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早说。”方筱染忍不住在面具后翻了个白眼，急忙叫住了那女子。
女子本就没打算走远，闻声后立即止步，笑吟吟的走过来，悠悠的往方筱染身上贴，“小郎君果然舍不得奴家啊。”
“引路不必，但我需要武斗场的情报。”
方筱染声音格外冰冷，还透着一丝丝寒意。
她是故意表现的极具疏离感的，目的就是为了不让女子把她贴的太紧，毕竟她也同为女子，两人靠得太近容易被发现。
“这个啊，好说，不过要看小郎君肯出什么价了，这可比引路要贵不少。”
引路简单，只需要把人带去想去的地方便可，但若是提供情报那自然是另外的价钱。
本着做生意的原则，方筱染先是试探性的问：“你要什么价。”
“奴家可舍不得问小郎君报价，要不小郎君看着给？”说着，女子再度往她身上贴，方筱染没好气的按在她的面具上，将人推开。
“那我可随便报价了。”
“只要小郎君能接受，奴家就算亏点也无妨，不过成事后要让奴家瞧瞧你这张俊俏的脸蛋。”
“若面具后的脸让你失望了呢。”
“那奴家便杀了你。”
别看她是笑吟吟的说出这番话来，但方筱染却觉得根本不是玩笑话，她是认真的，而且说不定本事不小，毕竟在鬼市暗巷没有一点能力可不敢如此。
“这个数。”方筱染比划出三根手指，声音淡淡的，感觉不到任何情绪上的波动，“但我的脸你别想看。”
“小郎君可真是狠心，面都不让奴家见。”
“不满意那便算了，我想这儿不止你一人可以提供情报。”
“好吧好吧，三锭金子便三锭吧，奴家保证你能赚到不止这三锭金子的钱。”
“三锭金子？我本意是三两银子。”
“小郎君可真会说笑，三两银子连引路都不够，如何买的了情报？”
方筱染当然知道不可能是银子，不过她也想砍一下价格，若是太容易就同意定会被对方认为她好说话，保不齐暗中使坏。
“那你说多少？”
“小郎君怎么又问奴家，都说了你给个价格就成。”
“但我说了你不是不同意吗？”
“奴家懒得跟你掰扯，就一锭金子吧，只要小郎君告知奴家你的名字这单免了也是无所谓的。”
方筱染冷不防的拿出一锭金子塞到她手里，并把人推开，“跟我说情报吧。”
女子被推开后身体又软软的依靠在栏杆上，她也不恼，反而笑得更加花枝乱颤，“小郎君真是面皮薄，不过奴家喜欢，你也别急，这情报啊奴家自是不能写下来，需要亲自传授。”
听闻这话方筱染不觉皱眉，“你要同我们一起去？”
“是呀，怎么小郎君不愿意？”女子轻笑着绕着方筱染走一了圈，虽然看不到她的容颜，但她的一举一动还是能清晰的出现在脑海里。
方筱染很无奈，虽然她确实不太愿意，但现在需要足够多的钱只能如此。
希望女子所言非虚，真的能提供有利的情报。
“带路吧。”方筱染淡淡道。
女子这才笑吟吟的主动为他们带路。
跟随女子前往武斗场途中，方筱染传音入耳问顾煜清，“这人靠谱吗？”
“出了钱的，应该靠谱。”
顾煜清如是回。
方筱染：……
还能这样？
看来他也不确定，但总比没有的强，反正人在自己面前还能让她跑了不成？
很快来到武斗场，进门之前女子突然回头，对方筱染说：“奴家叫红璇，小郎君可以称奴家为璇儿。”
她说这话的时候还故意朝方筱染投来一个媚眼儿，看得方筱染浑身直哆嗦。
那腻腻歪歪的名字方筱染自是不会叫，她只是微微点头，然后朝前走去，红璇勾唇一笑，快步上前跟上。
进入武斗场后，他们被两个衣着怪异的人拦住，其中一人毕恭毕敬的说：“请出示你们的黄泉令。”
方筱染和顾煜清老老实实将令牌拿出交过去，那人接过看了眼后，毕恭毕敬的朝着他们二人行了礼，然后说：“二位请去天字号厢房。”
将令牌递还给他们以后，走来一个小孩准备为他们带路，不想红璇很是不乐意的将那小孩扒拉开，“这里由我引路，你边儿上凉快去。”
“哦。”小孩撇撇嘴，很是不满的走开了。
红璇不需要黄泉令就能进入，看来这是暗香的规矩，方筱染也没有追问，问多了反而容易暴露自己。
由红璇带路，他们三人来到厢房。
厢房不大，也就放了两把太师椅，以及一张桌子，桌上放着专程用来下注两个铜制的饕鬄，饕鬄看着也就拳头大小，卧在桌上半张着嘴，看起来栩栩如生。
下注时可将钱投入到饕鬄口中，武斗开始，中途也可以追加，上不封顶，左右两边的饕鬄分别对应场上的两个人，他们的胸前分别挂着一个木牌，上面分明写着“左右”二字，在这里，“左右”暗奴便是他们的唯一称呼。
方筱染和顾煜清落座后，红璇上前为他们二人倒茶。
武斗场的决斗还在继续，武斗的双方为两男子，其中一人骨瘦如柴，另一人则身体强壮，可别看那人瘦弱，但身姿灵巧，如同一条滑溜溜的泥鳅，在强壮男子的攻击间隙中灵活穿梭。
他的脚步轻点地面，每一次移动都恰到好处，既避开了对方那势大力沉的拳脚，又能瞅准时机给予回击。
强壮男子见状，眉头紧皱，眼中闪过一丝恼怒。他仗着自己体格优势，不断发起猛烈的进攻，拳风习习作响，仿佛要将空气都撕裂。
可那瘦弱男子却总能巧妙地化解，还时不时用凌厉的掌法或刁钻的腿法，在强壮男子的防御上撕开一道道口子。
围观的人群爆发出一阵又一阵的喝彩声，叫嚣着让他们赶紧打。
“小郎君你瞧，这二人若是你会押谁赢？”红璇将一杯茶递向方筱染，笑吟吟的问。
方筱染观察那二人片刻，忽而问：“可否能使用暗器？”
“规则上是不能，但若裁判看不到那便是另一回事，这里的武斗场乃是生死搏斗，赢者是不会放过败者的，因而场上二人一定会拼尽全力一搏。”
“我押他。”方筱染拿起一锭银子丢进了右边的饕餮口中，她所押的正是那名身材强壮的男子。
见状，红璇眉眼弯弯，轻笑出声，“小郎君好眼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