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沉很着急的想醒过来,可是眼睛怎么也睁不开。
而且他感觉自己像是从自己的身体里飘了出来一般,不仅如此,前方像是有股引力一直在吸着他。
他挣扎不过那股引力,再接着又是一阵哭声,是江婉在哭!
“李珍珍那个贱人,都是她害的我!”
“上天为什么那么不公平?我真诚待她,她却害死我,为什么好人不能一生平安,为什么坏人却能长命百岁?”
“为什么?”
“……”
周沉也不知道自己这会怎么回事。
他喊了几声,江婉似乎听不到他的声音。
“不,不对,这不是江婉,江婉还年轻,江婉的头上没有白发,江婉的脸上没有疤痕。”
周沉试着离开这个地方,可他的脚根本不听他的使唤,挪不动。
又过了一会,他看见一个中年人从远处过来,头发已经白了,身体看着却很硬朗,站姿笔直,满面风霜。
忽然他身形一怔,这人的脸和他一模一样,也不对,其实脸看着比他老了很多。
他听见此人絮絮叨叨,说着经年往事。
待听到境外一战,以少胜多,以一人之力挑战境外敌国一个连时,他穆然发现,这个人就是他,境外一战是他二十岁时的成名之战,也是这一战让他成了营长。
这是他自己,那另外一个人就是江婉!
为什么他会看到这些?
他也不知道自己站了多久,经年累月,日出日落,他看见江婉不哭不闹了,似乎接受了现实,他发现另外一个自己来这里更频繁了。
又过了些年,另外一个自己老了,笔直的脊背弯了,颤颤巍巍,不同以往的黑色大衣,今天他穿了一身军装来。
从清晨到傍晚,听着像是在告别。
这个时候他发现自己能动了,周沉跟着另个自己,一直走一直走。
下了山后,下面一辆军车和两个警卫员在等着。
“老首长,您怎么待这么久?”
“最后一次了,以后想来也来不来了。”
警卫员听闻不再多言,双眼里的悲伤却掩盖不住。
周沉跟着警车来到军区大院。
他看见老年的自己从柜子里拿出一个盒子,并从里面拿出一张卡片,上面写着龙兴寺几个大字。
又过了两天,周沉发现老年的他没有带一个人离开了军区大院,一路坐车来到安市猴山龙兴寺。
年纪是真的大了,总在山路上竟然颤颤巍巍。
有人想要扶他一把,却被拒绝了。
很快画面又是一转。
他推开了龙兴寺后院的院门。
“你来了?”
一个和尚从屋里走出来,周沉发现此人竟是被孙立涛关在地下的那个老和尚。“我来了。”
“东西准备好了?”
“准备好了。”老年周沉举了举手中的盒子,又问,“让你帮我养的东西可养好?”
“自然好了。”
两人进了屋,周沉也跟着进了屋。
这时周沉发现,那个和尚往他站的位置看了一眼,然后又扭过头去,问,“你可想好了?”
“没想好我也不会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