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氏听完这话,脸就变了:“镇国夫人,虽然我感激你救了我儿子一回,但无论如何,你也不该说这样的话,挑拨我们的夫妻关系!”
“我明白因为二弟的事情,你与我夫君之间,有一些误会。”
“其实我也不相信你是他们口中那样上不得台面的人,但是夫人,一码归一码,你不该将你们之间的恩怨,烧到我身上来!”
“毕竟我与你无冤无仇不是吗?且大家同为女子,便是不互相帮助,也不该互相坑害。我过得不好,对你也并无什么好处!”
朝夕听完十分生气:“你怎么不识好人心呢?我家夫人是担心你被蒙在鼓里,看你可怜才叫你来的!”
苗氏扬眉:“看我可怜?我有什么可怜的?你们是指我在齐家的劳累,照顾齐子赋那个病人吗?”
“说来,齐家如今虽然在低谷期,可只要我的夫君爱我、敬我,这点小事我也是愿意为他做的。”
齐子游对她的好,让她觉得自己的付出是值得的。
朝夕生气了,看向容枝枝:“夫人,既然她这样心甘情愿,那不如随她算了,希望她过几日,还能笑得出来!”
这样分不清好歹的人,管她的闲事干什么?
苗氏听完了朝夕的话,也有些不快,看了一眼她们主仆:“行了,你们莫要再在我跟前演戏了。”
“镇国夫人,我看在你救过我儿子的份上,不想说什么难听的话。”
“还请你自重!”
“还有,我苗氏也不是喜欢平白占人便宜的,钰儿的事儿,算我欠你人情,这份恩情若是有机会,我会还你。”
苗氏说完,便打算转身离开。
容枝枝也清楚,这世上关系最亲密的之一,就是夫妻了。
尤其是对于出嫁从夫的女子来说,嫁人之后,不少女子甚至将丈夫看得比父母还重要。
苗氏不肯相信她这个外人,而相信自己的丈夫,这其实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容枝枝看着她的背影道:“苗夫人,你或许不知,你的父亲是我的师伯,神医是我义父,所以我对你,绝无恶意。”
这一层关系,苗氏心里其实一直是清楚的。
只是容枝枝的身份实在是太高,所以她也不想与容枝枝师姐妹相认,否则容易叫人觉得,自己就是想攀高枝,过来巴结讨好对方。
是以她一直当作没这回事,左右自己来京城之前,她都未曾见过容枝枝,也谈不上什么师姐妹情谊。
没想到容枝枝自己提了。
听她这样一说,苗氏心里的敌意,倒也勉强散去一些。
只是却回身对容枝枝道:“既然你也算我的师妹,与我同出神医门。”
“那我倒也要问问你了!齐子赋的病,你是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吗?”
“你是大夫,你为什么能如此绝情,冷眼看他去死?”
容枝枝的脸色微微变了。
听苗氏这样说,她还真的有些后悔过来管她这闲事了。
见容枝枝的脸色不好,眼底都是憎恨,这显然是被说到了极其恶心的点上。
这令苗氏无端有些发虚,但她还是问道:“外头的人都说,是齐子赋对不起你,这属实吗?”
容枝枝:“属实。我也不妨告诉你,当初我祖母就是被他母亲故意设计气死的。”
苗氏愣了:“什么?”
她是真的不知道有这一茬。
但是想想,听说夫君的生母,也是被覃氏设计害死的,这事儿想来……是真的了?
容枝枝接着道:“他们一家要我做妾、算计我的嫁妆、害死我的亲人,我凭什么还要给齐子赋治病?”
“我不妨告诉你,根治齐子赋身体的药,我还给了原主,治好了对方的顽疾。”
“而齐子赋那副残躯,我也清楚,用以毒攻毒的法子,能够叫他像是回光返照一般,再好好地撑个两三年。”
“大抵这就是苗夫人你眼下给他用的法子吧?”
“可是他这等薄情寡义之辈,我连多看一眼,都觉得污了我的眼睛,恕我不是圣人转世,无法以德报怨!”
苗氏听着容枝枝说的这些话,其实也觉得心惊。
她嗫嚅道:“你们之间,会不会有什么误会?这几日我与二弟相处,觉得他这个人还好啊……”
“他十分有礼,对我总是客客气气的,还说记得我救治他的恩情,将来一定会回报我。”
容枝枝笑了:“当初我为他求来天蚕莲的时候,他也说过此生绝不负我,但是后头我等来了什么?”
“他当初不顾前程,也要求娶怀孕的亡国公主一事,天下皆知,我不相信你半分也没听说!”
苗氏一时间语塞了:“这……”
容枝枝接着道:“或许苗夫人你觉得,他当初对我可以忘恩负义,但是对你却会不同?”
“所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今日我叫苗夫人你来,就是想叫你知晓,他们兄弟是如何算计你的!”
“自然了,如果你不想知道,你万分相信他们,我也可以什么都不说。”
“也免了我一片好意,却遭你万般曲解,平白叫我在此遭你质疑!”
苗氏盯着容枝枝的眼睛,好笑地道:“他们能怎么算计我?我有什么值得他们算计的?”
“我是有些钱,但加起来也没到五十两。”
“我也并非权贵的女儿,他们在我身上也图谋不到什么,是以……”
容枝枝平静地将袖中,折叠起来的欠条,放在了桌案上。
淡声打断了苗氏的话:“夫人若是想知道他们是如何卖你的,瞧瞧这东西不就知道了!”
此刻容枝枝也意识到了,自己当时决定将欠条先留下是对的。
否则眼下自己若是没个证据,想来便是在苗氏的跟前说破了天,苗氏也不会相信自己的话。
苗氏的眼神,落到了那种薄薄的纸张上。
冷着脸道:“我倒是要看看,你弄什么玄虚!若是这张纸什么也说明不了,容枝枝,你便要为污蔑我丈夫、挑拨我们夫妻关系的事情,与我道歉!”
容枝枝笑了笑,不甚在意:“好啊,我等着你开口叫我道歉。”
苗氏见她如此笃定,将信将疑地把那张纸条,拿到了手里,慢慢展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