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烟x权司鸣(34)
巨响平静,碎石纷飞,原地炸出了一个大坑。
权司鸣和红烟都死死盯着那处,红烟握着手机的手都发白。
“别怕……”权司鸣抿唇:“就算她死了也是应该,你们之间的恩怨,桑姐不会怪……”
他的话没说完,看着硝烟散尽的前方瞳孔骤缩。
被炸飞的碎石堆里,季眠从里边艰难爬起来,擦了擦嘴角的血,“还真挺疼的。”
权司鸣愕然:“你……”
季眠除了嘴角溢出的血,脸上一道血痕,以及胳膊上破了点,身上满是灰尘之外,没有一点损伤,就活生生站在那里。
“你们大概忘了,”季眠用拇指抿掉嘴角的血,淡笑道:“我是苗医后人也是玄门弟子。”
她也拥有玄术,用玄术的力量在这种小爆炸里保护住自己不死,还是没问题的。
红烟握着手机的发紧苍白的手,在看到她活着那一刻微微松开,深呼吸了一下,“恩怨两清。”
季眠笑笑,下巴朝着小屋地下被炸出来的地下室抬了抬,“里边就是真正的火卡西,至于其他几个米卡西我会顺手帮你们解决的。”
她转身要走,走了没两步,又想起来什么似的,顿了顿,对红烟道:“雇佣我杀你的人叫山岛光成,我明知道你和阿姐的关系还会接这个单杀你,是想要他手里的药。”
她言简意赅地把这件事情说了一遍,道:“我想救谢洛。”
她想救谢洛,却又并不想真的杀红烟,所以每次下手,都给了她逃跑的机会和时间。
不然,以她的能力,五年前的她,杀现在才练了五年武功的红烟都能跟玩一样。
“可现在谢洛死了。”季眠低笑了一声,望着天,“但这个世界还有阿姐留下的很多东西,比如我,再比如你们这些人。”
“不用谢我。”她转身离开,背对着两人摆了摆手,“走了,再见,祝你们好运。”
她步伐稳重地一步一步离开,看起来没有任何异样,却在彻底离开红烟和权司鸣的视线以后,扶着武馆大门外的墙壁,吐出一口血。
“眠眠!”本来一直在暗中观察的唐烈刚才就差点没忍住去救她,此时看她吐血,站都站不稳了,终于忍不住跑过来扶她。
“我没事。”季眠擦掉嘴角的血,从口袋里掏出一颗药丸吞了下去,“就是一点内伤而已。”
“都吐这么多血你还而已?”唐烈抓了抓自己金黄色的头发,有些暴躁,“她太狠了!”
“是我先杀的她,她现在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而已。”季眠缓了缓,把胳膊从他手里抽出来,眼神冷了起来,“我是不是说过,你再跟踪我我就杀了你?”
“……”唐烈身子一僵,“那你没事啊?”
季眠指尖出现银针。
唐烈猛地转身就跑,眨眼人就不见了。
季眠:“……”
她嗤了一声,靠在墙上望着天,长吐了一口气。
这个世界,她不喜欢除了叶桑以外的一切。
谢洛曾是个例外,却也不是她生命全部。
那是一份注定没有结果,可有可无的喜欢而已。
她不会因为那份喜欢,而迷失自己背叛叶桑。
她永远不会。
但她可以为了叶桑,去照顾一下那些她不喜欢,但叶桑喜欢,叶桑留下的一切。
所以,她可以忍住那份讨厌,去帮助他们,保护他们。
无论生或者死,她也不需要任何人可怜同情。
*
红烟和权司鸣带着防备,从那个洞跳下去,能听见从里边传来的一些细微动静。
红烟在下边的门口埋了颗雷,直接一路炸进去。
最后一扇门刚打开,里边就传来激烈枪声。
明显准备了很久。
红烟飞快拽了一把反应慢一拍的权司鸣,寻找遮挡物躲得慢了点,一颗子弹钉进她小臂。
“红烟!”权司鸣面色倏变,连忙去扶她。
“手而已。”红烟脸色苍白,依旧用双手握枪,对着里边那扇门一阵疯狂扫射。
权司鸣看着她腕间流出的那些刺目鲜红的血,从她手里夺过枪,握着两把枪冲出去,“去死吧!”
他直接一胡乱开枪,中途还又丢了颗炸弹进去。
一阵爆炸轰鸣坍塌,把火卡西埋盖在里边。
还没完。
权司鸣走过去,把压着火卡西那些尘土掀开,对着他那不知道死没死透的身体,又开了几十枪,直到枪里的子弹用完。
血肉模糊。
权司鸣把枪扔进包里,走过去扶住红烟,“走!”
红烟看了他一眼,没说话,任他拉着自己从地下出去。
权司鸣本来还想背她,但她受伤的是手又不是腿。
她拒绝。
回到车上。
权司鸣从车上翻出药箱,想先给红烟止血。
“我可以自己来。”红烟拒绝了他的帮忙,接过药箱打开,从里边拿出一把细长匕首,用嘴咬着匕首把手,拿出一瓶酒精浇在匕首刀刃上,剩下半瓶全浇在腕处。
“你想干什么!”权司鸣伸手抓住她的手阻拦她,“你还想自己取子弹啊!不行!”
红烟冷眼看他,把匕首递给他,“那你来?”
“……不行!”权司鸣拿出止血药给她撒上,飞快用纱布缠着,我送你去医院,医院很近。
红烟却蹲坐在地上没动,把纱布卷咬进嘴里,单手握着匕首把腕间刚缠好的绷带挑开,衣服也直接割破,锋利刀刃刺进伤口肉里。
“你……!”权司鸣表情骤变,已经来不及阻拦。
红烟牙关紧咬纱布,刀尖割开伤口两侧的肉,可子弹嵌在骨头里,麻药也没打,筋骨又相连的,她这样根本行不通。
“你别自己动了!!”权司鸣看着都能感觉疼,手足无措地看着她还要准备剜骨,上去把匕首抢走,又找到止血药给她洒在伤口,用纱布绷带等紧紧缠住伤口,强硬地把她拽起来,塞进车后座,用尽自己全部开车技术,飞一样开着车前往医院。
赤蝶已经把医院地址发了过来,最近的两公里。
“我可以……”
“可以什么啊,万一割到筋脉了怎么办!”
红烟刚开口,就被权司鸣打断,坐在后边的红烟看着他开车的背影,抿了抿煞白的唇,疼得额头冒出了一层细密冷汗,咬着牙,硬是没有发出一声的疼痛哼咛。
“医生!”
到了以后,权司鸣把车停在路边,拉着红烟发了疯地往医院里边跑,波兰城的救命语言都用上了。
好在此时的医院里并没什么人,红烟直接被送往手术室。
波兰城每天被枪伤的人,没有十个也有五个,毕竟普通居民都能带枪,这些医生对她的枪伤没有任何惊讶,见怪不怪的。
“子弹擦到了筋脉,幸亏送来得快,不然她的手就要废了。”手术完后,做手术的医生跟权司鸣说着,“术后三个月不能提重物。”
权司鸣顿了顿,“那她以后……还能拿枪吗?”
医生道:“至少一年不行。”
“那就是以后可以?”
“休养得好就可以。”
“那就好!”
权司鸣松了口气。
红烟那样爱枪的人,如果再也不能拿枪,她一定很难过颓废。
幸好。
一年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