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的黄昏，天色仿若被一只无形的大手迅速拉扯，早早地暗沉下来，像是一块厚重的铅板沉甸甸地压在大地上。
傻柱那不足十平米的房间里，没有开灯，昏黄的光线从那扇满是灰尘的窗户透进来，每一缕光都裹挟着尘埃颗粒，在死寂的空气中缓缓浮动，让整个屋子显得愈发昏暗又压抑，仿若一座密不透风的囚牢。
傻柱像一只被困在狭小牢笼里濒临发狂的困兽，在这逼仄的空间里不停地来回踱步。
每一步落下，都带着他积攒了无数个日夜的愤怒与不甘，那股力量重得仿佛能碾碎世间万物，重重地踏在那老旧的地板上，发出沉闷的“咚咚”声。
这声音在寂静的房间里回荡，仿佛要把这薄薄的地板踏出个窟窿来，也踏碎他内心最后一丝理智。
他眉头紧紧拧成了一个死结，额头上深深的皱纹里，藏满了这些天来如潮水般汹涌的焦虑与怨恨。
脑海中，曹魏和秦淮茹、娄晓娥、于莉亲昵的画面，如同被施了魔咒的走马灯，一遍又一遍地闪现，无论他怎样拼命摇头，都挥之不去。
秦淮茹，那个他心心念念、掏心掏肺对待了无数个日夜的女人，竟温柔地为曹魏整理衣领，眼神里的柔情蜜意，像一把锐利的匕首，直直刺向傻柱的心窝，那是他穷尽一生都未曾在她眼中见过的深情。
娄晓娥，往日里那副高傲得如同白天鹅般的模样，此刻却亲昵地亲吻曹魏的脸颊，嘴角的笑意仿若一把盐，狠狠地撒在傻柱早已鲜血淋漓的伤口上，刺痛了他的双眼。
还有于莉，娇嗔地依偎在曹魏身旁，那小鸟依人的姿态，恰似一把熊熊燃烧的烈火，将傻柱的嫉妒之火彻底点燃，烧得他五脏六腑都好似要融化。
这些场景，像一把把锋利无比、淬满剧毒的钢刀，直直地刺进傻柱的心窝，搅得他内心翻江倒海，被愤怒和痛苦填得满满当当，几近窒息。
为了想出整治曹魏的办法，傻柱绞尽脑汁，双手不停地在头发里胡乱抓挠，头皮都快被他抓烂了，指尖甚至能感受到头皮传来的微微刺痛和温热的血迹。
直接冲过去找曹魏算账？他脑海中刚浮现出这个念头，就仿佛看到了自己被曹魏一拳重重打倒在地，鼻青脸肿、狼狈不堪的样子，嘴角淌着血，衣服也被扯得七零八落，像个被丢弃的破布娃娃。
不行，曹魏身强力壮，自己肯定不是他的对手，到时候不但报不了仇，还得沦为四合院邻居们茶余饭后的笑柄，成为他们口中的笑谈，被人指指点点，这可万万使不得。
举报曹魏乱搞男女关系？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傻柱就狠狠地摇了摇头，像是要把这个想法彻底从脑海里甩出去，他的脑袋晃得如同拨浪鼓一般。
他心里比谁都清楚，一旦举报，秦淮茹的名声就全毁了，她会被流言蜚语淹没，成为众人唾弃的对象，她以后还怎么在这世上抬起头做人，他怎么能忍心让自己心爱的女人遭受这样的磨难，那比在他自己身上千刀万剐还要难受。
傻柱满心的焦急无处发泄，在这狭小的房间里转得头晕目眩，感觉整个世界都在他眼前天旋地转，所有的事物都扭曲变形。
突然，他像是被一道闪电击中，脚步猛地停住，身体晃了晃，眼中闪过一丝久违的希望光亮。
“对了，找许大茂！”他在心里默念，声音不自觉地颤抖起来，带着一丝破釜沉舟的决绝，“这小子鬼点子多，平日里就爱耍些小聪明，说不定能想出个绝妙的主意来收拾曹魏。”
以往，傻柱和许大茂可是四合院出了名的死对头，两人一见面，就像两只斗红了眼、被激怒的斗鸡，不是争吵得面红耳赤，唾沫横飞，每一句骂人的话都像是一把把利刃，在空中你来我往。
就是大打出手，你推我搡，闹得整个四合院鸡飞狗跳，不得安宁。
邻居们都看惯了他们俩的针锋相对，每次听到他们的叫骂声，都只是无奈地摇头叹气，眼神里满是厌烦与疲惫。
可这段时间，许大茂像是换了个人。每次见到傻柱，他脸上都堆满了笑容，那笑容比春日里盛开的花朵还要灿烂，还主动上前打招呼，点头哈腰的，腰弯得都快贴到地上了，再也没有了往日的嚣张跋扈。
傻柱暗中观察了许久，眼睛都快盯出个洞来，每天都像个侦探一样，留意着许大茂的一举一动，也没发现许大茂耍什么阴招，再加上自己之前的行为，让许大茂成了太监，傻柱觉得，两人之间的恩怨或许真的可以就此放下了，那些过往的仇恨，也许能在这一刻烟消云散。
这么想着，傻柱不再犹豫，深吸一口气，裹紧身上那件打着补丁、破旧不堪的棉袄，这棉袄的每一块补丁都像是他过往生活的伤疤，记录着他的艰辛与不易。
他大步走出房间，向后院许大茂家走去。
一路上，寒风如刀子般刮过他的脸颊，吹得他耳朵生疼，仿佛要把他的耳朵割下来，他的脸颊被冻得通红，像熟透了的苹果，可他却浑然不觉，心里只有一个坚定得如同磐石的念头：找到许大茂，一起商量出对付曹魏的办法。
很快，傻柱来到了许大茂家门前。
他抬起手，那只粗糙的大手在空中微微颤抖，犹豫了一下，指关节悬在半空中，迟迟没有落下。
他心里还是有些别扭，毕竟和许大茂多年的恩怨，不是说放下就能彻底放下的，那些争吵和打斗的画面，还时不时地在他脑海里浮现，就像一部无休止循环播放的老旧电影。
但一想到曹魏那得意洋洋的样子，嘴角上扬，满脸嘲讽，想到秦淮茹被他“迷惑”，眼神里全是对曹魏的爱意，傻柱咬了咬牙，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用力敲响了门。
“砰砰砰”，沉闷的敲门声在寂静的院子里格外响亮，惊得屋檐下的麻雀“扑棱棱”地飞了起来，在灰暗的天空中慌乱地盘旋，叽叽喳喳地叫着，仿佛也在为这场即将到来的会面感到不安。
许大茂此时正四仰八叉地躺在自家那张有些破旧的躺椅上，嘴里哼着不成调的小曲儿，手里还把玩着一个小物件，优哉游哉，一副惬意的模样，丝毫没有察觉到即将到来的风暴。
听到那急促又沉闷的敲门声，他心里“咯噔”一下，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撞了一下，心脏猛地一缩，手里的小物件差点掉落在地。
他放下手中的东西，起身去开门，心里还在暗自嘀咕，这大冷天的，会是谁呢？
门打开的瞬间，看到傻柱站在门口，许大茂顿时也是愣了一下，眼睛瞪得溜圆，嘴巴微微张开，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仿佛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怪物。
他怎么也没想到，傻柱竟然会主动来找自己。
自从那次特殊事件之后，傻柱对待自己的态度从来都是横鼻子竖眼，像防贼似的防着他，每一个眼神都充满了警惕与敌意，今天这是唱的哪一出？
不过，这丝惊讶只是一闪而过，瞬间，他的脸上就堆满了笑容，那笑容比阳光还要灿烂，仿佛刚才的惊讶从未出现过，就像一个训练有素的演员，迅速切换着表情。
“哟，这不是傻柱吗？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快进来快进来！”说着，他热情地侧身，还做了个夸张的请的手势，腰弯得更低了，就像是迎接一位许久未见的贵客，那殷勤的模样，让人差点以为他和傻柱是多年的至交好友，亲密无间。
傻柱闷声不响地走进屋子，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眉头依旧紧紧地皱着，满脸的愁容怎么也驱散不开，仿佛那愁绪已经在他脸上生了根，长成了一道无法抹去的沟壑。
他的双手不自觉地握成拳头，放在膝盖上，因为用力，指关节都泛白了，手背上的青筋也根根暴起，像是一条条愤怒的小蛇在皮肤下扭动。
许大茂见状，心中疑惑不已，他和傻柱之间的关系，他心里清楚得很，今天傻柱主动找上门来，肯定是有大事。
但他又不敢贸然询问，赶紧转身倒了一杯水，双手小心翼翼地递到傻柱面前，脸上堆满了讨好的笑容，那笑容里带着一丝谄媚，“柱子，先喝口水，有啥事儿您直说。”
傻柱只是稍微往前走了两步，许大茂立刻警惕地往后退了半步，双手不自觉地护在身前，眼睛里闪过一丝慌乱，像一只受惊的小鹿。
看着傻柱脸色阴沉得仿佛能滴出水来，许大茂心里“突突”直跳，以为傻柱是来找自己秋后算账的，脑海中瞬间浮现出自己被傻柱暴打的画面，拳头如雨点般落在自己身上，吓得他差点叫出声来，身体也微微颤抖。
傻柱也察觉到了许大茂的紧张，意识到自己这副凶巴巴的模样可能吓到对方了，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平和一些：“大茂，你先别紧张，我不是来找你麻烦的。”
说着，还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那笑容里的无奈和苦涩，让许大茂心里的警惕稍微放松了一些，他的眼神里的恐惧也渐渐淡去。
许大茂半信半疑地看着傻柱，又往屋里缩了缩，眼睛紧紧盯着傻柱的一举一动，“真的？你可别诓我。”
那眼神里的怀疑和不安，就像一只受惊的兔子，随时准备逃窜。
傻柱无奈地叹了口气，“我骗你干啥？我今天来，是真有事儿找你帮忙。”
那声音里的疲惫和恳切，让许大茂不得不相信，傻柱这次真的是来寻求帮助的，他的态度也稍微缓和了一些。
许大茂这才稍微放松了些，不过还是保持着警惕，侧身让傻柱进了屋，“那你先进来说吧。”
声音里还带着一丝小心翼翼，仿佛生怕说错一个字就会惹恼傻柱。
傻柱走进屋子，也没心思打量四周，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双手撑着膝盖，身体前倾，沉着脸，声音低沉地说：“你知道我刚才看到啥了吗？”
那声音低沉得仿佛是从地狱传来的，带着无尽的压抑，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幽深的谷底传来。
许大茂长舒一口气，紧绷的神经瞬间松懈下来，原来傻柱不是来找自己算账的，那就没啥事儿。
于是转而好奇地问道：“你刚才到底看到什么了？搞得这么神神秘秘的。”
脸上的好奇已经完全取代了刚才的紧张和警惕，他的眼睛里闪烁着好奇的光芒。
傻柱咬了咬牙，像是下了很大决心似的，“我刚才看到秦淮茹，还有你之前那个不会下蛋的媳妇娄晓娥，跟曹魏在一起，而且关系非常的亲密，拉拉扯扯的。”
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带着浓浓的愤怒和不甘，那声音里的恨意仿佛能将空气都冻结。
许大茂皱了皱眉头，脸上满是疑惑和震惊，他怎么也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说啥？这不可能吧！”
他一边说着，一边在屋里来回踱步，脚步急促而慌乱，脑海里不断浮现出娄晓娥和曹魏在一起的画面，心里一阵不是滋味。
他和曹魏平时虽说算不上铁哥们儿，但关系也还不错，曹魏怎么能干出勾搭他前妻这种不地道的事儿呢？
那画面就像一把尖锐的匕首，一下又一下地刺痛着他的心，让他的胸口隐隐作痛，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攥住。
“我亲眼所见，还能有假？”
傻柱见许大茂一脸怀疑，急得站起身来，双手在空中挥舞着，像是要抓住什么东西，又像是在驱赶心中的愤怒与不甘。
“那场面，要多恶心有多恶心。秦姐竟然还亲手给曹魏整理衣领，娄晓娥还亲了他的脸，这事儿搁谁能忍？”
傻柱越说越激动，脸涨得通红，像熟透了的番茄，眼睛里又燃起了怒火，那怒火仿佛要把整个屋子都烧着，他的身体也因为愤怒而微微颤抖。
许大茂停下脚步，眉头拧成了一个“川”字，“这曹魏也太不地道了！晓娥怎么能……”
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愤怒，还有一丝难以掩饰的失落。曾经，娄晓娥也是他的妻子，虽说两人后来分开了，但听到她和别的男人如此亲密，心里还是像被针扎了一样，那种被背叛的感觉，让他的胸口隐隐作痛，仿佛有无数只蚂蚁在啃噬着他的心脏。
“大茂，我实在咽不下这口气，可又想不出啥好办法整治他。”傻柱重新坐回椅子上，双手抱头，一脸苦恼，“我知道你鬼点子多，你可得帮我想想办法，不能就这么便宜了他。”
傻柱抬起头，眼巴巴地看着许大茂，那眼神里满是期待，仿佛许大茂就是他最后的救命稻草，只要许大茂能想出办法，他就能从这无尽的痛苦中解脱出来。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