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青苍?带着裴洛的尸体?”阚知卿实在是无法理解。
“对,就是傅青苍带着裴洛的尸体,被我们撞见了。”公孙张点点头:“当时,韩老大就疯了,追着傅青苍杀。”
阚知卿还是无法理解:“为什么呢?裴洛不是死了吗?”
“我也是后来才知道,”公孙张摇摇头:“裴洛在生理意义上已经死了,但韩老大还有后来醒过来的拓跋夏曦都说并不是完全死亡,存在复活的可能性……”
“有点过于……”阚知卿一时之间不知道怎么形容。
“其实我们也是推断出来的,”公孙张没有在这上面耗费时间:“除了傅青苍是掌握了什么复活手段之外,实在是没有其他理由支持他抢裴洛的尸体。”
阚知卿还是觉得有点天方夜谭,但听公孙张这么说,那个时候的韩行还没有颓废,拓跋夏曦也醒来了,那就是还发生了其他事:“之后呢?傅青苍没有强到能从你们手里活下来吧?”
“傅青苍远比我们想象的难对付,”公孙张摇摇头:“最关键的是,这货不是一个人,那之后的半年,我们一直在追杀傅青苍,也一直在被傅青苍的人追杀。”
“当时,其实我们已经知道了魔兽因为不具备耐氧性的原因,暂时解除了灾难扩大的威胁,但韩老大说裴洛的尸体是比魔兽更惨烈的灾难。”
阚知卿点点头,这就是为什么有人说见过韩行的原因了,应该就是在和傅青苍彼此追杀的路上偶然碰见的。
公孙张继续说道:“我其实不理解,但我估计拓跋夏曦理解韩老大的话,这妞儿也是难不容易,只是晕了一下,整个拓跋世家几十万人都死完了,又有裴洛的尸体丢失这种事情发生,再加上我们一直反复的在追杀和被追杀中转换,刚开始拓跋夏曦表现的还行,甚至都已经开始筹备最坏结果后的计划了,但……”
阚知卿接上了公孙张的话头:“她压力太大,一直在高强度的战斗,本身实力又跟不上你们的战斗节奏,再加上拓跋叔叔的死,还有几十万家人的死亡,拓跋世家的理想基础彻底坍塌,还有裴洛的尸体丢失,这些压力最后激活了自我保护机制,我刚刚看过了,她现在这个样子已经很好了,但什么时候能彻底醒来,我也说不准,还是得靠她自己。”
公孙张点点头:“韩老大也是这么说的,我们也是那个时候相继吃了亏,最后只能接受裴洛的尸体被傅青苍带走的事实。”
“然后呢?”阚知卿再问,那个时候的韩行还不是现在这样。
“然后,我们打算回星河从长计议,我记得那个时候星河已经败给了尤克敌的升龙咒术学院,我们还没有到星河就收到了韩老大的一切被剥夺的新闻……”
“再之后,就是你们被调查,韩老大决定暂时不露面,坏消息一个接一个,”公孙张叹口气:“韩老大就一天比一天沉默,最后成了这个样子,我记得韩老大第一次沉默,就是从冥月身份暴露的时候开始的,也就是步满银回月都述职的时候。”
“哦,对了,”阚知卿又想起那个问题:“他从哪里知道现在的步满银是假的,真正的步满银已经死了的?”
公孙张摇头,又看向阚知卿:“所以,你也知道?”
阚知卿摇头:“我不知道,我就是一直觉得这件事有点怪,你忘了,我们和步满银打过交道,而且……有一样东西可以证明韩行和冥月之间,并不是尤克敌说的那样。”
毯子下的韩行,依然像是一潭死水。
只不过死水之下,是表面看不出来的暗涌,暗涌的源头是一枚一品咒师纹章。
一品咒师纹章的背面,是一枚四方司咒的咒卫纹章。
那枚本来是韩行用来和冥月正大光明谈恋爱的纹章,现在成了唯一能证明韩行和冥月之间的所有关系都是被咒术殿认可,且在四方司咒备案的证据。
但这并不是韩行握紧这枚纹章的原因。
尖锐的边缘让疼痛感在韩行的手心绽放,也让韩行知道步满银肯定是死了。
作为和步满银几次交锋的韩行,他太了解步满银的为人了!
步满银绝对是那种抓着你一个小漏洞就绝不撒手的人。
但是,步满银身为四方司咒,将绝对正义这四个字诠释的清清楚楚。
韩行甚至能想到,步满银否定尤克敌的说法时的样子,并且作为韩行的上司证明韩行的一切行为都在四方司咒的管辖和备案内。
但,结果还是韩行被剥夺了一切权力,且,对于韩行是四方司咒咒卫的事情只字不提。
那事实其实就已经很清楚了,步满银是绝对不会认可尤克敌这份罪案的,但这份罪案还是出来了,那就只能是尤克敌……杀了步满银。
最起码,步满银现在也是绝对的失权,甚至是被禁押的状态。
韩行了解步满银,步满银是不会任由尤克敌这么混淆事实的,那步满银就绝对活不了……
尤克敌,杀了步满银。
这次,可不在规则内了!
而且,月都和新都一样遭受了魔兽降临,更加惨烈。
八座咒术塔坍塌,咒术殿也摇摇欲坠。
韩行很直观的感受到尤克敌这次用的手段和以往完全不是一回事,那就只能是尤克敌这次这么不顾规则的要剥夺他的一切,一定是尤克敌在咒术殿的残破资料中找到了当初升龙城的一些疑点。
但韩行同样了解尤克敌,那些疑点不足以成为尤克敌这么不顾规则攻击他的行为动因,那就只能是……另有隐情了。
韩行想到了冥月那句话,房间整洁无异味,不是伪娘就是gai,恍惚间,韩行想到了一个人……尤克礼。
“冥月小姐,还要继续否认吗?”尤克敌合上关于升龙城的卷宗,微笑着说道:“在升龙城被屠城的前一周,城里的两个闯入者就是你和韩行吧?”
“这份卷宗忽略了一个最大的问题,闯入者其实不是两个人,而是你一个人,”尤克敌站起身:“韩行当时在新都,这让步大人一直想不通,一个人是不可能出现在两个地方的,除非……他当时确实在新都,但被受伤的你召唤到了升龙城,对吗?”
“召唤人?你召唤一个我瞧瞧?”冥月像是看白痴一样看着尤克敌:“堂堂咒术殿代殿首,连这点咒术常识都没有吗?”
尤克敌笑笑,并不生气:“这个不是我们之间讨论的话题,不管你是怎么做到的,请叫他来,我还是之前的那句话,你要的一切我都能给你,而我……只要他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