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氏听到此处,眼都瞪大了,难以置信地看了容玉一眼:“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这丫头的脑子是不是坏了,如今容枝枝需要容家吗?
是容家更需要枝枝好不好?
是他们才更应当害怕:枝枝不要他们这些亲人,对家族所有的事情也不管不问。
容玉对母亲今日总是呵斥自己的行为,也十分不满,撅嘴道:“我又没说错什么啊!”
“三堂姐虽然是嫁给相爷了,可对于女子来说,娘家才是底气。”
“否则若是相爷对她不好,三堂姐日后可是连个去处都没有……”
容枝枝听到这里,实在是没忍住,讥讽一笑:“你且放心,就是真有你的说的那一天,我也不会再回容家。”
“上一回我同齐子赋和离,也没有族人欢迎我回去。你同你祖父当初来京城的本意,不就是想逼我父亲勒死我?”
“我看在同出一脉的份上,未曾与家族算过这笔账,你如今倒是先来威胁我了,你也是好得很!”
说起当初的事情,钱氏也是觉得羞愧。
连忙与容枝枝道:“枝枝,当初知晓公公要来逼死你的时候,我是反对的,只是你也知道,我这做儿媳的,哪里能够拦得住他?”
“其实这一回,来求你和你父亲这些事情,也本是公公想自己来的。”
“可我实在是对他不放心,在府上好说歹说,说担心他的身体,他才勉强同意我来。”
钱氏的女儿当初被退婚,钱氏是很烦容枝枝和离的,可她也知道女子不容易,更知道容枝枝也是为了阖府女眷的名声,才去履行与齐家的婚约。
所以她怨过,但也不至于希望容枝枝去死。
“阿玉当真是被我宠坏了,我回去一定会好好教她的,断不会再叫她如此失礼!”
容玉不服气,还想说什么。
钱氏回头就给了容玉一个耳光:“给你三堂姐道歉!”
这自古以来,便有打人不打脸之说,便是要教训孩子,也少有如此在外人面前教育的。
对于容玉而言,容枝枝就是那个外人。
她只觉得此刻的自己,简直丢尽了脸面,捂着自己的面颊,气愤地看着钱氏:“母亲,你是不是觉得我没出息?”
“就是因为她嫁给相爷了,所以你就对她百般恭敬,我便是说了一句话得罪了她,你都要打我是不是?”
“你就没想过,我将来会比她嫁得更好吗?”
钱氏听得脸都变了:“你在说什么疯话?你还有什么可能比你三堂姐嫁得更好?”
容枝枝如今嫁给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首辅大人,连陛下在他们的婚礼上,都称呼一声“义母”。
容玉想要嫁得更好,那便只有嫁给陛下了!
可陛下已经定了皇后,普通的妃嫔,也是未必有容枝枝尊贵的啊!
“且我打你,是因为你胡说八道,不敬你姐姐!家人之间本就是应当守望相助,彼此关怀才是。”
“便是你姐姐有什么不能答应你的,你也应当互相体谅。”
“你张开嘴便威胁人,是怎么个意思?难道你不该打吗?我从前就是这样教你的?”
不管钱氏这话,是真心还是假意,但总归也叫容枝枝心里的怒火,消去了几分。
也懒得再与她们计较,便淡声道:“罢了,她或许只是一时冲动罢了,伯母您消消火!”
却不想容玉听见了容枝枝这不咸不淡的语气,更是冒火。
扭头看着她道:“你又在装什么好人?方才不就是你先发作,我母亲才生气打我的吗?”
“我实话与你说吧,我出门的时候,祖父已经与我说了,若是你不肯替我将一切都安排好,他便去叫族老们将你的名字,从家族的族谱上划掉。”
“你父亲纵然贵为太傅,可族里的事情,自然都是长辈们说了算,他也是插不得手的!”
钱氏听着她这些话,只觉得眼晕。
容枝枝也笑了:“难怪你如此有底气,原来是因为你祖父说了这样的话!”
她就说了,她们姐妹上回来京城的时候,容玉得知了沈砚书要娶自己后,多少对自己也还是有几分恐惧的,今日怎么如此猖狂!
看着容枝枝脸上的笑,容玉还当容枝枝是害怕了,所以对方才连忙笑一笑,哄一哄自己呢。
一下子她腰板都挺直了:“你知道了就好!你不妨仔细想想,我若是嫁得好,对你也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以后我在这京城,贵妇人当中,说不定还能帮衬你一二,你一个人单打独斗,总是容易吃亏的!”
容枝枝险些听笑了,就容玉这个德行和脑子,还帮衬自己一二呢?不连累自己跟着一并成为笑话就不错了!
钱氏脸都青了,呵斥道:“够了,你祖父说的那些话,你都先放一放,莫要再拿出来胡言了……”
容玉没好气地道:“母亲,祖父又没说错什么!你自己没本事说服容枝枝给我安排好亲事,难道还不准我自己说服她吗?”
钱氏:“你……”
容枝枝抬手,对钱氏道:“行了,伯母,您不必再与她多言了。”
钱氏心里着急得很。
而容玉还得意着呢:“母亲您也听见了,她也觉得您说的话没什么道理,这才叫你不说了!”
钱氏开始怀疑,自己这些年教育女儿的方式,是不是都错了。
容怡糊涂是糊涂,但如今好歹是醒悟了,可容玉怎么还是这副模样?想些大不孝的:钱氏眼下是当真觉得,不能叫孩子们靠近那些老糊涂了的长辈!
这都是公爹做的孽!
容枝枝盯着容玉,微笑道:“堂妹,你过来,我有几句话想与近距离与你说,我怕你听不清楚。”
看着容枝枝和颜悦色的模样,容玉心里更是得意,心想祖父的话果真是唬到容枝枝了。
对方先前还说,就算再和离也不会回容家呢,这不还是怕了?
她得意地走到了容枝枝跟前。
却不想,容枝枝看着她道:“你呢,就赶紧回去与你祖父说,叫他即刻马上让容家的族老,将我从族谱上划了去。”
“将我逐出容氏家族?呵,我当真是求之不得,且我这一时半会儿都等不及了!”
“不如我安排几匹上好的汗血宝马,拉上马车,快马加鞭送你回去?”
“你可是要与你祖父说分明,若是他不划我的名字,或是没有这个本事划掉,我一辈子都会看不起他!”
“你听明白了吗?若是没听明白,我叫朝夕再给你重复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