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名年幼的精灵少女被萨尔的目光吓得瑟瑟发抖，眼泪止不住地从她清澈的大眼睛里滑落。
身旁的年长精灵少女急忙将她搂入怀中，轻声安慰：“别哭，休息一下就好了，姐姐会保护你。”
萨尔看了一眼周围，挥手示意停下：“在前面休息，半个小时后继续赶路。”
精灵少女们疲惫地坐在地上，靠在一起取暖，而萨尔则独自走到一片阴暗的角落。
他靠着一棵粗大的老树坐下，从怀中掏出那支古老的骨笛，手指轻轻抚摸着笛身，神色复杂。
“姐姐……只要把这些精灵少女送给长老，你就自由了。”
他语气里夹杂着一丝挣扎与愧疚，但更多的是冷酷的决然。
突然，身后传来一声滑倒的响动。
“是谁！”萨尔猛地转头，死死盯着声音的方向。
草丛轻轻晃动，一个瘦弱的身影探出了脑袋。
正是那个年幼的精灵女孩，她有着一双大大的清澈绿色眼眸和一对尖尖的耳朵。
看到萨尔冷峻的脸，她微微颤抖，但仍然鼓起勇气说道：“我叫莉雅，谢谢你救了我们。”
萨尔的眼神瞬间变冷，他猛地上前，一把掐住她纤细的脖子，将她提了起来。
莉雅双脚离地，双手本能地抓住萨尔的手腕，俏脸涨得通红，眼神中满是惊恐。
“谁让你来的？”萨尔的声音如冰，充满杀意，“你以为你们这些精灵少女在我眼里只是货物？
只要我愿意，随时都可以要了你们的命！救你们？你也配说这个词？”
莉雅被掐得快要窒息，声音断断续续，但她仍然拼尽全力说道：“我……我……来……给你送吃的……”
萨尔微微一愣，松开了手，莉雅摔倒在地，大口喘息着。
她颤抖着从怀中拿出一个用树叶包裹的东西，双手递了过去：
“这是……我偷偷一路上偷偷摘得的果实……能吃的……谢谢你……”
萨尔低头看着她手里的东西，那是一种暗红色的野果，表面光滑，散发出淡淡的清香。
这种果实，是在混乱纪元中，是常见的果实，名唤“苦灵果”。
它含有毒素，满口苦涩，却成了精灵族绝境中的唯一食粮，支撑着整个族群，在苦难中延续。
萨尔冷哼一声，接过果实看了几眼，随手塞进怀里。
他目光复杂地扫了莉雅一眼，冷声道：“滚回去，不准再靠近我！”
莉雅强忍着眼中的泪水，点了点头，捂着自己的脖子，踉踉跄跄地跑回了少女们的休息地。
而萨尔重新坐下，低声自语：“真是麻烦……”
他低头看着手中的苦灵果，嘴角露出一抹冷嘲：“谁会吃这种东西。”
说着，他抬手便要将果子丢进远处的灌木丛。
然而，就在他即将松手的那一刻，一股淡淡的清香飘进了他的鼻腔，令他动作微微一顿。
他皱起眉，重新打量手中的果子。
苦灵果，在混乱纪元中几乎被视为废物。
它带有毒素，入口苦涩刺喉，甚至散发出一种类似硫磺的刺鼻气味，连野兽都不屑一顾。
可这颗果子却不同，散发着一种沁人心脾的清香。
萨尔心头一动，鬼使神差地将果子凑到唇边，咬了一口。
果肉入口的一瞬间，他愣住了。
那种想象中的苦涩和刺喉感没有出现，反而是一种微甜中带着一丝凉意的滋味，顺着喉咙滑入体内。
他感到体内血液仿佛被一股清泉冲刷过，连胸口隐隐积压的沉闷感都随之消散了几分。
萨尔的眼中闪过一丝错愕。他低头看着手中的果子，又咬了一口，确认不是自己的错觉。
这果子不仅没有毒，反而像是一种极为罕见的灵果。
他微微眯起眼睛，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这群精灵，还真是有点意思……”
三十分钟后，精灵少女们纷纷起身，经过短暂的休息和整理，她们娇好的身材和清丽的面容显得格外耀眼。
即便是在暗夜与森林的掩映中，那种精灵族特有的清新与灵动依然难以掩盖。
破烂的衣物已经修复，树叶与藤蔓如同天然的刺绣，完美地缝合在破损的布料上，竟透出几分心醉的自然美感。
萨尔盘坐在阴影树下，没有急着催促她们上路。
这可能是这些精灵少女最后一次休息了。
只要再走上一段路，把她们交到长老手里，自己便能完成任务。
想到这里，萨尔的目光变得更加冷漠。
等待这些精灵少女的，将是残酷的命运。
长老们所需的，不是活生生的生命，而是她们体内那无比珍贵的“精灵之力”。
第一种命运，是被送进“再生熔炉”，用她们的身体孕育出所谓的“再生晶核”。
这晶核是虫族所依赖的至高资源，可以源源不断产出血蚁、还可以进化蚁血脉。
不过，它却是以吞噬生命为代价凝聚而成。
一颗晶核，便意味着一条生命的终结，而这些精灵少女无疑是最完美的载体。
第二种命运则更加残忍。她们体内的精灵之力会被强行抽取，她们会变成无法修炼的普通女子。
这些提取出来的精灵之力，会用于提升再生晶核品质。
这些失去了力量的精灵少女，外貌依旧美丽动人。
她们会被贵族们当作玩物，任意摆布；
或者被迫成为低等族群的轮流服务对象，遭受无尽的屈辱和折磨。
萨尔的手不自觉地攥紧了怀中的骨笛，目光微微低垂，掩住了内心的一丝复杂。
他并不在意这些精灵少女的命运，她们不过是工具罢了。
然而，刚才那颗苦灵果的清香与眼前精灵们重获生机的模样，却在他心底留下一丝挥之不去的异样情绪。
他冷冷地吐出一口气，将这些念头强行压下，转身对着精灵少女们说道：“休息够了，就准备上路吧。
这是你们最后的平静时光，好好珍惜。”
精灵少女们闻言，纷纷低下头，神色中充满了无奈与哀伤。
她们并非不明白自己的处境，只是眼下的她们，无力改变任何事情。
唯有年幼的莉雅站在队伍中，目光复杂地看着萨尔的背影，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萨尔没有再看她们，转身挥了挥手，示意血蚁继续带队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