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红姑夸奖。之所以在吃饭的时间就叫你来,是因为我想告诉你一些具体情况并做一点特别交代......”
陈国泰微微一笑,开始给赵红姑交代事先想好的一些细节。
赵红姑一边听,一边使劲点头。
为了赚到陈国泰的丰厚谢礼,陈国泰无论说什么,哪怕稍稍违背民间传统,她都会言听计从。
很快,赵红姑领会了陈国泰的意图,立即前往知青院。
知青院的知青们顿时大为愕然。
想不到才走了一个外村媒婆,又来了一个本村媒婆。
这个本村媒婆不会是又想把楚秀云介绍给哪个奇奇怪怪的男人吧?
然而事实证明,这一次他们是想多了。
赵红姑很有礼貌地找到楚秀云,把楚秀云拉到一边,简单地说了几句就笑眯眯地走了。
知青们正想询问楚秀云,下午上工的钟声就敲响了。
楚秀云就和知青们一起离开知青院,深埋着头像是鹌鹑一般谨小慎微地走到了田地边上。
让她心里深感惊讶的是,这一路走来,她再也没有感觉到有人在她身后或是远处对着她满是嘲讽地指指点点。
取而代之的是几乎遇到的所有人都对她露出了非常亲热近乎讨好巴结的笑容。
距离她比较近的人无不对她发出亲切问候,没话找话地与她聊上几句。
楚秀云这才明白陈国泰之前在知青院里对华铁梅等人最后说的那几句话的威力到底大到了何种程度。
她同时也非常感慨农村的消息传递速度之快速。
不过四五十分钟时间,陈国泰最后说的那些话就迅速传遍陈家村并立即产生奇效。
“国泰大哥真的是一个无比可靠的奇男子。我此生何其有幸,竟然能在最为困难的时候得到他的真心青睐和守护。”
走到田地边上时,楚秀云终于完全接受了自己已经与众不同的现实。
她重新抬起了头,脸上露出了温和自信的笑容。
拿起锄头,她准备进入地里松土除草。
“哎呀,楚知青,你怎么能做这样的累活呢?你还是跟在队伍后面把我们锄起来的草收到田边就行了。”
楚秀云所属的这个妇女小组的组长连忙一脸堆笑地轻轻‘夺’过楚秀云手里的锄头。
“是呀是呀。楚知青你现在还没有完全熟悉劳动。这弯腰锄草可累腰了。还是等你以后完全熟悉之后再锄吧。”
小队里的其她妇女社员不但没有表示不同意见,还全都开口赞同组长的决定。
现在陈国泰对楚秀云的坚决态度已经流传出来了。
眼见楚秀云很快就要成为陈国泰家的内当家,她们此时不抓住同组生产的机会赶紧讨好楚秀云,等到楚秀云叫陈国泰不再帮助她们的时候,她们后悔都来不及。
感受到组长和其她组员们真实不虚的好意,楚秀云的心脏情不自禁地剧烈跳动了几下。
她此时所面临的情景与上午比起来,简直有天壤之别。
上午她不但要负责弯腰除草,还要因为跟不上熟手组员们的进度而频频遭受白眼。
甚至还时不时听到一些冷言冷语和流言嘲讽。
那时候的她觉得自己已经被整个世界抛弃。
但现在世界不但重新接纳了她,还让她成为了人群中最让人羡慕的焦点。
“想不到还没有与国泰大哥正式谈对象,他的庇护光辉就已经照射到我身上了。”
楚秀云也不好与组员们计较以前的事。她只在心里幸福地感叹了一下,嘴上就谦让着接受了组长的安排。
这是国泰大哥带给她的福泽。她既然已经表态接受了国泰大哥的追求表白,当然就可以问心无愧地享受这些应有的好处。
这一组的生产立即和和睦睦地开展了起来。
中途歇工休息的时候,很多社员都看到本村的媒婆赵红姑脸上带着巴结的笑容靠近了大队长陈定本,嘀嘀咕咕地说了些什么。
而陈定本略微犹豫了一下就微笑着点了头。
赵红姑说话的时候并没有特意放小声音,让距离陈定本比较近的社员听了个真切。
消息很快就发散出来,说是赵红姑想让女知青楚秀云与陈定本认一门干亲。
原因是楚秀云的父母没法前来边远农村参与楚秀云的定亲礼甚至成亲礼,她必须在陈家村就近认一个愿意接受她和帮助她的长辈。
赵红姑在上工之前找到楚秀云,确定的就是这事。
之所以要找陈定本,除了陈定本与陈国泰之间本就具有的密切关系,陈定本的妻子姓楚名婉仪,也是一个重要原因。
这样就可以说楚秀云是陈定本妻子的远房侄女。
而赵红姑把事情说清楚之后,已经与陈国泰深度绑定的陈定本当然不会拒绝。
与楚秀云直接相关的陈国泰都不担心楚秀云将会带来的不利影响,陈定本只是认个妻子的远房干亲,就更加不会担心。
而且这样子还能够让陈定本家与陈国泰家亲上加亲,让两家人的关系更加密切。
下午下工之后,楚秀云没有在知青院吃晚饭,而是收拾了一点糕饼礼品,在赵红姑的带领下去了陈定本家里。
陈定本的妻子和儿媳妇下午早就请假回家,在陈国泰的‘友情赞助’下整治出了两桌还算不错的席面。
在一些陈氏家族长辈和生产队的林兴平、华铁梅、王守义等头面人物的见证下,楚秀云顺利地多了一个陈定本妻子娘家的远方侄女身份。
众人酒足饭饱之后,赵红姑摇身一变,从楚秀云的认亲介绍人恢复成了媒婆本尊,代表陈国泰郑重其事地向陈定本提出了联姻请求。
一众长辈全都面带微笑地听着赵红姑鼓吹了一番陈某人的诸般优秀之处,然后象征性地询问了一下羞答答低着头的楚秀云,轻飘飘地做出了初步应承。
至此,农村结亲的前置程序完美走完。
接下来的程序就是选个合适的时间,由一两个女性长辈陪着媒婆和楚秀云前去陈国泰家‘看人’。
等到‘看人’回来,女方就会给媒婆一个成或不成的确信,由媒婆通知给男方。
男方得到确切回复之后,就可以整治好礼品,在媒婆的陪同下登临女方家里正式提亲。
等到这步程序走完,想要结亲的男女双方就算正式确立了恋爱关系,从此可以自由约会而不至于引来闲言碎语议论。
以上就是民间所谓的‘明媒正娶’前面半部分流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