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过反复的吸气呼气,费文琅心头的火气有所减弱。
他才不和没规矩的散修一般计较!
听到赵四的问题后,费文琅语气硬邦邦地说道:
“老四,我劝你安静一点,不要试图挑衅老大……”
考虑到或许还要和这群不识大体的人相处很长一段时间,费文琅那种想要当正宫的野心又在心里头蠢蠢欲动了起来。
不知不觉中,他的正宫架子又端了起来,开始规训不识抬举、口无遮拦的老四。
“他不仅是第一个进来的,还是修为最高的一个,我们必须要尊敬他,爱戴他……”
说着说着,或许是想到了什么,他说话的声音也不由自主地变小了一点。
从他的言语中能够听得出来,他对这位“老大”相当忌惮,甚至都不敢说什么坏话。
眼看话题又回到了“老大”的身上,门框后的谢云鹤实在是好奇。
修为最少有元婴期,而且还能够让这个傲气十足的费文琅都有些敬畏的“老大”,到底是怎么样的人呢?
他早就发现了,他的右前方的房间中,好像也有人影晃动。
结合他们说话的内容,在这里的人只有他们五个。
那剩下的唯一一个人,应该就是那位“老大”了。
但是他为何不开口说话呢?
如果只是被下了禁言术,也可以像他一样拍门以作回应,不应该一点动静都没有啊。
不过谢云鹤也没有疑惑多久,因为在场的赵立牌嘴替又开口了。
“姜公子,那位老大怎么不说话?”
赵立对于费文琅絮絮叨叨的话充耳不闻,见没有问出个所以然来,他扭头改问姜缘。
这一次,好脾气的姜缘给出了答案。
“其实我们也没有和老大交流过,我和费大哥来的时候,还以为这里只有我们两个,后来才发现隔壁还有一个人……”
哦?没发现有人?
赵立感兴趣地追问道:
“怎么可能呢?一个大活人在这里,居然没有让你们感知到?”
他的话很好理解。
在场的人都是修为不低的修士,按理来说,一墙之隔的地方有人住着,即便大家都被封印住了灵力,以修士耳聪目明的特性,他们不应该不知道。
听到这话,姜缘苦笑了一下,说道:
“老大的房间被特殊的阵法封印住了,与外界隔绝开来,再加上他所在的房间与我们的房间并排,我们一时也没发觉不对劲……在一个偶然的情况下,我们感受到了那边传来的阵法波动,这才了解到隔壁房间里头还住着一个人。”
赵立继续问道:
“是什么样的阵法波动?”
“就是……”
姜缘张了张口,刚想回答这个问题,却忽然顿住了。
怎么不说了?
谢云鹤还没来得及疑惑,就感觉到了一股寒意,浑身的汗毛顿时都立了起来。
周围有点不对劲!
仿佛……有什么恐怖的东西要出来了。
谢云鹤靠着门框的身子直了起来,他警惕地朝着过道中看去。
过道的墙上镶嵌着不少散发着莹莹幽光的玉石,这应该是类似荧光菇那样的玉石,可以在暗处发出微光,用作照明道具。
“噗通——”
墙上星星点点的荧光玉石如同被风吹过的烛火一般,齐齐熄灭,让过道变得更加幽暗阴森了。
周围一片昏暗,气氛一时变得非常安静。
姜缘的话还没有说完。
不过众人的注意力已经不在这件事上了。
四人齐齐扭头,透过木门,看向旁边那个“老大”的房间。
“噗通——”
“噗通——”
一阵又一阵缓慢的能量波动从右前方的房间中传来。
“噗通——噗通——噗通——”
如同心跳声一般的声音接连响起,重重地砸在众人的心头,令人感到呼吸不畅。
那是一种奇怪无比的韵律,仿若心跳,又仿若沉重的马蹄声。
血气和杀气伴随而来,能量波动汹涌而至,带着铁马冰河入梦来的肃杀朝着众人袭来!
又快又猛!
谢云鹤猝不及防地被这阵能量给波及到了。
“唔——”
谢云鹤感到胸口一闷,他抬手捂住了嘴巴,只觉得一股血腥味弥漫在口中。
来不及多想,他下意识地足尖一点,远离了门边的方向,往屋子内部退去。
不知过了多久,那股迫人的能量波动终于不见了。
仿佛是被什么东西给镇压回去了一样,那阵心跳声一般的动静消失了。
周围恢复了一开始的静谧祥和。
星星点点的荧光玉石重新恢复了微光,幽暗的过道再次变得明亮了起来,给众人带来了一点温馨的感觉。
除了莫名安静的环境,几道稍微急促的呼吸声,过道中没有发生任何的变化,还是原来的样子。
仿佛刚刚的那一幕都是众人的错觉。
半晌,过道中才响起了姜缘略带颤音的声音。
“就、就是这样的阵法波动……”
周围一片安静,无人说话。
房间内。
“咳咳——”
谢云鹤怔怔地看着手心的血迹。
如果不是这口中咳出的这缕鲜血,他也会以为刚刚的一切都是他的错觉。
这股阵法波动并不寻常,正常的阵法是不会有这样的波动的。
谢云鹤用自己仅有的修仙界阵法知识判断了一下,这很有可能是某个修士试图暴力破阵而闹出来的动静。
阵法中那名修士的力量与阵法的力量相互撞击,这才产生了一定的威压外泄。
也就是刚刚的那一幕。
虽然见过不少元婴期的修士,但这还是他第一次直面元婴期修士的威压。
谢云鹤的大脑难得放空。
他漫无边际地想着。
对方应该是元婴中期修为,又或者是元婴后期修为?
真的好强。
这么强的人居然也会被囚禁在阮府之中?
难怪费文琅一直对这个“老大”讳莫如深,也不去抢老大的风头,甘愿屈居第二。
因为这位“老大”真的好强。
他需要修炼多久才能达到对方那样的水平?
谢云鹤一边想着,一边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了一件事情。
等等,他是不是咳出了声音?
他好像可以说话了!
谢云鹤重新感受了一下体内的情况,惊喜地发现,原本盘旋在他喉咙的禁言术灵力消失了。
或许是因为刚刚的能量波动,导致那一股一直禁锢着他声音的禁言术灵力被撞没了。
谢云鹤伸手摸了摸喉咙,尝试着开口说话。
“咳咳……赵、赵道友?”
此话一出,谢云鹤左边的房间中顿时就传来了一阵桌椅倒地的碰撞声。
“刺啦——哐当——”
他甚至可以想象得出对方差点从椅子上摔下来的样子。
好一会儿,隔壁才响起赵立惊疑不定的声音。
“你是……谢道友?老五?”
谢云鹤叹了口气,回应道:
“哎,我是……没想到又与赵道友重逢了,你也是接到了绣球才在这里的吗?”
隔壁的人诡异地沉默了一下,然后忽然抛出了一个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
“谢道友,你居然会去抢人家的绣球?你是……看上了阮府的阮小姐吗?”
谢云鹤:?
不是,刚刚咱俩拍门交流的事情你是不是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