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木易丽舅父如此说,叶无唯放心了。
他问水长清:“师父,你是怎么被抓的?”
“那天晚上和石族长他们见完面后,我们返回军营。
经过一片树林时,我感觉到头脑眩晕,然后晕了过去。
醒来就已在那个房间。
这些天没有一个人同我交流,如果不是你说那是罗家的禁地,我都不知道是罗家主抓了我。”
说到这里,水长清问:“与我一起的人呢?”
“他们都牺牲了。”
虽然早就预料,但水长清的心还是一沉。
“师父,你觉得罗家主抓你的目的是什么?”
“我猜测他们的目标是你。
他们是想利用我引你到南岭来。”
叶无唯想了想:
“如果罗布依是受木易扬和宇文太师指使,不应该先对付石族长他们吗?”
水长清:
“不管罗布依是受了谁的指使,天亮后他们就会发现我被救。
罗布依既然抓了我,肯定不会再站到朝廷这一方,他会将里应外合之事告诉木易扬。”
叶无唯问木易丽舅父:
“如果木易扬知道你们答应与朝廷里应外合,会怎么做?”
“木易扬会控制我们这些族长及族长家人,但他不敢将我们的族人都杀了。
因为支持他的人里有许多人与我们的族人是姻亲关系。”
木易丽在一旁解释:
“南岭的贵族与平民不得通婚,可是南岭的贵族就这么多,因此几乎每户贵族家都有联姻关系。”
叶无唯没想到南岭贵族间的关系比昌都世家之间的关系更加盘根错节。
怪不得一直以来南岭都由土司治理。
既然不会波及各族之人性命,叶无唯便没那么多顾忌。
“石族长,你的意思呢?”
“现在这个情况,我也不去联系其他人了。
今晚我同你们一起离开,然后带着朝廷军队从秘道进南岭。”
就算木易丽舅父想现在离开,叶无唯也不会允许。
木易丽开口:
“叶指挥使,石氏还有许多族人不能不管,舅父跟着你们、我回石家掌事。”
叶无唯只略想了一下就答应了:“好。”
叶无唯吩咐雷大洪:“你仍然跟着木易姑娘。”
木易丽带着雷大洪走了。
这时,叶无唯才有空看向跟着他们的女人。
怎么形容呢?
知道这是个女人,但是她的头发乱糟糟的,脸上、手上、身上一层厚厚的污垢,看不清楚她的容貌与年纪。
“你是谁?怎么被关进了罗家禁地?”
“我会一点技能,罗布依看中了我的本事将我抓住关了起来。”
不知道是不是长久没与人交流,女人的话说得很不流畅。
女人没有说她叫什么名字、也没说她的技能是什么。
“你被关了多久?”
“现在是哪一年?”
叶无唯说了年份。
“我被关了八年。”
叶无唯回想他打开那个房间时的臭味,还有这个女人身上的污垢,问:
“这八年你一直被关在那个房间?”
“嗯。”
听女人这样说,叶无唯生出佩服。
这个女人被关在那个封闭的房间八年不仅没疯掉,看起来逻辑还清楚,没有超超超强的意志力根本做不到。
叶无唯就做不到。
叶无唯不再追问这个女人,而是吩咐姚广之:“你安排好轮值,大家先休息。”
在姚广之安排轮值时,叶无唯与水长清说起了闲话:
“师父,你怎么没留我们之间的暗号,而是用SoS?”
水长清讶异道:
“我没留暗号,还没找到机会你就找到我了。”
叶无唯讶异:“你没留?那个SoS是谁留的?”
“是我留下的。”
说话的是那个女人。
叶无唯与水长清齐齐看向那个女人:“你怎么知道SoS?”
“我师父告诉我的,她说是求救的符号。
难道SoS还有其他意思?”
叶无唯与水长清对视了一眼:“你师父是谁?”
女人又不说话了。
……
罗家禁地
天亮后,罗家禁地的看守发现水长清不见了。
不仅水长清不见、那个被关了八年的女人也不见了。
看守连忙去向罗布依报告。
听闻水长清不见,罗布依连忙去土司府找宇文芊。
见到罗布依,宇文芊问:“你怎么找到这里来了?”
“水长清昨夜被人救走了。”
宇文芊“唰”地站了起来:“你说什么?”
罗布依将话又重复了一遍。
“有没有可能是石族长救走的?”
罗布依摇头:
“不会是石族长。
进禁地的路有机关,没有大本事的人根本进不了禁地。
假若是石族长,一定会触及机关惊动禁地守卫。”
宇文芊沉思起来:
如果不是石族长,只能是朝廷的人。
难道是叶无唯?
以前就听说叶无唯很有本事,没想到他这么快就来了南岭、还将人救走了。
见宇文芊不说话,罗布依问她:“你知道是谁救走了水长清?”
宇文芊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问罗布依:“你知道他们能躲到哪些地方吗?”
“南岭能藏人的地方太多了,想要找到他们极难。”
罗布依问宇文芊:
“接下来你准备怎么做?要不要将里应外合之事告诉木易扬?”
宇文芊看向罗布依:“你准备投靠木易扬?”
“我说了,我都听你的。”
话是这样说,但罗布依内心并不是真这样想。
早在宇文芊让他抓水长清的时候,罗布依就想好了退路。
他抓了水长清,朝廷肯定不会放过他,只能投靠木易扬和宇文太师。
而罗布依理所当然认为:
宇文芊既是木易扬的妻子、又是宇文一族之人,肯定是站在木易扬和宇文太师这一边。
他万万没想到的是:
宇文芊根本没打算介入朝廷与宇文一族的战争,更不存在帮宇文一族。
宇文芊想的是局势越乱越好,等木易扬死了她就一个人逃走。
假若罗布依早知宇文芊的心思,也不知道还会不会帮宇文芊抓水长清。
宇文芊对罗布依纯粹是利用,根本没想过以后的日子与罗布依捆到一起,因此也没打算告诉罗布依她的真实想法。
现在听罗布依说“都听她的”也没当真。
“你去忙吧。”
“那我现在就去告诉木易扬朝廷与木易丽里应外合之事。”
宇文芊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