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灿现在确定云艺就是鬼，他心生怯意。
他不确定地问道:“现在去？”
他倒不是怕云艺杀了他，他只是对鬼下意识的恐惧。
苏凝点头道:现在去。”
具体什么情况，问问就知道了。
网友们见小灿不敢去敲门，他们暗地里打气。
［去啊，不要怕，有大师在，鬼伤不了你。］
［我们大家都陪着你，你不是一个人。］
［你以前见了她那么多次，她还天天睡在你隔壁，你用平常心对待，不要紧张。］
小灿无语，网友说得轻巧，他一个五好学生，没见过鬼，他怎么可能不害怕。
但他想解决问题，必须得去敲门。
他把手机挂在脖子上，鼓足勇气，下定决心去隔壁敲响房门。
咚咚咚——
夜晚，四周静悄悄的，不知是不是错觉，他竟然从门缝里感受到一股寒冷。
这种冷，跟冬季的冷不一样，这是透入灵魂的冷，是火驱散不开的冷。
没人开门。
小灿举起右手，准备再次敲响房门，门就从里面打开了。
小灿敲在门上的手，敲在云艺的头上。
咚的一声，犹如敲在铁板上面。
小灿抱住手指，除了痛，还有冷。
云艺的皮肤，太冷了，比冷冻库还冷。
云艺裹着一条红色的围巾，她那双幽静的眼眸看着他。
半晌，她声音清冷地说:“有事吗？”
小灿表面淡定，内心已经慌的不成样子。
他表面镇定地说:“警方来找我了。”
云艺一双眼睛没有任何情绪波澜，她转身进屋。
“进来说。”
小灿看着云艺的背影，有些恍惚，好像没变，又好像变了。
云艺跟以前一样，小灿的恐惧感已经消失。
云艺倒杯水过来，说:“你已经知道了。”
她的语气肯定，没有动怒的迹象。
小灿刚摸到水杯，他闻言，瞳孔震惊。
直接说明会不会惹怒她？
云梯靠在沙发上，她揉了揉眉心，说:“他们当时拍了视频，我去找过，没找到。”
小灿:“……”
他什么都没问，云艺就说了？
小灿什么意思都写在脸上，很好猜他内心的想法。
云艺指着小灿的手机，好笑道:“苏大师的直播，我妹妹喜欢看。”
“我经常陪我妹妹看，这次苏大师很久没直播，她今晚一直播，我妹妹就进去看了。”
所以，小灿和苏凝的对话，她看的一清二楚。
小灿尴尬了。
“那个……我……”
一时语塞，他怀疑云艺是鬼，还被正主看见了。
［笑死，我就说苏大师太火不是好事，那么多人观看直播，有需要的有缘人能看到直播，伤害他人，罪孽深重的人也能看到直播。］
［我都替小灿尴尬，他还想拐弯跟云艺说事情，没想到，云艺早就知道了。］
［幸好云艺不是坏人。］
［云艺的房间布置的很温馨，她把这里当成她家了吧。］
死后，云艺的视线比常人好得多。
她自然看到了弹幕，“我家只有我和妹妹了，只要我们在一起，就是家。”
可惜，她再也保护不了妹妹了。
小灿听着不是滋味，他的同理心特别强，看别人受苦，她心里难受。
［如果她们父母看见了，该有多伤心。］
［大家都欺负云艺和云朵是个没人疼的孩子。］
她们活着本就艰难，还被恶人盯上了。
苏凝的关注点在云艺的身体上，准确来说是尸体。
冬季的气温低，尸体保存的久一些，但云艺身上已经出现石斑和腐烂。
苏凝平淡地说:“你的尸体快撑不住了。”
云艺神色放松，她无所谓，“只要再撑一天就行了。”
她没打算一直用尸体在世间走动。
小灿心中了然，难怪云艺的额头那么凉。
云艺对苏凝的态度很好，她朝苏凝弯腰鞠躬，说:“谢谢你，你的符篆，救了我妹妹一命。”
云朵在直播间抢到了苏凝的符篆，出事那天，符篆一闪而消失，云朵活下来。
苏凝内心触动，“可惜，没救你。”
云艺朝后面的房间看了眼，她笑着说:“只要妹妹活着，我无所谓。”
苏凝眼神复杂，云艺的妹妹，也死了。
她残忍地说出真相，“你妹妹已经死了。”
“不可能。”云艺情绪激动，她身上的尸斑瞬间爬上额头。
她见识过苏凝符篆的威力，苏凝没必要骗她。
可就是如此，她才难以相信，自己的妹妹也没了。
云艺脚步凌乱，跑到卧室
云朵正在看直播，她仿佛没听见苏凝所说的话。
她双眸单纯，不谙世事，“姐姐，抱抱。”
云艺的眼睛很痛，她是尸体，流不出来泪水。
她一步一步，慢慢走到云朵身边，眼神满是心疼与难过。
仿佛过了许久，云艺抱住云朵，感受到云朵胸膛的跳动和温度。
云艺这一发现，令她笑意盈盈。
大师算错了，她的妹妹还活着。
忽然，云艺脸色一僵。
她难以置信地聆听云朵的心跳声。
有规律，心跳不紧不慢，仔细听，心跳声像是劣质的玩具。
云艺心慌的厉害，她颤抖着手，摸到云朵的胸口。
云朵以为姐姐喜欢，她一把扯开衣领，拽出里面的防心跳玩具。
云艺浑身颤抖，透着一股无力地死气。
周围不断的阴气朝着云艺而去，房间气温骤降，小灿裹紧身上的衣服。
他无措地喊道:“大师。”
苏凝洁白无瑕的手指轻松一点，阴气散去，云艺恢复理智。
“冷静，如果你吞噬太多阴气，你会变得没有理智，甚至伤害你妹妹。”
妹妹两个字是云艺内心最柔软的地方，也是她的死穴。
云艺不敢没有理智，她几乎崩溃地喊道:“为什么？怎么会这样？”
“我明明记得我妹妹没有死，我明明记得大师的符篆救了她。”
“她怎么会死？她怎么能死？”
云朵见姐姐伤心，她跟着一起伤心。
“姐姐不伤心。”云朵满眼都是姐姐，声音带着些稚气。
苏凝轻叹道:“她想跟你在一起。”
人的记忆，不一定是真。
云朵重重点头，满眼真挚地说:“云朵想跟姐姐永远在一起。”
苏凝见到二人，已经弄清楚当时的情况。
两姐妹早就被人盯上了，她们两个孤身在外，没有父母亲人，手中还有一笔意外之财。
如果抢到她们的钱，她们也不能奈何他们。
他们等待过年人最少的时候动手，只要小灿离开，整栋楼，就只有云艺和云朵，他们想干什么，都行。
小灿前脚跟家人出去吃饭，一伙人就切掉监控，并闯进姐妹的房间。
云艺正在做饭，她只有妹妹一个亲人，过年也得好好过。
门外的撬门声太刺耳，云艺在厨房都能听到毛骨悚然的声音。
她悄悄走到玄关，从猫眼向外看。
她的视线刚好跟其中一人对上，他比划出一个禁止出声的动作，眼神邪恶。
大门即将打开，云艺立马跑到房间里锁上门。
她刚进去，大门就从外面打开。
狭小的屋子里多出五个人，显得更加拥挤。
小小的门锁并没有任何阻挡的作用，他们三两下就撬开卧室的门。
云艺挡在云朵的前面，她的手机没信号，报不了警。
她大脑不停的转，她只是个二十来岁的小女孩，没经过邪恶的事情。
她的手放在后面，不停打报警电话，希望能打通。
“别白费力气，我们带了信号屏蔽器，你的手机没信号。
云艺瞳孔猛地收缩，难怪她打不出去。
她遇到问题，第一时间想的是警察叔叔。
求救不了，云艺试图跟他们谈判。
两个女孩对五个大男人，没有胜算，云艺只希望能拖一会，是一会。
云艺紧张地咽口水，说:“你们想要多少钱，我都给你们，只求你们不要伤害我们。”
“都给我们？”抢劫犯一号嗤笑，“万一等我一离开，你就报警，怎么办？”
“不会。”云艺被人看出心思，她心跳到嗓子眼，她再三保证道，“我不会报警。”
“钱没了还能挣，我和妹妹相依为命，我不会为了钱，不顾你们以后的报复。”
云艺想得很简单，破财消灾。
她手中的钱，是父母的赔偿金，她不到万不得已，不会使用。
每次看到那笔钱，她都有种父母被钱买命的错觉。
五人相视一眼，哈哈大笑，“你们死了，钱也是我们的。”
云艺手心都是汗，她把云朵护的严严实实。
“你们抢钱，我不报警，你们可以拿这笔钱逍遥快活一阵子；如果你们杀了我们，你们背负命案，以后只能东躲西藏的生活。”
五人本就没打算要人性命，他们拿到钱，在快活快活，自会离开。
“行，你主动把钱拿出来，我们就不杀你们。”
两姐妹的性命握在他们手上有云艺不敢耍心机，她把所有的钱都给了五人。
五人收到钱，开始翻箱倒柜，确定房间里没有银行卡，他们看两姐妹的眼神，充满了情欲。
云艺没经历过，她不懂五人的眼神，她只觉得五人看她们的眼神很恶心，令人作呕。
云艺天真的以为，他们拿钱就会走人。
三人去分开两姐妹。
云朵哭着喊着不跟姐姐分开，看到云朵哭泣，云艺的心都碎了。
“你们到底想干什么？不要动我妹妹。”
她隐隐约约知道他们想做什么。
她浑身颤抖，抢劫，强奸，下一步，会不会是杀人？
而且妹妹身体虚弱，她哪里受得了这么多人。
云艺奋力抵抗，云朵眼见姐姐被他们欺负，她一口咬住控制她的男人。
男人吃痛放开云朵。
云朵跑到云艺身边，缩在云艺身后，泪眼汪汪地，满眼恐惧。
被咬的男人也被云朵激怒，“你们要是识趣，少受些苦，既然你们不识趣，我们也没必要怜香惜玉。”
“呸。”云艺恶狠狠地瞪着他们，“你们少说一些冠冕堂皇的话。”
说话间，她不停的想办法自救。
“还愣着干什么，抓住她们。”
五人一拥而上，云艺带着云朵把所有能搬动的东西都砸过去。
她甚至砸碎房间与阳台的玻璃门，两扇玻璃门倒地，迸发出许多细碎的玻璃，有些划伤五人的身体。
五人顿时怒极了，他们阴沉着脸抓住两姐妹，狠狠一人一巴掌。
云艺和云朵的脸瞬间肿胀，二人眼睛里出现很多小星星。
出租屋的隔音效果不好，就下云艺被带入房间的时候，她捡一脚踢翻碎成一半的花瓶。
巨大的声响果然引起了小灿的注意。
云艺想的是五人不敢开门，小灿察觉不对劲，替她们报警。
但云艺低估了五人的胆大，他们带走两姐妹，并且打开房门，电晕小灿。
最后一条救命稻草也没了，云艺身体发凉，犹坠冰窟。
完了。
云朵凄厉的哭喊声如同一根根刺，刺入她的心脏。
痛！
太痛了！
云朵挣扎的厉害，她就像一条刚上岸的鱼，难以控制。
挣扎间，一个头套掉了。
“你搞什么？被她们看见你的脸，你不想活了？”
“那就杀了了她们。”
五人的耐心有限，他们不是非要上她们。
云艺凄厉地嘶喊道:“不要，不要杀她。”
云朵不明白死亡，她只是感受到姐姐很伤心，她也跟着伤心。
匕首现，两个人按住云朵，几个巴掌下去，云朵陷入昏迷。
一人猛地刺入云朵的身体。
匕首断裂，云朵被一个白色的光晕圈住。
有人不信邪，他们又用铁锤砸云朵的头，还是伤不到她。
这么玄幻的事情，令他们心生胆怯。
有人建议，“我们赶紧走。”
“走？来都来了，怎么能走，她动不了，还有她姐姐。”
云艺满心都是妹妹的安危，她的双手被捆绑，双腿打开，分别绑在床两边。
她尽量忽视身体上的痛苦，她听见妹妹没事，他们伤不到妹妹。
一个又一个，她强忍着恶心，被迫承受。
妹妹，没事就好。
只要妹妹没事，只要她还活着，一切都没事的。
不知过了多久，好像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终于结束了。
她露出笑容，她还活着，她还能照顾妹妹。
刺啦——
云艺脖子一痛，她看到畜牲得意的笑容。
“我新买的刀，不错，割开大动脉跟割韭菜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