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感觉像极了当年还在跟着老师学习的时候。”
“今天的状态前所未有的好，或许我们能够一口气解决这个技术难题。”
实验室的所有人都处于亢奋状态。
但是下一刻，原本无比活跃的大脑似乎突然死机了。
“额？怎么回事？刚刚这个算式很容易啊，啧，嘶，怎么突然觉得有些难呢？”
这个不光是一个个例，大家似乎都在这一刻熄灭了亢奋的心情。
疲惫涌上心头。
“几点了？”
“五点半了。”
“正好五点半？”
“对。”
“嘶，今天可能太累了。”
殊不知此刻某人已经开车离开厂区了。
“嗨呀，又是辛苦的一天。”
沈望坐在车上，感叹一句。
接下来的时间，青云能源的所有人都感觉自己像是陷入了工作时间诅咒一样。
只要工作时间，就思维敏捷，奇思妙想层出不穷，但是一到下班，就感觉自己愚钝不堪，自我怀疑。
“看来咱们国家安排八小时工作制，是有一定科学道理的。”
“恩恩没错没错。”
两个初入社会的大学生下班的时候，边走边聊道。
在两人旁边走着的孔昌文听到两人的话，心里感觉有些好笑。
但是他也解释不了自己现在的状况。
他从事能源行业很多年，一直在追赶那些行业内大佬的脚步，后来发现实在是追不上，便退而求其次的去了高校任职。
这次被青云能源以顾问的职位邀请过来，也主要是贴补家用。
但是来了青云能源之后，每到上班就感觉思如泉涌，多年未想通的环节都想明白了。
这种感觉很是奇妙。
但是一到下班这感觉就又没了。
这有点玄乎，他到现在也没搞明白。
就在他提着公文包拉开车门的时候，电话响起。
“老孔啊，我来烟市了，今晚一起出来聚聚吗？”
孔昌文将脑中的思绪抛出去了，笑着说道：“可以啊。”
“正好我还有些新的想法，想跟你讨论讨论呢。”
电话那头愣了一下，然后笑了起来：“好呀。”
联系孔昌文的正是之前在网上发布过不看好青云能源的比亚帝技术顾问，王琛。
他和孔昌文当初一起在清北读书，因为才学互相吸引，认识多年。
不过王琛的学术造诣和水平都比孔昌文要高。
最后便走了科研路子，就职比亚帝。
孔昌文则是处于半科研半教育的路子。
当然他俩也不是最顶尖的那批，最顶尖的都在科研院呢。
“这青云能源也不知道给了老孔什么好处，居然还能让他这个脸皮薄的来问我技术问题。”
现在孔昌文有问题要问他，他自然是觉得孔昌文在青云能源搞科研遇到难题了来找他解决。
搞不好还是青云能源的老总特意授意的。
王琛这个时候都忘了这场聚会明明是他主动邀请的。
晚上的时候，两人来了一家普通的餐馆吃饭。
两人虽然有钱，但都是搞学术的，对吃饭的档次根本不在意。
孔昌文和王琛见面后，先拥抱了一下。
“好多年未见了。”
两人有些感叹的互相拍了拍肩膀。
“是啊，好多年未见了，当初导师的项目结束后，我去了哈工大，你去了比亚帝，从那之后，再也没见过面了吧。”
“对啊，这么多年了，都老了，哈哈哈。”
王琛笑着邀请孔昌文入座。
两人不注重排场但是也安排了个小包间。
毕竟待会，孔昌文还想跟他商议一些技术问题。
“一眨眼十多年了。”
“是啊，今个要不是我过来出差，恐怕我们还见不着。”
王琛笑道，他留了一头短发，短发中已经有了些许白丝。
不过脸色红润，显然生活条件还不错。
相比来说，孔昌文看起来就有点沧桑了。
因为要一边搞科研一边教学带学生，加上本身的天赋就在这，他要付出比别人更多的努力去填补。
长期熬夜下来，人就是老的快。
“比亚帝在这边的分工厂？”
“对。”
王琛点头。
孔昌文笑着说道：“你这事业做的风生水起的。”
“你也不赖嘛，那青云能源给你开的顾问费用不低吧。”
“也还好，要不是妮妮出国留学，家里需要钱，我也不会入职青云。”
“挺好的，趁着咱们还没老，多赚点。”
“多赚点，也赚不过王顾问啊哈哈哈。”
“哈哈哈，我是运气好，当初也是王总赏识。”
两人小酌怡情，都没有什么大酒量，少少的喝了点啤酒，然后就在孔昌文的介绍下开始吃海鲜和菜肴。
“啤酒加海鲜，还真的是挺爽的，就是不知道明天会不会拉肚子。”
“管那么多，先吃为敬。”
酒过三巡，两人也差不多有了七八分的饱，聊了一会这些年的经历，孔昌文就把公文包里的一些文件拿了出来。
“我最近在青云能源工作的还挺顺利的，不过有个技术问题，今天晚上下班前没想明白，正好你帮我看看。”
“下班前没想明白？哈哈哈，你这还真的是一秒钟不想加班啊。”
“我看看。”
“离子电导率啊，这个问题我们已经有一定的解决......”
“嗯？”
刚看了个开头王琛还脸上带笑，但是看到后面，脸上的表情变得错愕。
“这......嘶，这是你想出来的模型？”
“是这几天和学生们一起讨论出来的，目前还缺少实验验证，你就帮我看看那个晶体结构......”
王琛看了一部分，犹豫的看了孔昌文一眼。
将文件塞回给孔昌文。
“就当我没看过，目前比亚帝的研发方向跟你们不一样，你也不用担心我剽窃你们的技术。”
王琛眼神中有些渴望，但是他还是很好的压制住了这份渴望。
孔昌文愣了一下，他没想到王琛是这么个表情。
在他印象中，他的技术远超自己，困扰自己的问题，可能他早就解决了。
但是现如今看来，自己这行为似乎有泄露公司机密的嫌疑了。
“我研究的方向也跟你的模型不一样，但是......我感觉，你可能是对的。”
王琛有些复杂的看着孔昌文。
他有点想象不到，孔昌文到底是怎么跟一群学生，想出来这个的。
“昌文，你可能要发达了。”
“只可惜这技术可能不属于你个人。”
王琛有些感叹。
仰头看了看天花板，刚才有那么一瞬间，他真的想要看完，然后剽窃过来。
但是看看孔昌文，他忍住了。
孔昌文的父母都有重病，孩子还要出国，需要钱，跟他这个孑然一身的光棍不一样。
“那也就是我们研究的这个方向可行？”
“可行，后面我没看，但是前面的模型我看完了，我感觉是可行的。”
“不过解决电导率问题的方法模型本来就不止一个，其他的路子也不一定走不通。”
“所以你研究你的，我研究我的。”
“看看咱俩谁先拿出成品来。”
王琛笑了起来。
“好，老同学敬你一个。”
孔昌文也意识到了刚刚王琛的内心会经历的挣扎，便举起酒杯和他碰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