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等到第二天,就在傍晚的时候,财政局的程局长就打来了电话。
常爸跟对方谈笑风生地聊了十来分钟,这才将电话撂下。
童敏坐在旁边,连忙问道:“怎么样?事情解决了?”
常爸点了点头,“老程说,他起先不知道这件事。下午的时候也才听说,所以狠狠地批评了办事人员。”
童敏撇了撇嘴。
拨款的事情,你作为一把手能不知道?下面的人什么时候有这么大的权力了?
她还真没听说过哪位领导把权力下放到这种程度的。只听说恨不得将手中的权力运用到极致的。
“这次的事情还是要感谢小赵。”常爸说完,便将女儿叫过来,说道,“你给小赵打个电话,跟他说一声,事情已经办好了,替我谢谢他。”
看着女儿乐滋滋地去打电话,童敏心里还是有些不得劲。
“说不定,这只是赶巧了呢!”
常爸笑着指了指她,“你啊!就是嘴硬。
先不说这事是不是小赵解决的。
就说,他们两人现在都领证了,你就算再反对又有什么用?
他们离婚了,闺女就是二婚。你还指望她再找个什么样的?”
“我就是不甘心!”童敏道,“我费心巴力养大的闺女,就这样便宜给了一个小偷?!”
常爸叹了口气,“你啊!既然事情已经走到这一步了,你就不要总小偷小偷地挂在嘴边了。
到时候,难看的是咱闺女。咱们的脸上也不好看。
况且,那一百八十八万的现金,总不能是他偷来的吧?”
童敏沉默了良久,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赵丰接到常宁的电话后,跟她又聊了大半个小时的电话粥,这才挂了电话。
他看了看季红,问道:“媳妇,明天咱们去你老家。东西你都收拾好了吗?
还有行程你怎么安排的?”
一向开朗的季红现在却是有点蔫蔫的。“老公,咱们非得去吗?”
“当然了!”赵丰道,“说句玄学上的词语,你这就叫心魔。
不突破了这一关,心境就不通达。
我还盼着咱们一家人天长地久呢。”
季红想了想,振作了一下精神,说道:“行!那我听你的!
不就是回去显摆一下吗?咱明天一早就出发!”
一夜无话。
一大早,黄胖子就开着车过来了。
“疯子,这车真带劲!啥时候咱们也能搞一辆?”
为了这次撑场子,赵丰可是在江口的租赁市场租了一辆劳斯莱斯。
你有多少钱别人可不知道,可你开什么价位的车,大家却看得出来。
多少钱虽然说不上来,但是有点贵、挺贵、老贵、血贵,即便这辈子是没希望开上了了,但大概看看还是可以的。
“这车也就那么回事,而且磕磕碰碰老鼻子贵。除了拿来装逼之外,自己家用完全没必要。”赵丰随口说道。
黄胖子咂了咂嘴,说道:“那等咱们回来,借我装逼两天怎么样?”
“没问题!”赵丰很是敞亮地道,“你只要拿租金,我绝对没意见。”
胖子一听就泄了气了。
一行三人开了十多个小时之后,这才到了目的地。
“这是季家庄,我小时候就是跟着奶奶在这里长大的。”季红轻声说道。
赵丰轻轻点了点头,伸手抓住她的柔荑,轻轻揉了揉。
季家庄不大,看样子甚至比他的老家还要小一些。虽然已经通上了水泥路,但村里显然没有做什么规划。
即便有好几座二层小楼,却显得村子里有些破败萧条的感觉。
胖子在季红的指引下,将车子停在了一处破败不堪的土房子前。
三人下了车,村道上行走的村民都忍不住停下了脚步,张望了过来。
赵丰让胖子在这里看着车,自己陪着季红进了院子。
说是院子,其实已经是残垣断壁,破败的不成样子了。
院落里更是长满了杂草,堆放着乱七八糟的一些杂物。只是在院子中央的位置,有个圆形的空地。
看那样子,应该是有人将自己的牲畜养在这里。
赵丰皱了皱眉,走上前去,弯下腰来,伸手便将那砸进土里的铁橛子拔了出来。
季红道:“算了,反正房子也不住了。就让他们用吧。”
赵丰摇了摇头道:“话虽如此,但事情可不能这么办。
你若是不想要了,哪怕把这宅子卖了都无所谓。
但只要还是你的,就不能让他们这样欺负。”
其实他没有说实话。
在他看来,在宅子中间养牲畜那可是大忌。宅子是住人的,可不是养牲口的。这是会影响宅子主人的气运的。
当他们两人走出来时,街道上已经站了很多人了。
他们指指点点,交头接耳。
“这是来干什么的?”
“不知道。不过看起来应该是大老板。你看人家这车,一看就值不少钱。”
“就是。我看比咱村长家那小子的车都板正!”
“你看,那女的长得真漂亮!旁边那个小伙子长得倒是一般,估计是保镖。”
赵丰听了这话,额头上满是黑线垂下。
“你懂个啥?没看到那女的挽着那小伙子的胳膊吗?!那小伙子才是大老板!
唉,你说也怪了,这年头有钱的怎么都长得不咋样呢?”
“这有啥怪的!长得不好看,再不努力挣钱,谁家的姑娘能看得上?还不打一辈子光棍?”
就在他们低声议论的时候,只见那漂亮的女人走到一位上年纪的男人面前,笑着道:“岭叔,您身子骨还好啊?”
男人双眼浑浊,疑惑地问道:“你是…”
季红笑着道:“我是红红啊!这院子就是我奶奶家的。我以前还经常去您家吃饭呢?您不记得了?”
“红红?”男人愣了一下,接着恍然大悟道,“哎呀!你是小红红啊!这么多年没见,模样都快认不出来了。”
“是啊!好多年都没见了。奥,这是我家男人。”季红说着,介绍身边的赵丰道。
“叔,你好。我叫赵丰,是红红的丈夫。”赵丰笑着伸出手与男人握了握,然后从身上拿出烟,给男人还有身旁的几人挨个分了分。
季红与他们聊了一会儿,有人问道:“红红,这车挺贵的吧?”
赵丰接过话来道:“也不是很贵,就一千来万吧。”
众人听了顿时瞪大了眼睛。
娘嘞!一千多万,比全村人的存款都多。估计镇上甚至全县都没有人能买的起吧?
“岭叔,咱村里现在村长是谁啊?我有点事想找他。”
岭叔道:“村长是你忠伯。走,我带你过去。”
赵丰打开车门,“叔,咱们坐车过去吧。”
“这…还是算了吧,我这一身土的…”
“没事,车不就是用来坐的吗?”季红笑着说道。
岭叔推脱不过,小心翼翼上了车。
车子启动,在众人羡慕的眼光之中,缓缓地开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