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剌汉子一脸胡子,用别扭的音调,讲述了这两天所发生的事。
原来——
今日一行人正是去和司安所点的人,去进行手续交接。
清点货物和银两。
期间,红袖不知为何,意外脱离了队伍。
据看到的人所说,他们有询问红袖究竟要去哪里。
红袖当时笑容明媚,开口说:去集市上看看,买一些小玩意儿,当作礼物去送司安!
这人就一去不复返了。
交易结束,这一群大汉想到要找自己家小公主了。
这下直接傻眼了。
因为人没了!
遍寻不到的情况下,连忙回去,让整支商队的人全都出动。
从中午,找到了傍晚。
即将日落西山的时候,他们之中有人才找到了一条小巷当中。
听到了刀柄锤击地面的沉闷声,还有刮擦的声音。
一行人连漫画过去。
一看,果然发现了他们小公主的踪迹!
红袖面色苍白,嘴唇失色,狼狈的躺在冷硬的青石板上。
周围有躺的横七竖八之人。
眼看着都已经死去多时了。
至于他们的尊贵的小公主,同样躺在地上,生死不知。
“公主殿下!”
一行人吓得半死,连忙过去,有人将人扶起来,有的去看那一堆的尸体。
“这是公主的鞭子造成的伤口。”
有人检查完尸体过后开口道。
“这是什么......?”
至于连忙跑过去扶人的,很快便看到了没入了红袖肩膀处的一节银针。
闪着吓人的蓝紫色。
肉眼可见的毒!
尤其是将毒针拔出,连忙将人扶起的时候。
那个时候,红袖还未陷入彻彻底底的昏迷,强撑着睁开眼睛,看了他们一眼。
随后嘴角流出了黑色的鲜血。
眼睛一闭,当场不省人事。
甚至在昏迷之前,那一头乌黑油亮的,带着些许微微卷曲度,十分漂亮的头发,也彻底变为了刺眼的苍白色。
吐血之后,更是人直接叫不醒。
无奈之下,只好将人待会驻地,叫人请了一位寒州当地的医者过来看诊。
医者上了年纪,边关这种地方,是没什么专业性比较强的人才的。
所以说,头疼脑热,这医者可以看,毕竟是小病。
可再大一些的病症,便真的束手无策,无从下手了。
支支吾吾的看了半天,这才冒出来了一句废物一样的屁话。
【大略是中了毒】
瓦剌汉子们:“……”
他们难道看不出,小公主是中了毒?
那黑色的毒血都吐的叽哩哇啦!
是个眼睛没瞎的都能看出来的事,叫你个大夫过来看半天,结果就看出来是中毒了?
他们额头青筋蹦跳,强忍着怒气。
这才没将人打出去。
而是耐着心思继续询问,想知道他们公主殿下究竟中的是什么毒。
话是问出去了,但是没有得到回答。
因为那人支支吾吾,半天才摇头,说自己根本看不出来。
庸医,当真是庸医!
被耽误了半天时间的瓦剌汉子们,险些直接给人乱棍打出去。
可能也是因为有些尴尬,这大夫连钱都没有,拽着看诊箱子就跑了。
连诊金都没有要。
无奈之下,只好请人去寻司安。
因为这人生地不熟的,除了司安这位相识的官员,他们再没有可以仰仗的存在了。
主心骨中了毒。
莫说将人救回来了,便是中了什么毒都不知道!
他们也有想过将事情上报。
可经过多重考虑后,还是没有这样做。
听到这里,司安明白了这件事的前前后后。
他颔首点头,不过眉头深蹙。
“我明白了,可有一个问题,我必须问清楚。”
“您请问就是了。”
司安沉吟一番,最后开口道。
“你们是出于信任才派人去请我,但是我到了之后却看到你们和守军互相拉扯,若是我不及时赶到,必定会爆发更大的冲突。”
“所以——”
司安拉长了声音。
“究竟为什么,对他们会如此态度恶劣?”
“你们之间是发生了什么不愉快的事情?”
不应该啊。
司安心说。
这当中还有自己的亲兵,若是这群瓦剌汉子看不惯寒州本地守军,是没必要对自己手下的人如此疾言厉色。
所以是为什么?
既然有疑问,司安便没有藏着掖着,直接开口质询。
听完司安话后,守在外边的这一波,表情都大多不自然。
有怀疑,有愤怒,甚至还有失望。
司安:“……?”
司安不太理解。
不过下一秒他就得到了自己疑问的回复。
只听到他们面面相觑,用眼神交流一番后,有人主动走上前来,开口解释道。
“因为在我们找到主子的时候,被主子杀掉的那些尸体当中,有你们的人!”
这话倒是叫司安大吃一惊。
司安瞪眼,当即开口。
“什么?”
“竟然会有这种事?!”
“我的人吗?”
司安不觉得是自己的亲兵,那就是钱指挥室那五百人里的。
这番话立刻叫司安悚然一惊。
不会是那一批人当中有别方眼线吧?
听完司安的反问后,那名开口的大汉皱了皱眉,反应了一下,随后摇头。
“不,不是你……”
“是你们,就是那天,那座房子里,要杀掉我们的!”
这人的官话不太好,不过也是,他们推举出来他们这群人当中说的最好的。
拼拼凑凑,司安明白了他的意思。
是李阙的人。
那天李阙和孙天学二人故意引诱红袖等人前往军事重地,随后派兵想要将人制服。
此人所说的正是那名原本跟随在孙天学身边,后主动跑下来喂李阙报信的小兵。
当时因为自身受伤,无法顾及红袖伤势。
所以,司安选择当即离开,并没有仔细探查那几具尸体的情况。
没成想,竟被他们发现了这一惊天的秘密。
握紧拳头,深吸一口气,司安冷然开口。
“你们确定吗?”
“确定,就是那个人,我见过,就是他。”
含糊不清的中原话里,加杂着许多句叫人分辨不清的外族话。
司安沉默了。
几秒钟后,他再次开口。
“只认得那一个吗?其他几具尸体的身份,你们可有人能够分辨出来?”
对面的大汉摇了摇头。
“不行,没记住,但是你们的人,手上有拿刀的茧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