防风家有意为女儿相看婚事。
阿念立刻送出请帖,邀防风意映到皓翎国做客。
到了约定的日子,阿念早早就等在了宫门口。
“你爹脑子里究竟在想些什么,我想请人给他疏通疏通内含物。”
防风意映苦笑。
防风小怪想要家族荣光,想带着更进一步,就把主意打到了姻亲上。
之前定下了涂山璟,婚前涂山璟名为重病实则失踪,防风小怪可不想浪费女儿的价值,果断提出了退婚。
后来,涂山璟回归,大刀阔斧剪除涂山老夫人和涂山篌的羽翼,登上了族长之位,地位稳固。
防风小怪十分可惜,但他明白,再来一次,他依旧会做此选择。
心态很好的他开始积极寻找能结姻亲的世家,中原风云起灭,防风家也受了创,防风小怪对寻找姻亲更积极了。
阿念张开双手,冲防风意映抬了抬,下巴:“我允许你抱我,机会难得,过时不候。”
防风意映毫不客气,直接抱上去了,抱得很紧很紧。
明明小时候,父亲待她是很好的。
防风家开始衰微,父亲着重教导大哥,对她的要求也变了,除了家传箭术,其他的都是世家女子的嫁郎高标准学习。
她讨厌,但必须学,还好学精,化为己用。
这些是为了未来谋夺相公心意,在夫家站稳脚跟,牢牢扎根,守望防风家。
以前她是女儿,现在她是防风氏嫡女。
阿念抬手拍了拍她的肩背,没有出言安慰。
言语是贫瘠的,一切都无法做到真正的感同身受,只要给出一个怀抱,默默陪伴就好。
这样的想法只坚持了不到几息。
阿念张牙舞爪地展现着四肢的舒展,踮脚伸脖子仰下巴,张口“亲切”地叫唤着热情的拥抱者。
“防…防风呃意映……你,你放开,劲咳…劲大了……我…我要……”
防风意映连忙松开。
阿念终于轻松了,她鼻腔冲出有劲的气流,手捏着前的那点皮肉小心揉捏着,没好气地轻哼一声。
“我好心安慰你,结果你抱那么紧,差点谋了我的命。”
阿念看着防风意映,眼中并无责怪,只有郁闷不解。
“你莫不是要拿我当弓弦使?”
防风意映面上的英气压下了往日的柔媚,眼中带着笑意,语气中带着难得的调侃:“主子可当不得弓弦,哪怕当了,也只有蓐收大人和我二哥能上手。”
这是恢复过来了,阿念心中满意。
她语重心长:“君若无情我便休,夫若无情我便离,遇事不要难为自己。那些不好消化的情绪与其压在心底苦了自己,不如肆意外放创伤别人。”
她得意洋洋,充大作姐:“听姐姐我的,我可是过来人。”
“主子,我比你大。”
阿念理直气壮:“你比我大,是年纪,我比你大,是心理。”
防风意映就这么看着阿念:主子对自己的认知很不真实。
阿念移开视线,做作地清了清嗓子,故作慈爱:“嗯咳咳,你二哥都要嫁与我了,以后你就唤我一声嫂子吧。”
二哥这是哄骗到手了?
不过也好。
王姬是娶,不是嫁,以后二哥是会待在皓翎王眼皮子底下的,受苦的不会是王姬。
阿念伸手在防风意映眼前挥了挥:“你想什么呢?这么认真。”
防风意映握住阿念的手,眼神柔软:“在想二哥嫁到了皓翎,我可以借着看望二哥的借口,常来皓翎小住了。”
“你只说来寻我,你爹还能拦不成?”
防风意映摇头:“我说来找二哥,父亲要劝我,自是从二哥那边下功夫,这样,他对我的言语压迫也能少一些。”
这也是她的私心了,以后二哥是待在皓翎的,父亲去信,兴致起了就看看,不耐烦就丢着不管,于他也无甚妨碍,还能让她这妹妹轻松些。
“你大哥就这么看着,不劝劝?”
阿念话一出口,就意识到了不对。
“你哥是受益者,自是不会为你言说的。”
防风意映看得开:“这不怪他,若我与大哥性别换一换,我也会选择不听不看不知情。”
“那是因为你对他失望了,兄妹情分消磨太多。”阿念才不信防风意映说的,“若你们真的换了性别,你至少会真心疼爱妹妹,为她争取一些。”
就连相柳化身的防风邶,意映对他也很是亲近照顾,待其尊重体贴。
如今与表面上看是异母的防风邶,都比同胞而出的哥哥要来得亲近了。
两家定亲前至少双方要见上一面,哪有长辈定下,大婚才得见的?
涂山篌当初不就是想利用这一点,意欲骗得意映芳心的?
两人边走边聊,阿念愤愤难平,意映含笑附和。
阿念拉着防风意映踏入宫门。
皓翎王宫被七世皓翎王修建得美轮美奂。
巍峨的宫殿仿佛巨兽静卧,琉璃瓦在阳光下闪烁着五彩光芒,好似无数宝石镶嵌其上。玉石铺就的道路光洁如镜,每一步都像是踏在一幅画卷之上。
她们穿过长长的回廊,雕梁画栋间描绘着皓翎七世的奢靡与昏聩。
阿念带着防风意映来到她的宫殿,寝殿前是错落的绿植花卉,再是一桌两凳一躺椅。
躺椅无声摇摆,上面躺着闭目养神的相柳。
突兀的一阵风吹过,叶与枝坚韧的连接断了,各色的叶子纷飞而下。
阿念看着快要触地的叶子悬冲而起,再度落下后又起飞,几度重复,似困在了一方天地,只能不停地在空中飘荡无依。
相柳身上的落叶并不多,只是一片叶子正好落在他的唇上,配上满庭叶舞的场景,可见唯美。
阿念笑得意味深长。
防风意映只觉得她来得不是时候,正好撞上二哥营造氛围装睡勾引王姬的场面。
许久不见阿念动静,相柳睫毛微颤,缓缓睁开眼睛,眼中有着朦胧水汽,整张脸都透着懵懂无害的劲,让阿念忍不住往前走了一步。
相柳看到阿念,眼中笑意正氤氲而起,结果看到了她身边的防风意映。
“意映,你怎么来了?”
他话是冲着防风意映说的,眼睛看的却是阿念。
拖长尾音语调上扬,微哑的声音刻画出浅浅的疑惑,唇上的叶片掉落,与其他的落叶凑了堆。
防风意映抬眼看了相柳一眼,唤了声二哥就低头盯着地面,像是上面有什么吸引人的东西在。
“意映是来找我的。”阿念看了看天色,神情有些惊讶,“这个时候你不应该在处理事务吗?我父王竟然放你回来了?”
防风邶起身,掩嘴打了个哈欠,眼角都泛出了泪花。
“我连熬了几晚没睡,把堆着的都处理完了。”相柳走到阿念面前,表情委屈,“岳父大人把事务堆着等蓐收回来处理,我正好撞他手上,这些天真是受了大罪了。”
尤其是,在知道蓐收会是阿念正夫,而他是陪着阿念回来见长辈的侧夫之后,下面那群人是不断给他添乱设障。
还是正夫呢,一点气量都没有!相柳毫不客气地迁怒蓐收。
相柳心中怨气很深,整个人有一瞬显出半死不活的气息,好在他很快调整过来,让阿念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了。
神、妖、人共处大荒,习性相互侵染之下,大家都习惯了睡眠。
不眠不休了几日,干的净是些繁琐的事情,还要与一群看不惯他的人交涉周旋,相柳真的很疲惫。
但他先前确实没睡,只是躺着闭目养神。想的是再与阿念拉近点关系,最好干脆能把侧夫该有的名分给做实了。
既然都看不惯他待在阿念身边,他偏要表现的和阿念更亲近,先一步定下名分。
“你辛苦了,相……香香小邶邶~父王确实有些过了,我回头就去说他。乖~不生气哈~”
差点叫错名字,阿念只能再一次吐出那个甜腻腻的称呼,顺便把语气也变了,带着哄小孩的腔调。
相柳笑了,半点没有如她所想的羞耻。
“咳!”阿念瞥了防风意映一眼,面上微烫,“既然很累了,就去休息,怎么还跑到这里了?”
相柳轻描淡写地抛出了一个惊雷:“我刚刚是想勾引你,可惜……”
他声音中透着遗憾:“实在不巧,意映也来了。”
防风意映的眼睛都要脱框而出了。
阿念承认,她被勾引到了。
可这事是能直接说的吗?心照不宣不行吗?
(未完后会回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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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天都在针灸,通经络,还有煎各种药喝和洗,写的时间也断断续续的,总的能写的时间也不多,大家多见谅啊。
拜托拜托~
服了药,困得不行,边犯困边打字,只能勉强后面往回补字数了。
先把当天该有的章开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