什么人,你是从小看到大的,他肯定不会说谎,既然他敢敲登闻鼓,肯定是因为他受了委屈,我们应该相信他。”
“他没考上就是没考上,发什么颠!你赶紧去找二弟将这件事情解决了。”周茂安眼神一厉,“不然,我二弟也要被连累。”
“真有这么严重?”周太尉的夫人一时犹豫了。
“夫人,有客人。”
木锦沅跟着一个年过半百的婆子走了进来,在外面就听见了周茂安和周兴泽骂骂咧咧的声音。
周太尉的夫人连忙从地上起来,周茂安和周兴泽下意识的抬头去看,他弟弟的院子什么时候来过客人?
“你是?”周太尉的夫人打量着木锦沅。
“夫人安,我是木锦沅。”木锦沅欠身行了一礼。
周兴泽的眼珠子在木锦沅的身上来回转悠,一听名字就想起来了,这不是上次那个和周兴阳相看的木家小姐吗?
人是好好出去相看的,回来的时候腿就坏了,花了他们不少银子吃药。
“就是你克的我弟弟腿都差点儿断了,你还敢来?”周兴泽语气很冲,心里已经打起了算盘。
“我对周公子确实心存愧疚,所以给了周公子一百两医药费,不曾想周公子为人正直,说什么都不肯收我的银子,不过他看病用药用了我的银子,非要用周家的铺子来补给我。”木锦沅娓娓道来。
“一百两?铺子?”周茂安再也不能平静了,“我怎么不知她赔偿了你们一百两银子?”
那可是一百两银子,顶得上周家下面两间铺子一年的营收了。
怎么能不要?
“还要把铺子给人家还账?周兴阳看病的大夫是我花钱请来的,你们花什么银子了?是不是把银子藏起来了,赶紧给我拿出来!”
周太尉的夫人在周茂安面前本就不敢反抗,木锦沅突然一来说出了银子的事情更让她猝不及防。
木锦沅送来的银子确实是她私下用了,她也是没有办法。周茂安说是请了大夫,可也只是看看,并没有给银子抓药,而且需要银子买些补品给他儿子补补身体,不然根本好不了这么快。
木锦沅看着周茂安的周扒皮的嘴脸,心中嫌弃,但面上保持冷静,“那银子是我给周公子的补偿,难道他还用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