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念卿和姜南溪进到里屋，还不等坐下，姜念卿就一把拉住了姜南溪，眼泪婆娑。
“溪儿……”姜念卿哽咽的看着姜南溪。虽然母女做不成了，但好在人没有丢。
“如你们的意了？”姜南溪眼眶红润。
“溪儿！”姜念卿一把就把姜南溪抱在了怀里，呜呜的哭了起来。
脑海里姜南溪从小到大的那些画面一一在脑海里闪回。没人知道她对这个收养的女儿抱着怎样浓烈的感情，可惜造化弄人！
“我不是都答应你们了么！”姜南溪回抱住姜念卿也哭了起来。
“对不起！”姜念卿哭道。
这声对不起既是对陆家的歉意，也是对当下为了一个男人导致的难堪处境。
“好了，你看你老是哭哭啼啼的。”过去的时光也同样出现在姜南溪的脑海，没几个人知道长公主那时经常被叛逆的女儿气哭。
“虽然他是个混蛋，但这样也未尝不好。而且就算再混蛋不也是你给我选的么?”姜南溪帮念卿擦着眼泪。
“都是我不好，但你也别这么说他，其实念安真的很好的！”姜念卿哭道。
“好，不说他，谁让咱们命里如此呢。人也被他祸祸了，我还能怎么办呢？”
随着前几天的坦诚相见和今日身份的重新认定，两个人的关系总算是缓和了下来。
无论是生活的困境，还是想法的纠结，人总是在随势而变。而且就像她们家沈郎说的一样，终归是件好事。就是便宜了某些狗贼！
青禾和素锦也看得泪眼婆娑，眼看着一场风雨消于无形，虽有余波震荡，但姜家也算度过了最大的一个坎。
“好了，娘……姐姐坐下说话吧！”
到底是多年的习惯，彼此见了那张脸，一时间也很难改变过来。
“好，我们坐下说会儿话！”姜念卿擦了擦眼泪坐了下来。
但姜南溪把姜念卿扶到座位上坐好，自己却没有陪坐在旁边，而是退后了几步，“哐嘡”一声跪在了地上。
人都言男儿膝下有黄金，但在古代礼制下，因为性别的原因，女人需要下跪的场合并不多，或者说没有资格。
“溪儿，你这是？”姜念卿吓了一跳。
“托母亲抚养多年，姜南溪才能在富贵窝里长大成人，并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母亲养育之恩，姜南溪永生不忘。姜南溪叩谢母亲！”
身为儿女总觉得理所应当，但拨开这层本不该存在的关系，才知道这是多大的恩情。
“溪儿，你这是怎么了？”姜念卿忙要把姜南溪拉起来，脑子里更是炸开了。
“母亲坐好，让女儿把话说完可好？”姜南溪的眼泪也流了下来。
“好好好，你说，我听着就是！”姜南溪讪讪的收回了手。
“女儿长大了，也明白过去没有理解您的苦心，让您心忧。本想回来后好好孝敬母亲，可咱们母女缘分已尽。姜南溪拜别母亲！”
姜南溪说完就又是一个头叩在了地上久久不起，眼泪已经流成了河。
叫了十多年母亲，她又怎么舍得！
可这声对母亲的告别总是要说的，也是对过去母女情义的了结。
“溪儿！”
“小姐！”
这下别说姜念卿慌的不成样子了，就是两个丫鬟也慌了。小姐话里句句都是告别的意思啊。难道姑爷的歪招也不好使了？
“好了，你们急什么！我都被你家姑爷祸祸成啥样了，还能如何？”
青禾：(⊙o⊙)啥样了？
姜南溪也没管青禾的好奇，站起身微屈双膝：“人都言长姐如母，陆南溪见过姐姐！”
无论是沈念安说的姐妹，还是姜南溪叫的姐姐，都和是不是沈念安的女人没关系。而只是她们彼此身份改变后的重新认定。长姐如母正是从以前的母亲延伸而来。
“你可是吓死我了！”姜娘亲反应过来一把就又搂住姜南溪痛哭了起来。
“溪儿没办法报答您对我的养育之恩了，好在咱们可以一直在一起。若溪儿有做的不好的，您是我长姐，你还得像过去那样管着我！”
“好，一直都管……”姜南溪哽咽道。两个人哪里真能割舍过去十多年的情谊。
“姐姐，能给我讲讲我父母的事吗？”姜南溪趴在姜念卿怀里低声道。
过去她不敢问，就怕姜念卿多想。现在身份已经改变，虽然自己知道了许多，但总是比不上姜念卿这位当事人。
“也是时候告诉你了。那时候我也还小，就被先帝指婚给了你的哥哥陆远，其实他也还小。这些无非都是皇室和陆家亲和的手段……”
“后来我就听说你哥哥掉进冰窟窿里淹死了，那时候也说不上是什么感觉。可能还稍微有点庆幸，因为不用嫁人了……”
姜念卿那时候才刚刚十一二岁，本身就排斥婚约，抱有这样的想法也并不奇怪。
“不是故意人为的？”
“我不知道，我也不敢问。虽然圣人宠爱我，但小时候的经历告诉我，不要仅仅把那把椅子上的人当亲人，他们还是皇帝……”
“后来接二连三的出事，你娘抱着你找到了我，说只有我才能救陆家，而她必须死。只有这样你才能活下来！”
姜念卿虽然没有承认，但通过这些场景的回溯，到底是意外还是故意已经一目了然。
“为什么啊？”姜南溪痛心道。
是啊，为什么啊！
陆淮初居功自傲，飞扬跋扈有之，自己兄长剪除权臣有之。到底谁错谁对，孰是孰非？
但留给后人的只有满地悲伤。
……
就在姜念卿和姜南溪交心的时候，被孤立的沈郎百无聊赖的见了帮颜如玉传信的人。
“你是颜姑娘什么人？”沈念安看着来人奇怪道，怎么看着像养的小白脸呢？
虽然来人穿着普通，但年轻俊朗，一身贵气若有若无，都快比得上沈郎了。
“颜道见过大都督，如玉是小人堂妹，虽然叔父因罪下狱，但族中怜如玉女儿家不易，所以让小人照拂！”颜道行了一礼。
要说最憋屈当属于这位名为颜道，实为周道的年轻人。他根本不知道周懿并非他自己的亲妹妹，而是他的亲表姑。
倒是有一件事情让他大吃一惊，就是女帝居然还活着。不但活着，还让周家又不安生了，甚至正常生活都不能了。
而且他明明是懿儿的亲哥哥，却只能假托堂哥，焉能不委屈？他哪知道他家比他想的还乱，胡搞的沈郎都比不了。
更难堪的是那位姑奶奶竟然让他照顾懿儿，而懿儿在做什么呢？勾搭沈念安，也就是眼前这个趾高气扬的年轻人。
所以在周道的概念里，是他这个亲哥哥带着亲妹妹出来卖的，只不过是卖给一个特定的客人。
他原本以为妹妹不愿意，哪知道妹妹自己也心甘情愿。这哪里是他过去的那个妹妹，居然自甘堕落到这个地步。
他有心拒绝，但终究不敢。而且也放心不下妹妹，只能假托成堂哥来照应。毕竟亲哥哥解释不过去，也容易引起别人警惕。
呵护在手心里的妹妹成了青楼花魁，可怜他堂堂世家公子成了看护妹妹的龟公。简直男儿平生之耻，可他有选择吗？没有！
他心里恨那个所谓的姑奶奶，早该死的一个老太婆却作妖不断。你自己作就行了，何苦祸害周家、我和妹妹？
他当然也恨沈念安，就你也配得上懿儿？大都督又如何？还不知道走了什么狗屎运，长的就一副浪荡公子的样子。
男人总是如此，除了自己，没人配得上绝世美女，当然就更配不上自己绝世的妹妹。
沈念安撇了撇嘴，不是表哥就是堂哥，一个个人面兽心的，一看就特么不是好东西！
“颜姑娘生了什么病？我看着她也不像体弱的样子啊！”沈念安坐了下来。
“你上次答应看她的，结果没去。如玉就茶饭不思，相思成疾。恐怕没有几日活头了！”
周道面上平淡心里愤恨不已。懿儿可是他从小看到大的，甚至都舍不得说一句。结果这个竖子完全不当回事。
(⊙o⊙)卧槽！这么严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