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这一切都怪灵儿,要不是灵儿,二哥岂能遭此毒打?”
高灵眼角带泪,显得楚楚可怜。
高长文心里微动,他笑着道,“灵儿,何必愧疚?”
“二哥不怪你,这都是爹和二叔的锅,就是对你下不去手,所以打我一顿出出气。”
“但这一顿,还挺爽的,事后还得了两百两银子。”
说话间,高长文拿着一旁沉甸甸的钱袋,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
高灵连忙点头,“那二哥可以用这银子,好好补一补身子。”
“补什么?花一两银子吃点大馒头,喝点凉水就够了,其余一百九十九两,留着上春和楼,找最烈的美人!”
但随即,高长文便意识到这话当着灵儿的面,说着不太好。
于是他便转移话题道,“灵儿,二哥无碍,区区一顿揍,算不得什么,倒是你前来,怎么还端着一盆水?”
高灵见状,赶忙道,“二哥为了灵儿,挨了这么一顿,背都被抽出血了,灵儿心里过意不去,就端来了一盆温水,想帮二哥擦一擦后背。”
“灵儿,有你这番话,二哥这顿揍没白挨,值了!”
“既如此,二哥就不客气了。”
高长文满脸欣慰,朝着高灵柔和的出声道。
“二哥,你对灵儿这么好,这是应该的。”
高灵将铜盆端来,又将干毛巾放入盆中浸湿,多次浸泡后,又用力拧了拧。
嘎吱一声。
高阳推门而入,从他的视角来看,看到了便是小小的高灵给高长文擦拭后背的温馨画面。
但高阳好奇的出声道,“灵儿,我听闻你上厨房,拿了两大缸盐,你要这么多盐做什么?”
“盐?”
“两大缸?”
高长文一愣,猛然扭过头,看向了高灵在他后背上擦拭的毛巾,又转而看去一旁的一盆水。
似是意识到了什么,他的眼神陡然变的惊恐!
与此同时。
背部被抽打的地方,满是红痕被毛巾擦拭过的地方,一股火辣辣的疼痛袭来。
“啊!”
高长文发出一声惨叫,声音极为惨烈。
这举动吓到了高灵,她赶忙看向高阳慌张的道,“大哥,二哥这是怎么了?”
高阳盯着躺在床上哀嚎,身子再次蜷缩,犹如一只被煮熟的红虾一般的高长文,满脸认真的道,“可能是因为灵儿你将两缸盐全都倒进了水中的缘故吧。”
“啊?”
“可我听下人说,盐水不是能消毒吗?我还特地冒着被骂的风险,偷了两缸出来。”
高灵盯着哀嚎的高长文,彻底慌了。
“盐水自能消毒,但这浓度,只能说刑部的酷刑都没这么狠。”高阳一脸认真。
这让高阳想起了一句话,碘伏涂大刀,越砍越消毒。
善!
太善了!
“啊?”
“二哥,灵儿忽然记起来,还有一些功课没写,就先回去了,你好好休息。”
高灵见状,赶忙开溜。
高长文疼的龇牙咧嘴,瞅见高阳,心底满是委屈。
“大哥!”
这一句大哥,写满了委屈。
但他还有高阳,还有抓娃娃机,他还能成为墨家下一任巨子,光耀整个大乾!
“二弟,此事为兄都听说了,你受苦了,但你大可放心……”
高阳负手盯着高长文,幽深的声音响起。
一番话,令高长文眼底发酸,心里泛着无尽的苦楚。
“大哥,你可是要为愚弟出头?朝爹,朝二叔,朝祖父讨一个公道?”
高长文满脸殷切的希望。
但此话一出,高阳连忙伸手,做了一个停止的手势。
“长文,误会!”
“为兄是想说,你大可放心,能吃今昔之苦,来日就有吃不完的苦。”
“就比如——这抓娃娃机!”
一番话,令高长文脸色都变了。
“大哥,别闹啊!”
“上次我听大哥你与上官大人同走,说什么大齿轮,小齿轮,还有什么铁块,杠杆原理,说的头头是道的。”
一时间,高长文后背都不疼了。
他满脸紧张,眸子直勾勾的盯着高阳。
高阳一想到自己将要说的话,便忍不住的露出笑意。
“长文,这理论与实践,有着巨大的差别。”
“再说了,大哥不这样说,那你能一脚踹飞那西域美人,能忍住内心的嫉妒,不搞破坏吗?”
“嘶!”
高长文闻言,瞬间倒抽一口凉气,整个人都麻了。
“大哥!”
“你……”
“提起裤子就不认人?”
与这番话相比,高长文觉得来自高峰的毒打,那都是毛毛雨。
这是报复!
绝对是面对他威胁的报复!
“长文,开春大军就要出征,大哥要奔赴战场,也得勤练弓马,做一定的准备,所以这抓娃娃机,就靠你自己了。”
“但为兄相信你,你能行的!”
说着,高阳就要转身。
咔嚓!
高长文耳边,似乎传来什么碎裂的声音。
仔细一听,原来是他心碎的声音。
但这时,高阳顿住脚步。
再次回首,朝高长文走来。
“大哥,愚弟就知道你在开玩笑。”
高长文心底燃起希望,看着高阳越走越近,心中大定。
然后,
他便眼睁睁看着高阳拿起了他的钱袋子,掂了掂,随后放入怀里,朝他满意的开口道。
“大哥一介毒士,比较谨慎,既要上战场,自当多做准备!”
“钱虽不多,但这份沉甸甸的心意,大哥心领了。”
说完,高阳大踏步离开,只留下一脸傻眼的高长文。
并且还没等高长文回过神,他便听到了高阳在小院内的声音。
“外面养的土鸡,那吃着能放心吗?我弟长文养的老母鸡,吃着绝对放心。”
“这只看着挺肥,带回去炖了,正好本公子要增强体魄,为上战场做准备。”
一时间,外面鸡飞狗跳。
高长文躺在床上,一直悬着的心终于死了。
他两眼一黑,直接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