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吴素心说的是对的。
这十三人，一个都不能留！
留下他们，倒霉的就是我们！
可是，这是十三个活生生的人！
不是十三只鸡！
火爆等人，也全都吓傻了！
几秒钟之后，他们反应过来，纷纷开口求饶！
尤其是火爆！
此前嚣张的火爆，这个时候已经彻底没有了狂妄。
他跪在地上，一个劲儿地哀求！
不仅是他。
这些人，每个都是一样。
跪在地上，磕头求饶！
有几个胆小的，全身瑟瑟发抖，脸色惨白，说话都哆嗦！
看着他们的样子，听着他们的哀求，我的心里更是矛盾！
“草泥马！”
“你个狗杂种！”
“老子做鬼都不会放过你！”
突然，有一个人像是疯了一样，对着我大吼大叫！
“我不仅会缠着你，我还会缠着你的家人！”
“我告诉你，从今往后，你不可能有一天安宁日子！”
“我不会放过你！”
“我们万义安老大不会放过你！”
我看向说话的人。
他是一个中年人。
我依稀记得，他是东叔，是大声华的人。
之前，吴素心就是用他的名字，刺激了大声华！
东叔看我的眼神，充满了恨意！
不仅是他。
我发现，这些人每个人看我的眼神，都充满恨意！
在他的带领下，十多个人全都开始对我咒骂！
我清楚地认识到。
就算我放了他们，这件事情也不会到此为止！
甚至说，只有杀了他们，这件事情才会到此为止！
不然的话，我真的不会有一天安宁的时候！
不仅是我的安全，我最在意的堂嫂，也会遇到危险！
这些人，必须死！
去他妈的！
我心里一狠，咬着牙走到东叔的身边！
几秒钟之后，东叔不能再发出声音！
我的动作，极大地刺激了火爆和其他人。
他们再一次开始哀求！
但是，这一次我没有任何的心软。
我不再犹豫，继续出手！
……
十几分钟之后，一切尘埃落定。
看着地上的鲜血，我的手疯狂地颤抖，心脏像是要跳出胸膛一样！
是。
我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情。
但是，我是第一次像是杀鸡一样，把这么多人全都解决了！
里面有我认识的人，也有我不认识的人。
我的手上沾着血，脑子“嗡嗡”的，大脑一片空白！
真真正正的一片空白！
第一次，我的脑子里没有任何的想法。
整个世界，一片安静。
“啊！”
突然，我听到一声尖叫！
我一激灵，下意识地回头看了一眼。
大宽翻了个白眼，吓得晕了过去！
他的表现，令我又是一激灵！
我这样，和恶魔有什么区别？
一瞬间，我的心里很不是滋味！
在大宽旁边，王少爷两眼直勾勾地盯着我，也像是傻了一样！
我又看了一眼吴素心。
她平静地望着我，不知道在想什么。
“好了。”
几秒钟之后，吴素心突然开口，说道：“这件事情，到此为止。”
槽！
你他妈说得轻松！
地上，十三个人！
加上大声华，整整十四人！
这个数字，令我头皮发麻，脑子“嗡”的一声！
我都不敢相信，我做了一件这么疯狂的事情！
但是，我确实做了！
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了！
一切，都已经尘埃落定！
该做的，不该做的，我都已经做了。
我咬了咬牙，强迫自己不再看那个血腥的画面！
可是，那个画面还在我眼前飘着，根本无法消失！
这时，吴素心突然开口，说道：“我向你保证，只要我不死，你的堂嫂在港城不会有任何问题！”
嗯？
我愣了一下。
随后，我想起来这是吴素心之前答应我的事情！
想到堂嫂，我的心里稍稍安定了一些。
可是紧接着，我的心里又一次不安！
如果堂嫂知道我做的这件事情，恐怕我和她的关系，就会彻底的改变！
可能，她不会再跟我说一句话。
甚至，把我送进警局！
一想到这个可能性，我的心里一阵恍惚。
“哐当！”
突然，一声脆响！
我一激灵，赶紧低头看了一眼。
我才发现，原来是手里的匕首在无意中掉在了地上！
匕首上染着血，让人头皮发麻！
不行！
我不能再待在这里了！
我得走！
我一句话都不想说，我也不想再看吴素心了。
我直接转身，准备走！
“等等！”
吴素心又拦了我一下。
我简直要疯了，直接对着她吼了一嗓子：“你还要干什么！”
“我替你杀了十四个人，还不够吗？”
“你还想要我怎么样？”
“是不是一定要我死了，你才甘心！”
吴素心的表情依旧平静。
她看着我，语气轻柔地说道：“小家伙，你去洗一下，换一套衣服再走，这样不好看。”
嗯？
这句话，让我反应过来。
我的身上、手上，都是血！
这时，吴素心像是变戏法一样，从角落里的一个袋子里拿出一套西服，交给我。
我有点发懵。
她还给我准备衣服了？
吴素心轻声提醒我：“去吧。”
“好。”
这句话，让我反应了过来。
我拿着东西，直接走进洗手间，开始洗手。
水龙头下，我手上的血变成了血水，染红了水池。
慢慢地，血水的颜色越来越淡，直到变成了清水。
但是在我的眼里，我的手还是一片通红！
我的眼前，也是一片血红！
我抬头，就是一面镜子。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我突然有一种陌生感。
这一刻，我竟然认不出我自己了。
我觉得，镜子里的自己就像是一个鬼一样！
“槽！”
想到我之前做的丧心病狂的事情，我忍不住一拳砸在玻璃上！
咔嚓！
玻璃碎了！
强烈的刺痛，从手指的关节席卷全身。
“老大！”
下一秒，我听到旁边传来王少爷的声音。
我扭头看了一眼，王少爷一脸紧张地望着我。
“干什么！”
我心里烦，语气自然也不好。
王少爷一激灵，小声说道：“心姐看你一直没出来，让我过来看看你。”
“老大，你怎么样了？”
“没事，你出去吧。”
王少爷又说了一句：“老大，他们都该死……”
“滚！”
王少爷的话，极大的刺激了我。
我不想跟他说废话，直接吼了一嗓子。
这一下，把王少爷吓得一激灵。
他不敢再废话，吓得跑了出去。
吓跑了王少爷，我又看了看镜子里的自己。
破碎的镜子，人影模糊。
“真的像鬼一样。”
我自言自语了一句，
我也知道，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
我用冷水洗了洗脸，勉强调整了一下情绪。
接着，换好了衣服，走出了厕所。
我看了一下。
吴素心还是在那里坐着。
王少爷在旁边站着，一脸局促。
在他旁边，大宽还晕倒在地，没有醒过来。
此前离开的四眼田，已经去而复返，正在看着大宽。
看到我，四眼田和我打了个招呼：“刚哥。”
“嗯。”
我没有什么想说的，点了个头，算是打过了招呼。
对于吴素心，我还是没有什么想说的。
我没跟她说一句，直接走人。
走出大门，突然听到有人喊了一声“刚仔”，我下意识地抬头看了一眼。
路边停着一辆面包车。
胜哥、口水全都在车上。
“刚仔，上车啦。”
胜哥又喊了我一声。
“好。”
我答应一声，上了面包车。
胜哥也没有说别的，在我上车之后，直接开车离开。
时间不长，车子回到了录像厅。
录像厅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还在做生意。
胜哥带着我和口水全一起进了办公室。
他先给我散了根烟，随后拿了一瓶白酒出来。
接着，他直接倒了三杯酒。
我一杯，他一杯，口水全一杯。
胜哥举着酒杯，看着我，说道：“刚仔，这一次最大的功臣，就是你。”
“多余的话，我也不说了。”
“都在酒里了！”
一句话说完，胜哥举着酒杯，二两的口杯，一饮而尽！
他喝完，口水全也说了两句，随后把一杯酒都喝了。
我不想说话，举着酒杯，干了！
一杯之后，胜哥又继续倒酒。
他也不说话，就是倒酒！
我也不想说话，就是喝酒！
不一会儿的功夫，一瓶白酒，被我们三个干了！
酒精上头，我有些晕乎乎！
这时，胜哥又走到办公桌后面，拉开保险柜。
接着，他拿出了两个厚厚的档案袋！
他摇晃了一下档案袋，笑呵呵地说道：“刚仔，介一包系五万块！”
“呐，介一包系雷地！”
“介一包，还系雷地！”
胜哥一边说话，一边把两个档案袋，全都塞到了我的手上！
我有些懵。
实话实说，我没想到，很意外！
一晚上，就是十万！
在我旁边，口水全用胳膊撞了我一下，提醒我说声谢谢。
啊？
我这才反应过来。
胜哥给了我十万，我是应该跟他说一声谢谢。
可是，想到这十万块的意义，我真的说不出口！
“哎呀，辣里需要说谢谢啦！”
胜哥拍了一下我的肩膀，笑道：“介一次，系偶要谢谢刚仔！”
“如果不系刚仔，偶的日子还不知道多惨！”
这话，他没说错。
但是，这个钱，我拿着，真的不高兴！
是。
我承认，这么大的一笔钱，真的很多！
我这辈子，还没见过这么多钱！
我的心里，其实也有点激动！
但是除了激动，我还觉得恶心！
应该说非常恶心！
我很清楚，这钱是怎么来的。
实话实说，以前挣的钱，我问心无愧。
可是这一次的钱，我觉得不干净，很脏！
我觉得，我完完全全的堕落了！
胜哥可能是看出来我的情绪有些不太对，摆了摆手，让口水全先出去了。
办公室，只剩下我们两个人。
胜哥让我坐下，随后说道：“刚仔，有些系情不要去想辣么多啦。”
“过去辣，就系过去啦。”
“最关键地系你没事，还赚了一大笔钱，介就足够啦。”
足够了吗？
良心何安？
我看了一眼胜哥，忍不住说道：“胜哥，这事儿真的就这么过去了？”
“系呀。”
胜哥叹了口气，又拍了拍我的肩膀，随后说道：“刚仔，这一点雷真地要向我学习。”
“雷想一想，偶现在做了二五仔，成了吴素心地人辣。”
“偶地心里，也很苦闷。”
“可系，木已成舟啦，已经不能改变什么啦，辣就只能这样啦。”
“做人呐，开心系一天，不开心也系一天，不要想啦么多啦？”
说得轻松。
可是，怎么能不想？
我都不用闭眼，眼前就还是能看到大声华、火爆、东叔等人死的时候的惨状。
这个感觉，真的是很不好受！
甚至可以说，很难受。
我不像胜哥，没有那么容易就能看开。
这时，突然有人敲门。
“谁啊？”
“胜哥！”
口水全走进办公室，看了胜哥一眼，马上对我嘀咕了一句：“刚哥，宋小棠来找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