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和冲着哈立德神秘一笑,什么也没说,哈立德心里面更加疑惑了。他刚准备继续追问下去,这时下面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正是李义秋带着人从楼梯冲了上来。阁楼的入口只有一个,还用一块木板盖住。李义秋明白,这对己方非常不利,只要“王景弘”守住入口就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所以速度是关键,必须以最快速度冲进去才能成功。李义秋叫人打开门板,门板刚露出一道缝隙,就见白光一闪,开门的人的手被削掉,疼的大叫一声,一头栽下楼梯。李义秋叫后面的人继续上,后面的人早就吓的面色惨白,一动都不敢动,李义秋催促了半天,他才颤颤巍巍的靠近门板,跟着突然冲了上去,刚打开门,就听一声惨叫,一剑刺穿了他的胸膛。郑和接着一脚把对方踹了下去,后面的人全都被撞倒在地。
李义秋一看这么下去不行,悄悄的把几个人叫到身边,他知道“王景弘”的耳力非同小可,隔着一堵墙也能听得清清楚楚,于是压低声音安排如下:前面一个人用长枪把门打开一半,后面几个弓箭手在打开的同时向里面射箭提供火力掩护,箭射进去之后前面的人再往里冲。
按照李义秋的安排,几个人各就各位,前面的人小心翼翼的用长枪捅开门板,接着“嗖嗖嗖”几支箭射了进去,箭飞过去之后,前面的人立马冲进了阁楼,随即阁楼里传来一声惨叫,接着“咕噜咕噜”一具尸体从上面滚了下来。李义秋这次相互配合最后还是失败了。
维卡斯这时过来说道:
“不能这么打了,这么打就是白白送人头。”
刚才一直在激战,李义秋一直没机会训斥维卡斯,现在他自己主动找上门来,李义秋当即发起怒来,他一把揪住对方的领子质问道:
“你还有脸说!要不是你,‘王景弘’早就死在礼拜堂了,还用的着这么麻烦!”
维卡斯脸不红不白,他攥住李义秋的手腕让他松开自己的衣领,缓缓说道:
“李义秋,我就做了,你能把我怎么着。你别忘了,咱们现在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你有时间冲我发火,不如赶紧想办法怎么干掉上面那两个人。”
李义秋真是无可奈何,脑袋被气得嗡嗡的,大吼道:
“我真是瞎了眼,跟你们这帮人合作,怎么能成大事!”
维卡斯没有理会李义秋的喊叫。
李义秋运气运了半天才稍稍平静下来,想了想冲进去唯一的障碍就是那道门,好在门是用木板做的。李义秋当即叫人上前把木板砍碎,有人拿着斧子劈起木板,他刚劈出一道缝,忽然嗖的一声从里面射出一一枚飞镖,正好打在这人眉心上,这人哼都没哼一声,仰面栽倒在楼梯上。李义秋叫人继续上,第二个人蹑手蹑脚的往前挪,同时两只眼睛死死的盯着门板上的那道缝,生怕从里面再射出飞镖来,第二个人终于来到了木门前,还没等他手里的斧子砍下去,从里面又射出一枚飞镖,正中第二个人的心口,这人也躺在了地上。李义秋叫人去拿盾牌,不一会盾牌拿了上来,虽然有了盾牌,但第三个人丝毫不敢大意。他手里举着盾牌,把身体藏在盾牌后面,一步一步来到木门前,确定里面没有飞镖射出来之后,拿着斧子刚要劈下,第三枚飞镖从里面射了出来,只听“砰”的一声脆响,飞镖射穿了盾牌和第三个人的身体,第三个人也倒在了血泊之中。
李义秋不由得大吃一惊,他以前只知道“王景弘”剑法高超,没想到暗器也这般厉害。
李义秋心想“王景弘”暗器就算再厉害,他身上带的飞镖的数量是有限的,像这样一条命一条命的换下去“王景弘”早晚弹尽粮绝。李义秋想的倒是挺好,但是这时候已经没人再敢上前了,人们都知道上去就是个死,李义秋无论怎么呼喊,怎么命令,没有一个人听他的。
维卡斯一看李义秋黔驴技穷了,一时半会拿不下“王景弘”,心中暗想我不跟你在这耗了,老子还有要事办呢。维卡斯于是悄无声息的往后退,最后离开人群回营地去了。
李义秋根本没发觉维卡斯已经偷偷溜走了,他还在苦苦思考怎么能打破僵局,他分析了一下阁楼上的情况:“王景弘”和哈立德两个人,哈立德不仅身负重伤而且还中了毒,现在应该危在旦夕,战斗力几乎为零,所以现在基本上靠“王景弘”一个人苦苦支撑,而冲进去的入口只有一个,所以“王景弘”只要紧紧盯着入口就可以了。李义秋忽然脑筋一转,想到宣礼塔能不能从外面爬上去?李义秋从中间的窗户探出脑袋向上看了看,阁楼外面有很多石质的栏杆,只要勾住栏杆,外面的人就能爬上去。
与此同时阁楼上,郑和全神贯注的听着下面的动静,听了好一会一点动静都没有,心里不由得起了疑惑,他也在猜测李义秋下一步会用什么办法攻击。突然,郑和听见身后哈立德痛苦的叫了一声,郑和回头一看,只见哈立德的脸色发黑,嘴唇发紫,双目紧闭,浑身还在轻微的颤抖,很明显哈立德身上的毒越来越重,如果还得不到救治的话恐怕会有生命之忧。郑和当即陷入两难的境地,如果他用内力为哈立德祛毒,这时敌人攻进来怎么办?在给人用内力祛毒的时候突然撤回内力可是非常凶险的,很容易经脉错乱;可如果不帮哈立德祛毒,眼看着哈立德身上的毒越来越重,已经坚持不了多长时间了。郑和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决定冒险救哈立德,郑和把哈立德摆在自己身前,一只手掌抵在对方的后心,催动内力化解哈立德体内的毒素,另一只手则紧紧地攥着剑柄,两只眼睛盯着阁楼的入口,同时竖起耳朵留神下面的动静,一旦敌人攻上来随时出招。
不一会的功夫哈立德的头顶升起了一道白烟,慢慢的呻吟声也变小了,身体也不颤抖了,哈立德渐渐的恢复了意识,他体内的毒正在被一点点化解掉。郑和这时听见下面忽然响起了叫骂声,有的用汉语,有的用阿拉伯语,骂什么的都有:
“‘王景弘’,你个阉狗!你躲在上面算什么本事,有能耐你出来呀,你个缩头乌龟!”
“胆小鬼!你有能耐你一辈子不下来!”
“‘王景弘’你不是个男人,你没有种!”
郑和听下面至少十多个人在骂自己,有骂懦夫的,有骂胆小鬼的,这帮人越骂越难听,越骂越起劲,越骂声音越大,几乎把他们这辈子知道的骂人的话一股脑全都骂了出来。
郑和明白对方这是黔驴技穷没招了才使出这种下三滥的手段,想通过谩骂逼自己出去。郑和心里冷冷一笑,心想李义秋你可太小看我了,我岂能吃你这一套。郑和转念一想,这对自己来说反倒是好事,对方一时半会不会攻上来,自己正好可以利用这段时间给哈立德解毒。郑和当即把内力催动到最大,尽快帮哈立德解掉身上的毒。
郑和没想到的是就在他给哈立德全力解毒的时候,几只钩子悄悄的勾住了阁楼的栏杆,几个水手正顺着绳索悄悄往上爬,这才是李义秋的真正杀招。李义秋很清楚,想靠辱骂把“王景弘”激出来几乎不可能,他之所以让人大声叫骂,实际上是用骂声来掩护宣礼塔外面的人爬楼。李义秋知道“王景弘”耳力不俗,如果直接让人往阁楼上扔钩子,肯定被他发现,这才用骂声来分散注意力和掩盖声音。
李义秋一边指挥塔楼里面的人使劲的骂,另一边看着外面的人已经爬到了楼顶,同时里面也安排了突击队,就等李义秋一声令下,两边的人同时突击,内外夹击,“王景弘”一个人肯定应付不过来。
就在这时,身上的毒已经解了一大半的哈立德终于缓缓睁开了眼睛,他正对着栏杆,第一眼就看见了钩子。之所以郑和没有发现,是因为他的眼睛一直盯着阁楼的入口。哈立德看到了钩子,先是吃了一惊,随即反应过来,叫道:
“不好,外面有人!”
郑和听到叫声赶紧收回内力,扑到栏杆前,外面的人听见里面的叫声知道自己被发现了,当即翻身要冲进来,郑和出剑如电,对方的身子还没有跨进来就被郑和刺中了心脏,几个人的身体向后一仰,全都从楼顶摔了下去。哈立德的喊叫声,下面的李义秋也听见了,他赶紧叫突击队冲进去。排头的人当即撞开门板冲了上去,此时郑和还在栏杆前刚把外面几个人杀掉,等他回身冲到门口就来不及了。哈立德身上的毒消了大半,当即突然暴起,扑过去一刀砍断对方的脖子,接着飞起一脚连带着后面几个人全都踹了下去,然后赶紧把门板关上。
李义秋眼看着自己精心设计的内外夹攻功亏一篑,一口气差点没提上来,更糟糕的是看样子哈立德又有了一战之力,事情已经不能再拖下去了。李义秋现在只剩下一招——火攻。
李义秋叫人把所有能烧的东西全都集中在阁楼门口,众人于是把礼拜堂的木头全都拆了下来,扔到门口点了一把火,瞬间火光汹汹,黑烟弥漫。李义秋带着人在宣礼塔下严阵以待,弓都拉好了弦,火枪都上好了子弹,全都向上瞄准,只要“王景弘”和哈立德一出来,保证让他们瞬间变成筛子。
李义秋这时候四处找维卡斯,想着只有他能稍微对付一下“王景弘”,找了半天没找到,一问才知维卡斯早就带着人回海湾的营地去了。李义秋瞬间暴跳如雷,往海湾的方向一看,只见水面上无数艘小船正向着宝船冲去。李义秋一下子明白过来了,维卡斯这是要趁着“王景弘”不在吃独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