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兄所言极是。”宁王瞥了康王一眼,“这可是招待尧国贵宾的宫宴,你总提旁人做什么?不晓得的还以为你心存不轨,试图破坏两国和平呢!”
宁王好大一顶帽子扣下来,噎得康王无言以对,“我不过随口一说,又没有别的意思,你可别污蔑我!”
锦岚也有同样的疑惑,但她从未当众提及,如今康王竟当着尧国使臣的面儿,将此事拿到明面上去说,分明是居心叵测!
看不下去的锦岚恼嗤道:“那就赶紧闭嘴,不要耽误宫宴,尧国使臣是来和咱们友好交流的,可不是来这儿听你唱戏的。”
不服气的康王反嗤道:“锦岚,与你交好的是舒小主,又不是蓝茵公主,你又何必着急替人说话?”
“我不是维护某一个人,而是维护两国的邦交,我虽是女子却懂得顾全大局,可不像你,唯恐天下不乱!”锦岚义正言辞,她所言句句在理,康王自知理亏,但还是不甘落下风,
“我怎么唯恐天下不乱了?有意见还不能提出来了吗?”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就这么吵了起来。
太后正待呵斥锦岚,萧容庆已然启唇,“平日里康王与端王走得最近,端王你是如何教条这个弟弟的?居然纵容他在这样的场合闹腾,让尧国使臣看笑话。”
萧容庆并未斥责锦岚或是康王,直接将责任推给了端王,世人皆知他们兄弟二人关系好,那么端王这个兄长就有教导弟弟的责任,端王最重名声,他无可推卸,只得装模作样的呵责康王,
“锦岚是你的皇妹,妹妹说什么就是什么,你何必跟一个小女子一般见识?兄妹二人吵架,只会让外人看笑话。”
明明是康王的错,端王这话听起来好似是锦岚在无理取闹。
锦岚心下不悦,但又不想给蓝茵添麻烦,不想让人咬着此事不放,她只能忍气吞声,不跟他们计较。
康王确实很过分,他这般咄咄逼人的追问,蓝茵心下不悦,面上却是装作一派无谓地笑应道:
“康王殿下性子直爽,有疑问就提出来,也好解惑。省得藏在心中,疑神疑鬼的岂不憋屈?”
六皇子顺势接口,“既然误会已经解开,那就莫再提及,就此揭过去。若为此事而追责,岂不是伤了咱们两国的和气?”
萧容庆沉声警示道:“六皇子大度,不与你计较,你合该引以为戒,莫再不分场合,说一些不该说的话。给人敬杯酒,赔个不是!”
康王虽然不服萧容庆,但萧容庆的辈分摆在那儿,他毕竟是他的皇叔,又是摄政王,他当众下令,康王若是不服从,估摸着会被治罪。
可之前皇兄还说让他正面刚,若是就此服从,岂不丢人?左右为难的康王瞄了端王一眼,端王倒是没看他,但却摸了摸酒杯,瞧那意思是让他妥协。
皇兄都不打算对抗了,他还能如何?
无奈之下,康王只好举起酒盏,不情不愿的闷声道:“是我唐突了,我敬六皇子和蓝茵公主一杯,先干为敬。”
康王仰头饮下,也不道歉,他认为能主动敬酒就已经算是抬举他们了。
六皇子是客,他深知自己不该在这样的场合斤斤计较,随即端起酒杯,就此饮下,只当和解。
蓝茵并未执盏,只道不胜酒力。
明摆着蓝茵心气儿不顺,不接受他的和解,然而女子不肯饮酒,旁人也不好逼迫。
康王瞥了一眼,只觉面子挂不住,重重的搁下酒杯,悻悻坐下。
眼瞧这气氛有些尴尬,庄王率先开口,“今日参加宫宴的有许多个勋贵宗室之子,个个年轻有为,文武双全。尧国也带了许多个勇士过来吧?不如趁着这个机会,就此切磋一番,互相指教,共同进步。”
所谓的切磋其实就是给启国的这些青年才俊们一个展示自己的机会,好让蓝茵公主从中择选。
自从萧容庆确定蓝茵就是云羽之后,他就不可能再给她择选的机会,偏偏锦岚发了话,说要给她选婿,而且蓝茵也答应了,萧容庆没理由拒绝,这才勉强应承。
可在他看来,这只是走个过场而已,不管她叫舒云羽,还是叫蓝茵,只要是她这个人,萧容庆都不会让她逃出他的手掌心!
众人已然准备妥当,即将比赛之际,忽闻太监扬声高唱,
“安王殿下驾到!”
乍闻此言,众人皆是一惊,皆顺着唱报的方向望去,但见一身着缎地绣竹纹蓝袍锦衣,头戴金枝东珠冠,气度非凡的清俊男子正昂首阔步,潇然前行。
蓝茵循声望去,惊见来人有些眼熟,好似就是前天晚上擅闯她寝房的那个男人。
那天晚上烛火昏暗,她看不太真切,因着只见了一面,她记不清楚他的模样,只依稀记得那晚他身着青衫,衣着朴素,今日他却是锦衣华服,穿戴矜贵,神情淡漠,和那天晚上的他大不一样,若非旁人称呼他为安王,而皇兄又正好与他提过安王,她都不敢认。
所以他真的叫萧淮南,真的是大启国的安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