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走在山间,看着青草被风拨动,听着树叶沙沙,阿念食指和中指夹住政昭的袖口,往自己方向扯了扯。
“阿政,阿姊我只是犯了天下男女都会犯的错,贪看美色,也没什么吧?”
何况,相柳穿得也挺严实的,她只是对那张脸看得久了些,而且之后,她还克制得移开视线了。
政昭轻哼一声:“确定没起心思?”
“咳,食色,性也。”阿念确实想上手摸那条蛇的脸,努力辩解,“君子论迹不论心,论心世上无君子。”
政昭在意的不是这个,他只是想起了一些不好的事,对当着他的面勾引他阿姊的相柳心生不喜。
阿念挽着他的臂弯往前走:“你阿姊我是有色心没色胆,顶多也就心里想想。”
“那相柳一看就冷冰冰的,我可不会热脸贴冷……嗯,我是被动接受型的。”
“阿政,都说相柳‘九首而面人,蛇身而青’,他的头发怎么会是白色的,不应该是青色吗?”
也不知道他配青色头发会不会好看。
“据说他浑身上下都是毒,赤脚踩草地上,会不会让草都枯萎了?”
……
很好,一看那模样,就是半点也没往情爱方面想。
政昭很满意,情爱什么的,只是事业之路上可有可无的点缀。
阿姊喜欢美色,以后纳几个懂事的美男子也就是了。
是夜,一队人马押送着粮草、药材和兵器,悄无声息地上了山。
相柳负责交接,他视线在这队人脸上扫过,面无表情地在单子上签下了字。
皓翎小王姬,他在走近的时候就认出来了。
中原的斗兽场被一个男人的给端了,那人把所有奴隶给放了,那时他悄悄落在后面,看到除奴隶外在场的所有人都被安了罪名给杀了。
苻生话语轻飘飘的,杀那些神族就像在宰杀猪羊,根本不放在心上。
“强者能操纵弱者,现在你们是弱者,所以,对不住了。”
他在心里就种下了一个想法,他要变强。
“你是被欺负了?”回头看去,有一个小姑娘站在一旁打量着他,粉雕玉琢的,看着就娇贵,是他讨厌的高等神族。
“你模样真可爱。”小姑娘朝他伸手,被他恶狠狠地咬住手。
“哼!你一点也不可爱了!”小姑娘身上带着防护,他被硌了牙。
小姑娘叫了男子:“苻生,你处理好了就快出来,这里一点也不好玩!”
小姑娘恨恨地:“你就自己待着吧,我不带你走了,小坏蛋!”
然后打量了一下他,挥手送了一道愈术给他,又扯了腰间的精致荷包丢给他:“这些钱送你了,我仁至义尽了。”
然后嘟嘟囔囔走了:“小狼崽子,要不是看你是个小孩……”
“你该庆幸,主子心软放过你。”那个叫苻生的男子盯着他,眼中平静,底下似有暗流翻涌。
他实力低弱,辗转中备受欺凌,在逃回大海后,差点昏死过去,他无力挣扎,充满了绝望。
是义父救下了他,悉心照顾,还教授了他练功心法,让他能强大起来。
相柳从怀里拿出一个已经陈旧的荷包,上面有几次破损,但整个被洗得很干净。
小王姬和小姑娘长相极为相似,身上的荷包和他藏着的荷包一样,上面绣着凤凰掠莲池的图案,再是,他在靠近后,就回忆起了记忆中小姑娘的气息。
不会错的。
他去了面具,只是想小王姬记住他的模样。
其他的,他没有将来,也不敢多想。
阿念翻来覆去地睡不着,换好衣服,就去敲政哥的门。
“梆梆梆”地拍得响亮,阿念嘴上叫着:“阿政!阿政!你睡着了吗?!我睡不着,我们去河边走走吧!”
没一会儿,“嗒吱——”声响,门就从里面打开了。
政昭衣衫整齐,头发披散于后,眼中带着些许水汽,声音有些暗哑:“走吧。”
阿念凑近仔细看了看,面带担忧:“阿政,你是在屋里偷偷哭过了?”
政昭抬手抓住阿姊的两侧肩膀,手动让她转身,声音中带着无奈:“没有,只是夜中惊醒,还没缓过来。”
阿念闻言摇摇头:“我是睡不着,你是睡不稳,今晚也不知道是怎么了。”
然后她仰着下巴,挺直身板,政昭在她身后都能听出她语气中的得意:“还好我来找你了。”
政昭揉了揉眉心:“……谢谢阿姊了。”
他分明是被阿姊吵醒的,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