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4章 实验室与龙骨案
“咚..”
豆大雨点砸在铁皮屋顶上的声音像密集的鼓点。
在这雨声里，林离和路明非贴着墙根摸进厂房，战术手电的光束扫过满地碎玻璃和锈蚀的机床。
“又是荒废的地方？这不对劲啊，哎！”
话音未落，路明非的靴底就踩到一滩粘稠液体，差点滑倒，手指却在门框上摸到一片漆黑的粉末。
“这是？”
林离手指抹过门框边缘的黑色焦痕，然后蹲下身凑近闻了闻，“是火烧过的痕迹，有硫磺的成分，还有....伏特加。”
“伏特加？好吧，这确实很符合毛子们的风格。”路明非吐槽。
林离没搭理他，径直走向车间深处，路明非赶紧跟上，手电光束照向四周，最后看向了天花板，一条钢梁从天花板上垂下，就像巨蛇的骨架。
“又是阴森森的，这次是有老鼠还是野猫？”
下一刻，林离停下脚步，路明非差点撞上他的后背。
“怎么了？”
“看地上。”
林离用手指向向地面，路明非这才将手电朝地面，瞬间发现水泥地上有一道道暗红色痕迹，像是干涸的血迹，但凑近看又像是某种化学试剂。
“这是？”
林离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白纸，轻轻擦拭地面，试纸瞬间变成深深的紫红色：“龙血残留物，浓度很高。”
“啊？”
路明非咽了口唾沫，“这里不会是....”
“没错，就是进化药实验室，但不同于你接受的那些，这些东西恐怕是残次品。”
林离站起身，手电光束扫过墙角的通风管道，目光沉凝，“而且最近还有人使用过。”
就在这时，通风管道里传来金属碰撞的声响，路明非的手电光束立刻对准声源，却只看见一只老鼠窜过。
“分头找。”林离指了指左侧的装配车间，“你那边，我这边。”
路明非点点头，握紧手电走向装配车间。
车间里堆满了生锈的零件和废弃的传送带，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刺鼻的化学气味。他的手电光束扫过一台巨大的冲压机，突然发现机器底部有一滩暗红色液体。
“师兄！这边！”路明非压低声音喊道。
林离快步走来，蹲下身查看那滩红色液体：“新鲜的龙血，不超过 24 小时，而且，这附近好像有东西。”
刚说完，林离的目光便轻轻朝另一边看去，他听到了一些动静。
突然，一道黑影从旁边的废旧货架后蹿出，速度极快。
林离迅速抬手一挥，袖中匕首带着寒光刺向黑影，黑影速度极快灵活一闪。
两人定睛一看，原来是一个身形矮小，皮肤泛青的怪物，它双眼发红，嘴里长满尖牙。
“这是什么鬼东西？”路明非惊叫道。
“应该是被残次进化药影响的生物。”林离低声说道。
那怪物发出一声尖锐的嘶叫声，再次扑向他们。
林离摇了摇头，随手将匕首收好，然后拔出了路明非腰间的第二把手枪，这玩意看起来就不太干净，弄脏了他盘了许久的匕首就不好了。
接着，他快速朝着怪物试探性地开了一枪，那怪物动作敏捷，竟然向左一扭身躲开了第一发子弹，但接下来。
又是“砰砰”两声枪响，第一颗子弹擦破怪物的头皮，让它在空中歪了一下身子，第二颗子弹精准地贯穿了它的脑袋。
怪物顿时僵在半空，而后重重地摔落到地上，抽搐几下就不动了。
林离继续俯下身子观察怪物，接着脸上就露出奇怪的神色：
“被你猜对了，这家伙还真是头老鼠，不过是龙血污染的异种，还有，这里有个地道。”
就在这怪物身后有一块地砖颜色略有不同，随后，他蹲下摸索一番便找到了一个隐藏的开关。
按下开关后，地面缓缓打开一道暗门，里面透出幽冷的光。
那是一道向下的金属楼梯，浓重的消毒水气味从地下涌出，混合着某种难以形容的腥甜。
“看来我们找到正主了，跟紧我。”林离低声说道，率先迈下楼梯。
路明非深吸一口气，跟了上去，楼梯并不长，但每一步都仿佛踩在棉花上，脚下的金属板发出令人牙酸的吱呀声。
尽头的防爆门上布满了弹痕和烧灼的痕迹，门边的密码锁已经被暴力破坏。
林离用手电照了照门缝，发现门并没有完全锁死。他示意路明非后退，然后用力推开了防爆门。
门后的景象让两人同时屏住了呼吸。
只见门后是一地的变异老鼠残尸，以及破碎的金属仪器残片。
林离轻轻抬起手，小心地跨过一具具鼠尸向前探索，路明非紧跟其后。
“这么多老鼠，咳咳....”路明非捂着嘴，一脸犯恶心的样子，龙血他也见的不少了，可这么多破碎的鼠尸让他有点遭不住。
一旁的林离缓缓从地上摸起一块较大的钢铁碎片，仔细观察创面，马上判断出来是某种劈砍的痕迹。
这种金属切口，让林离脑中灵光一闪，是某人的熟悉风格，莹亮的眼珠转了转，他轻声道：“我明白了，继续往前面探索吧。”
“嗯？”
两人继续前行，周围的温度越来越低，路明非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但还是跟紧林离进入了前方的实验室。
第二个巨大的地下实验室里，十数台培养舱整齐排列，舱内漂浮着各种奇形怪状的生物组织。
中央的操作台上堆满了实验记录和破碎的试管，地上散落着沾满血迹的手术器械。
“这是?”路明非的声音有些发抖，“他们在做什么实验？”
林离的手电光束扫过墙上的线路，眉头紧锁：“龙血与人类基因的融合实验，看来有人在这里进行过禁忌的研究，等等！？”
话音未落，路明非的手电瞬间顺着林离的目光照到角落里的一个大型培养舱。
在光线的照耀下，隐隐约约地舱内漂浮着一个模糊的身影。
路明非的目光也投向培养舱，却突然愣住了。
“那是...”
培养舱内的身影缓缓转过身来，一双金色的竖瞳在黑暗中闪烁着冰冷的光芒。
————
与此同时。
姑苏城，留园。
七月初的青石板路好巧不巧竟泛着水光，楚子航撑着斗篷一般的大黑伞走过这九曲回廊上。
伞檐垂落的雨丝将远处太湖石假山晕染成水墨色，但他轻拨衣摆，将腰间村雨的刀鞘用风衣下摆掩住。
“楚先生，这边请。”老者推开一扇雕花木门，示意楚子航进入。
房间内，苏处道的长子苏明远正坐在红木书案后，手中拿着一份文件，眉头紧锁。
看到楚子航进来，他立刻站起身，脸上露出一丝疲惫的笑容：“楚先生，您终于来了。”
楚子航点了点头，直截了当地问道：“龙骨失窃的具体情况如何？”
苏明远叹了口气，示意楚子航坐下，然后从书案上拿起一份报告递给他：“这是我们在失窃后整理的线索。龙骨是在四天前的深夜被盗的，守卫没有发现任何异常，直到第二天早上才发现仓库的门锁被破坏了。”
楚子航接过报告，快速浏览了一遍。
报告中提到，失窃的龙骨是苏家通过合法渠道从夔门行动中购得的次代种龙骨，原本计划用于炼金术研究。
然而，龙骨刚到苏家没几天，便被人悄无声息地盗走了。
“楚专员，失窃的龙骨原本存放在听枫阁，请随我来。”
苏家老管家引他穿过月洞门，油纸伞柄挂着青铜铃铛随步伐叮咚作响，“那批货是家主通过与学院互通有无购得，交接时还有曼施坦因先生在场公证。”
楚子航忽然停步，在这雨打芭蕉声中，他看见窗棂雕花缝隙里嵌着个黑色摄像头，约莫指甲盖大小。
“监控记录调取过么？”他用手指指向那摄像头，如此严密的戒备，次代种的龙骨又如何会失窃？
“上月廿七的录像最可疑，您看。”
老管家掏出和画风格格不入的平板电脑，画面里显示出一段被选取好的录像。
只见这守备森严的园林里，几个黑衣大汉搬着金属箱子从一座桥上走过。
而在几天之后，水面倒影突然多出个撑红伞的女人，当她经过时，所有摄像头竟同时失效。
楚子航瞬间皱起眉头，“先去你所说的仓库看看吧。”
“好，我这就带您去。”老管家答应道。
很快，楚子航来到被称为听枫阁的仓库。
他推开仓库的门，一股淡淡的龙血气味扑面而来。
仓库内堆满了各种炼金材料和设备，中央的空地上是原本应该摆放龙骨的位置，此刻只剩下一个空荡荡的底座。
楚子航蹲下身，手指轻轻触碰底座上的灰尘，灰尘中有一些细小的金属碎屑，他用手帕将碎屑收集起来，放入随身携带的证物袋中。
“这些碎屑....像是某种炼金设备的零件，或者...根本就是某种炼金物品的碎屑。”楚子航低声自语。
“您看？龙骨原本存放在这里。”
老管家指着阁楼中央的青铜台，“但那天晚上，所有监控都失效了，似乎不是电源问题，备用电源没有失效。”
楚子航走近青铜台，手指轻轻划过台面，触感冰冷刺骨，仿佛能冻结人的血液，很明显是压制龙骨属性的炼金矩阵，但现在似乎是没有用了。
他微微点头，然后蹲下身，仔细检查台面下的金属机关，发现一处微小的划痕，像是被某种利器划过。
“这里。”楚子航指着划痕，“有人用工具撬开了机关，手法很专业。”
“是的。”
老管家点了点头：“我们也发现了这一点，但奇怪的是，虽然炼金矩阵被破坏了，但这些机关并没有被破坏，只是被巧妙地打开了。”
“嗯，我明白了。”
楚子航点了点头，接着他又在仓库内又仔细检查了一圈，确认没有更多线索后，便向老管家告辞。
“今天就先到这里吧，后面还会麻烦您。”
“不麻烦，您客气了。”老管家连连摇头。
暂时收集完信息，楚子航抬眼望向乌云翻卷的天际线，雨丝依旧绵绵不绝地落下，将整座园林笼罩在一片朦胧的水雾中。
他撑起黑伞，沿着青石板路走出这座苏家复刻的园林。
……
穿过几条小巷，楚子航来到一处不起眼的竹楼前。
挂着蟹粉小笼包招牌的竹楼飘出蒸汽，穿蓝布围裙的老板娘正用吴侬软语招呼客人。
他掀开竹帘径直走向最里间的八仙桌，这里没有什么异常，唯一不同的就是这张桌子上面画了棵世界树而已。
楚子航点的是一份小笼包和一碗粥，服务员麻利地把食物端了上来，一边刚拿起筷子，手机便震动起来，屏幕上显示着“苏茜”的名字。
手指点下接通，视频通话界面弹出苏茜汗湿的脸，背景里传来金属嗡鸣。
楚子航眉头一皱，这动静他太熟悉了，卡塞尔学院零号训练场的陈设。
“听说你去苏家查案了？”
“嗯。”楚子航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平静。
苏茜抹了把额前碎发，落下几滴汗水，身侧七八柄黑刀正悬浮在半空组成刀阵，“有什么发现？”
“盗窃者能够操控电子设备和破解炼金矩阵，我需要知道剑御的极限。”楚子航随手夹着小笼包在装着蘸料的青瓷碗里打转。
屏幕里悬浮的刀刃突然颤了颤，苏茜苦笑着摇头：“剑御只能控制金属实体运动，要精细到干扰摄像头电路....”
她手指微动，一柄黑刀突然刺穿蛇纹木靶，“除非是林离和校长那种能把言灵用得出神入化的怪物，才有可能做到。”
楚子航终于夹起一个小笼包，咬了一口，继续说道：“那以你的控制力能做到什么程度？”
“我只能干扰摄像头的画面，让它们出现短暂的雪花或者模糊，但完全屏蔽，除非是控制力非常强的人，或者借助某种特殊的炼金设备。”苏茜分析道，背景里传来一声金属撞击的闷响，似乎有人在训练场对练。
这时楚子航再次注意到苏茜的背景音，眉头微皱：“你在训练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