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夜莺的悬浮车后，晨风带着点凉意，我裹了裹衣服，随意扫了两眼街边的景象。城市的街道已经开始慢慢热闹起来，各种商铺和摊贩陆续开张，一片熙熙攘攘的气息充斥着空气，似乎和昨晚经历的一切完全是两个世界。
走到路边，我停在了一个小摊前。热气腾腾的蒸汽从摊位的锅炉中升起，带着诱人的香味，让我忍不住停下脚步。摊主是一位上了年纪的阿姨，动作利落熟练，正在装一碗刚出锅的汤圆。
“两份肉馅的。”我开口道，语气里带着点久违的松弛感。
“好嘞，稍等！”阿姨笑着应声，迅速在锅里捞出一批饱满的汤圆，汤汁清澈，带着淡淡的香气，肉馅的香味随着热气弥散开来。
不一会儿，两碗热腾腾的肉馅汤圆递到了我手上。我付了钱，端起碗，随手递了一份给站在我旁边的夜莺。
“给。”我简单地说了一句，把汤圆塞到他手里。
夜莺挑眉，显然对我的举动有些意外。他接过碗，低头看了一眼汤圆，嘴角扬起一抹轻笑：“哟，还挺懂得照顾同伴嘛。”
“少废话。”我撇了撇嘴，低头吹了吹热气，舀起一个汤圆送入口中。软糯的外皮包裹着鲜香的肉馅，汤汁顺着味蕾滑入喉咙，瞬间驱散了晨风带来的寒意。
夜莺站在一旁，慢悠悠地吃着汤圆，目光却带着几分审视，时不时瞥我一眼：“你这个未成年人，倒是挺会享受生活的。”
“懂得犒劳自己不算享受。”我低声说道，又吃了一个汤圆，“昨晚才经历了一场闹剧，总得给自己点动力继续活下去。”
夜莺轻笑了一声，低头慢条斯理地吃着汤圆，没有再多说话。
“未成年人，就准备这么站到学校营业吗？”夜莺喝了一口汤，又忍不住开口调侃，语气里满是揶揄。
我翻了个大大的白眼，舀起一个汤圆咬了一半，漫不经心地回答：“不然呢？谁叫我无家可归。”
夜莺抬了抬眉，显然对这个答案不太感兴趣，但依旧一副故意逗我的模样：“无家可归？你养父呢？他不是还给你一大笔抚养费吗？怎么，连个家都不提供？”
听到“养父”这个词，我的动作顿了一下，汤匙停在半空中，嘴角的笑容僵了僵，随即恢复了平静：“他啊，除了钱，他也就只会给钱。”
“听上去是个好老板。”夜莺用轻佻的语气评论，继续慢条斯理地喝着汤，目光却带着几分探究。
“也许吧。”我低声说道，语气里听不出情绪，“但我觉得，如果他哪天连抚养费都懒得给了，我也不会觉得意外。”
夜莺停下喝汤的动作，目光停留在我身上片刻，似乎在试图揣摩我的话。他没有急着说什么，只是摇了摇头，露出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你还真是挺坦然的。一般人可不会这么说自己的‘金主’。”
“他不是金主。”我冷冷地说道，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也不是我的家人。更像是……一种交易吧。我不找他麻烦，他也不干涉我的生活，就这么简单。”
“听起来还挺公平。”夜莺撇撇嘴，耸了耸肩，像是对这事完全不放在心上，“那你现在的生活呢？是不是也要靠这种‘交易’才能过下去？”
我没有立刻回答，只是低头喝了一口汤，沉默了片刻，才淡淡开口：“也许吧。但我希望，有一天能摆脱这种状态，靠自己的能力活下去。”
夜莺盯着我看了一会儿，嘴角勾起一抹似有深意的笑：“靠自己？听上去不错。那就希望你能活得比现在更自在吧，未成年人。”
“少贫嘴。”我翻了个白眼，把最后一个汤圆咬进嘴里，随手把空碗递回到摊主手中，“说真的，你怎么总喜欢挑这种话题恶心我？”
“因为你看起来有趣啊。”夜莺理直气壮地回答，笑容带着点恶作剧的成分，“而且，我看你也不是真的在意，不然早就炸毛了。”
我哼了一声，没有反驳，只是伸了个懒腰，目光转向远处的校区：“行了，汤圆吃完了，我该滚回去继续我的‘卑微学生生活’了。别再跟着我，免得老师怀疑我勾搭什么奇怪的大叔。”
夜莺差点没被汤呛到，他抬起手指着我，语气里满是无奈：“大叔？未成年人，你嘴巴够毒啊。”
“你这年纪，不算大叔吗？”我耸了耸肩，懒洋洋地转身，朝校区的方向走去，“反正我说了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