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
“陛下!”
“快传太医,陛下吐血了。”
赵皇被气的吐血,朝后倒去,这一举动,直接令周围的宫女太监全都面色大惊。
他们纷纷朝外喊道。
赵皇若死,那他们这些身旁伺候的人,全都得死!
一时间,伴随着太监的声音,赵国太医纷纷入宫。
赵玉衡闻听消息,也是第一时间入宫,他看向一众头发花白的太医,眸子震怒的道。
“治不好父皇,本宫要让整个太医院陪葬!”
赵国太医满头大汗,小心的上前,赶忙替赵皇把脉,而后朝赵玉衡开口道。
“陛下应该是急火攻心,这才导致的晕厥,一会儿应该便没事了。”
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太医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渍,瞬间如释重负。
赵玉衡一脸失望,闭上了眼。
他在心底暗自的道。
“可惜了,竟然没死。”
但转而,他的心中升腾出一个更加大胆的想法。
现在赵国即将陷入大乱,活阎王和那大乾女帝摆明是要将赵国往死路上逼。
罪魁祸首是谁,无疑是他——赵玉衡!
此事不管后果如何,他这太子之位怕是坐不稳了。
甚至以赵皇的秉性,还得找他清算。
与其坐以待毙,倒不如……
赵玉衡的眼中陡然一狠,他联想到了燕国的燕无双。
燕无双能做,他赵玉衡为何不能?
但转而,他的眼里露出了纠结,燕无双谋逆登基,那是因为他自身的累累战功,以及他多年的底蕴。
但他刚为太子不久,这若弑父登基,只怕下场也好不到哪里去啊!
哎,可惜了!
一旁的老太医看赵玉衡脸上挣扎的表情,他的脸色微变。
太子这想做什么?
混账啊!
那可是赵皇,他赵玉衡的生父!
他怎可,怎可有此大逆不道的想法?
老太医赶忙低下头,但心里打定了主意,只要太子一动手,他立刻就——就上去帮忙!
但也就在赵玉衡挣扎之际,赵皇也是幽幽醒转。
他一睁眼。
赵玉衡就收敛了脸上的表情,朝赵皇扑来,失声痛哭道,
“父皇!”
“你可吓死儿臣了,你若是被气出了个好歹,儿臣可怎么办,赵国可怎么办啊!”
赵皇脸上涌出一抹欣慰,不由得伸手拍了拍赵玉衡的后背,一阵安抚道。
“玉衡,朕无事!”
“你大可放心!”
赵皇挣扎着起身,龙眸看向赵玉衡。
虽然这个儿子本事一般,治国一般,甚至还被活阎王骗的这么惨,但他……却够孝顺!
果然,关键时候还得一家人!
“朕是一时动怒,被那帮王八蛋给气的!”
赵皇想到得知的消息,不由得脸上露出一抹杀意。
赵玉衡好奇道,“父皇,到底发生了何事,竟将您气成这样?”
赵皇杀气森然的道,“早朝朕下令封锁消息,不可传入民间,但没过多久,邯郸城内就有人开始大甩卖!”
“赵缟一匹的价格已经跌至一两,甚至连八百文都不到了!”
“并且民间已有人大肆宣传消息,暗中推波助澜,这再加上大甩卖,纵然朕不说话,这消息的真实性,百姓也肯定知晓了!”
赵皇想到这一点,不由得又是一拳砸在桌子上。
“什么?”
赵玉衡闻言,脸色也变的极为难看。
“那赵缟下跌之势,岂不是无人可挡?”
赵皇没回答,只是深吸了一口气,一双眸子闪烁。
“父皇,不可再等了,快下令出兵镇压吧!再让他们内卷,赵缟价格只会更低!”
“出兵?”
赵皇听闻这话,语气骤然变的森冷。
他一双目光看向一旁的赵玉衡,冷声道,“你觉得消息这么灵通,还囤积着这么多的赵缟,这会是谁?”
赵玉衡一听这话,骤然瞳孔一缩。
“父皇是说,这些大肆抛售之人,乃是朝堂诸公?”
赵皇冷冷道,“除了他们,还能是谁?”
“出兵镇压,断他们财路,你以为他们会坐以待毙?到时,只怕我赵国真要就此倾覆!”
自古以来,皇权和百官便是对立的存在,赵国相比大乾,朝堂更加错综复杂。
这股抛售赵缟的势力,若是一家,赵皇自然可以轻易出兵镇压,强行阻拦,但谁知道,赵缟全民疯狂之下,这帮人囤积了多少?
这个时候出兵阻他们,那是真的会出事的!
现在他陷入了两难,这也是高阳赵缟之计的毒辣之处!
若什么都不做,那他就只能眼睁睁看着这一切的发生。
若做,那情况可能更加糟糕。
选择权在他,但他却没法选!
赵皇朝一旁的禁卫道:“速速去打探消息,然后……第一时间前来回禀!”
“是!”
禁卫领命,立刻前去。
赵皇看向皇宫外,他深吸一口气,喃喃的道,“列祖列宗在上,还请庇佑朕……庇佑我大赵一次!”
“……”
然而,赵皇在皇宫内的回响,注定要成空,注定要天不遂人愿。
此时此刻。
邯郸街头。
抛售赵缟之人,越来越多,几乎不可阻挡,并且价格越来越低!
吆喝声,叫卖声,快要响彻天穹。
“七百五十文一匹,七百五十文你买不了吃亏,买不了上当,这转手朝大乾一卖,起码爆赚数两银子!”
“现货,全都是现货,一手交钱一手交货,童叟无欺!”
“先到先得,咱家赵缟的质量,绝对是独一档!”
“多买多送,价格好谈!”
邯郸城的各大街头,充斥着一股疯狂的叫卖声。
这么多抛售之人,这就如临江城泡沫戳破后的局势,几乎一模一样。
这最先影响的——便是那些小商贾!
精锻铺。
“掌柜的,为何今日一下子多了这么多抛售赵缟之人?难道民间传闻是真的,那大乾女帝真严禁百姓身穿赵缟了?”
一名粗布麻衣的小厮,忍不住的问道。
在其身旁,一名身子富态,体态臃肿的中年富商手里的文玩核桃撞击速度越来越快,他的眼里也不断的挣扎着。
最终,他深吸一口气道,“无风不起浪,这消息必定是真的了。”
“老子这小本生意,这可是抵押了祖宅,要是连成本都收不回来,那可真就完了!”
“卖!”
“全卖!”
“他们七百五十文,我们就六百文,一匹不留!”
小厮眼里闪过震惊,但不敢耽搁,直接出声吆喝着。
“六百文!”
“精锻阁赵缟只需六百文,数量有限,速速来买!”
随着精锻阁的降价,对面的布衣坊也不再迟疑。
一个身子削瘦的中年人,咬牙道,“五百八十文,全卖!”
“对面那鳖孙鼻子比狗都灵,这踏马真的出大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