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8章 唯丞相马首是瞻
“等等!”
就在朴佑一只脚踏出门口时,高正业立即叫住了朴佑。
朴佑嘴角微微上翘,随后慢慢转身,装作一副很疑惑的表情问道:“丞相大人还有什么吩咐?”
高正业快步来到朴佑面前,咬牙切齿的说道:“朴将军刚刚说的是什么意思?”
“呵呵”朴佑忍不住笑出了声。
“没什么意思,只是有感而发罢了!”
高正业一把拉住朴佑的衣领:“朴佑,那件事情已经过去了,这些年来,老朽帮了你多少你自己清澈,你可不要恩将仇报?”
朴佑两手张开,很是无辜的样子:“哟!丞相大人,你老发怒可不多见啊?真是罪过,罪过!末将不知什么地方惹恼您,还请大人明示。”
高正业一把推开朴佑:“你少跟老夫装蒜。”
这时,朴佑收敛了笑容,不在继续装了,他缓缓单膝跪地:“丞相大人,末将也是没有了办法,您老知道末将上有老,下有小,况且这一次末将着实憋屈,若是真是犯了什么弥天大罪,末将也就认了,可是这........”
说着,朴佑便说不下去了。
高正业怒上心头,想要大声吼,却又极力压制着自己的声音:“那可是陛下要你的命,你要老朽怎么帮你?”
“大人,末将也不会让你为难,只需丞相大人帮末将递交一些证据给陛下即可。”朴佑接连说道。
“什么证据?”高正业疑惑问道。
朴佑立即从怀中将自己事先准备好的东西拿了出来,递给高正业。
高正业狐疑的接过,缓缓打开便浏览起来,刚看到一半,高正业脸色大变,很是不可思议的看着朴佑:
“你疯了?”
朴佑却是缓缓对着高正业一礼:“还请丞相帮我,往后朴佑定当以丞相大人马首是瞻。”
高正业快速来到朴佑身边,蹲下看着朴佑:“朴佑,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大人,上面所记载的事有半点虚假,我朴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朴佑信誓旦旦的说道。
“老朽问的是此事真假吗?老朽是问你,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你这样做,足以至金广死地,金广一死,我新罗犹如自断一臂。
金广乃是我新罗的中流砥柱,有金广在,新罗的边疆这么多年才能够稳如泰山。他为大新罗南征北战,立下赫赫战功,在军中威望极高,在百姓心中也是德高望重。
你如今拿出这些所谓的证据,一旦呈到陛下那里,金广性命堪忧,新罗也将失去一员猛将,边疆恐生大乱呐!”高正业一副难以置信的模样。
“难道丞相大人心中,朴佑就比不得金广吗?不是朴佑自负,论统军之能朴某并不输于金广,金广能做到的是,朴某也能做到,但是朴某能做到的金广未必能做到,至少朴某对丞相唯命是从。”朴佑道。
高正业用力一甩衣袖,站起身来背负双手,心中则是暗道‘统军你不输,但论临场指挥作战、谋略你差远了。’
高正业到了如今的高度,已经爬不动了,也到头了,唯一担心的便是新郡上任,自己能不能安享晚年,即便能安享晚年,自己的后辈会不会被清算,若是自己能跟朴佑联合,至少可保自己没有后顾之忧。
“可是此时,金广正在前线与东周作战,这个时候要是金广死了,东周大军长驱直入,我新罗有灭国之危。”
朴佑闻言心中一喜,这丞相大人明显有些松开了,他立即说道:“丞相大人放心,只要金广一死,整个新罗出了末将,陛下还能找谁领军?
末将对于击溃东周信心十足,此战东周军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错就错在他们不该屠杀鸡林朴氏族人。
鸡林朴氏在我新罗的地位,不必末将多说,丞相比末将更为清楚,只要振臂一呼,我新罗百姓势必云集响应,东周此次可不是与我新罗大军交战,而是与整个新罗国一战。”
朴佑所说,高正业自己也明白,当鸡林朴氏被灭的那一刻起,高正业便知,东周此次北伐注定失败,如今只是差一个契机。
“哎!容老朽好好想想!”高正业叹道。
朴佑大喜:“还望丞相大人早做决对,如今金广深陷战场,正是我等动手的好时机,若是金广回朝,即便是陛下想要金广的命都不可能了。”
高正业没有说话,只是挥了挥手,示意朴佑退下。
朴佑先是对着高正业一礼,随后便慢慢的退了出去,到了门口,朴佑忍不住的回头看了一眼,脸上的笑容根本抑制不住。
次日一早
高正业便匆匆来到皇宫,昨晚他想了一夜,最终还是妥协了,不为别的,朴佑一死,若是被朴叫爆出自己二十几年前的秘密,高家也算完了。
更何况,以如今的情形,金广一死,新罗也出不了什么问题,既然如此,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不想自己高家被灭,也只能送金广去死了。
“丞相大人,陛下有请!”就在这时,太监总管迈着小碎步快速来到高正业的身边说道。
“多谢!”
由于时间尚早,此时的鲜于仓正在宫女的伺候下更衣见到见到高正业,鲜于仓很是意外的说道:“高卿何事?这么多年,你可是很少这么早来找寡人。”
“拜见陛下!”高正业先是一礼。
随后将昨日朴佑给的羊皮拿了出来,双手呈上:“陛下,老臣无意间得知一些事情,此事关系重大,稍有不慎,我新罗必将大乱,臣不得不急。”
鲜于仓一愣,很是好奇什么事这么严重?难道是东周打到王城来了?一把推开身边的宫女,鲜于仓快步上前,接过高正业手中的羊皮。
鲜于仓展开羊皮,只见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字,还有一些看似隐秘的符号和标记。他的脸色随着阅读逐渐变得凝重起来,眉头紧锁,眼神中透露出震惊与愤怒。
“高卿,这上面所言可是属实?”鲜于仓声音低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高正业跪地叩首,声音沉稳却带着一丝决然:“陛下,老臣以项上人头担保,这上面所记之事,绝无半点虚假。”
“好你个金广,居然还有这种事!”鲜于仓额头上青筋暴起,像一条条扭曲的蚯蚓在皮肤下蠢蠢欲动,仿佛下一秒就要冲破那层束缚。
双眼圆睁,眸中燃烧着熊熊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