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住。”黄元山厉声阻止，“自己的斤两自己不清楚？”
黄敏低头，一副意识到自己错了的表现。
嘴上什么都没说，实则心里极度不服。
她紧抿嘴唇，生怕将心中所想吼出来，惹怒爷爷。
大厅陷入诡异的静，好半晌后黄戎城出声，打破这份安静。
“爸，难道我们就要忍下这口恶气吗？黄家避世多年，如今的经济来源90%来自海运，玄门再出手一次，黄家就得喝西北风。”
黄敏想到要过苦日子就彻底慌了，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的被她彻底抛之脑后。
“爷爷，玄门是厉害，但我们黄家差哪儿了？怕他干什么？”
黄元山抡起手中拐杖，狠狠用力，不偏不倚，正中黄敏肩头。
疼，黄敏极力隐忍才没呻吟。
可不服非但没打散，还愈演愈烈。
“爷爷，我说错什么了？”
“我们跟玄门往日无冤，近日无仇，凭什么让玄门骑在我们头上？忍气吞声只会让玄门觉得我们好欺负。”大吼道。
“蠢，到现在还不明白玄门出手的真实原因。”
黄元山说着又抡起拐杖，连打黄敏好几下。
“看不出玄门是在为童如雪出气吗？黄家子孙要是各个都像你一样，不出百年，我黄家就要彻底消失了。”
黄敏疼的在地上打滚，但依然不认错，心里还是不服。
“爷爷，您有证据吗？玄门怎么会为了一个如同孤儿的人大费周折？”
黄元山的确没证据。
玄门固若金汤，所以连货轮翻船的事情都是他给黄敏支招，打探来的。
但他也懒得解释了，当前最重要的是让童如雪出面，阻止玄门继续乱来。
“废话少说，你去，跟童如雪道歉，哪怕在她面前跪三天三夜，都要求得原谅。”
“给她道歉？我不去。”
“好，来人，请家法。”
黄家的家法是罚抄巫术口诀一千遍。
同时不眠不休，不吃不喝的状态要持续到抄完。
要知道，那口诀就有三千字，连着写三遍都吃力，更别说一千遍了。
黄敏立马认错，“爷爷，我知道错了，再给我一次机会，天亮我就去找童如雪。”
黄元山挥手，将要娶笔墨的管家打发走。
“记住，一定要求得她的原谅，最近都不要动她。”
“另外还有封云的底细，将近两年的时间，你一无所获，太让爷爷失望了。”
“爷爷，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赶在高考前查清。”
“好，你们退下吧。”
父女俩儿上楼，临分开时黄戎城叫住黄敏。
“放心，童如雪的日子不好过，还有比你更想弄死她的人呢。”
黄戎城说完后指向窗外亮灯的练功房，童如舟还在里面刻苦修炼。
黄敏瞬间明白其中深意，脸上的阴霾瞬间散去。
暗道：童如雪，你的命还真是抢手，被亲爸惦记，被同父异母的弟弟惦记，真好。
如此一来道歉也不那么痛苦了。
次日，童如雪四点起床背例题。
封云听见后敲开她卧室的门。
“童如雪，继续睡觉。关于帮忙找你妈妈的事情，不再与分数挂钩，高考结束我就兑现。”
终于能知道妈妈的消息了，童如雪高兴的转圈圈。
“封云你真好。”拍手欢呼道。
封云的眼底闪现悲伤，但很快被童如雪感染，那悲伤仿佛从未来过。
“可以躺下、继续睡觉了吧？”
童如雪把搭在椅背上，写着奋斗的红布带子取下，绑在额头上——明智。
“瞅见没？我、要、发、奋、图、强！！！”
封云很是无奈的问，“你到底要怎样才肯睡觉？”
“高考结束就睡，嘿嘿。”
童如雪说着把封云推出房间，反锁上门。
“奇怪，原来对我是各种逼，现在我终于知道学习了，他又不乐意了。”
“男人心，海底针！！！”
”我不学，不学哪儿有资格与你携手共看繁华？童如雪，加油鸭。”
嘟囔完继续埋头于一沓试卷中。
站在门口，并没离开的封云一字不落的听见了。
转身，目光空洞的靠在墙上。
他不想让童如雪陷进去的，但很明显，人已经陷进去了。
所以到底要怎么办？
原地站到五点，他像往常一样走到阳台上晨练，池炎却打来电话。
“师弟，你出来一下，我在南岸门口。”
“好。”
封云挂断电话出门，径直走到小区外。
见池炎的车停在不远处，他几步上前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何事？”
“师弟，你让我怎么说你才好？明明决定跟那丫头保持距离的，这才多久就反悔了？又是上学又是同居的。”
“注意言辞。”封云厉声道。
“好好好，同住，同住行了吧？”
池炎说话时用力猛，半拃长的白胡子都跟着飞起来了。
“听着，近亲不能结婚，你可别以为自己手眼通天，就乱来。”
“那是你表妹，是表妹，你要敢乱来我就让师父收拾你。”
“还有，你只能跟命定之人成亲。童如雪既然是你表妹那肯定不是你的命定之人。”
“趁早死心，趁早找对的人。”
……
池炎叨叨个没完没了，封云也不等他说完，自顾自地开门下车，然后头也不回的走了。
独留池炎在车里气的骂娘，外加捶胸顿足。
封云到早茶店，打包了童如雪爱吃的肠粉、海鲜粥。
怕凉，一口气跑回家。
童如雪已经在刷题了，封云夺下她手中的笔，把人拉到餐桌上。
“吃，都是你喜欢的。”
童如雪笑笑，梨涡炫动，很是好看。
封云一时看的出神。
童如雪调皮的问，“好看吗？”
封云本能的点头。
童如雪哈哈大笑。
封云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板着脸说，“不吃我扔了。”
“别，浪费可耻，我吃，我吃。”
四点起床到现在，童如雪早就饿的饥肠辘辘了。
本来就没吃相的她，这会儿更是彻底放飞，像饿死鬼投胎似的，狼吞虎咽起来。
“慢点儿，没人和你抢。”
封云叮嘱完又怕童如雪噎住，走进厨房，打了两杯豆浆端上桌。
“喝点儿。”
“嗯，谢谢，你也快吃啊。”
“好。”
一缕风溜进来了，将纯白、不染尘埃的纱帘吹起。
晃动间摇曳生姿，让普通的早晨平添了几分诗意。
封云……这样的早晨多好，可惜所剩无几。
高考结束他就要将藏着的秘密公之于众了，童如雪会接受吧？
无法接受又能如何？罢了，连他自己至今都不愿接受的事情又凭什么渴望她能接受？
交给时间好了，总有一天会将他遗忘，然后再爱上别人。
想到她手挽别的男子，他的心就好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