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安誉也是不服输的,只听他沉声道:“下官人微言轻,不敢得罪舒侍郎,也不敢得罪李尚书,但下官至少懂得如何办案,审案,下官办理此案敢请满朝文武大臣来监督,下官若有一丝徇私枉法,下官愿辞去京兆府尹一职,终身不入官场。”
谢觞冷眸扫过舒朗,真是会倚老卖老,谢觞沉声道:“笔录和血书都呈上来吧!”
张安誉又拿出笔录:“请皇上过目。”
谢觞看过后,“金骥不承认奸杀了李少夫人。”
“是,臣审问过了,他不承认,只是臣还没有来得及提证人到衙门审问。”张安誉又道:“有一件事很奇怪跟着他的两个伙计失踪了,能证明当时情况的人除了李橙,还有李橙带来的护卫,但是李家正在办丧事,臣想要请仵作去李家验尸,李橙似乎很是激动,不愿意让臣查验尸体。”
他是半夜带着人去的李家,并不是为了验尸,而是为了证明他一整夜都在查案,李家也真的没让仵作查看尸体。
谢觞道:“李尚书。”
李尚书恭恭敬敬站出来,“臣在。”
“李尚书的儿媳妇被害一案,你可有什么想说的。”
李尚书道:“回禀皇上,臣只求为儿媳舒雪讨要一个公道,严惩凶手,橙儿和儿媳成亲没几个月就发生这样的事,臣也很痛心。”
坐在高位上的皇帝道,“大家都想要还死者一个公道,朕也是这个意思,不能让李少夫人白白死了,到底是谁要害她,朕相信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他又道:“死的人是李尚书儿媳,你也是朝中大臣,李家配合协助张府尹办案,尽快查出凶手,李尚书没有异议吧!”
李尚书道:“臣没有异议。”
“诸位爱卿,你们说说此案该如何审查办理啊!”谢觞又道。
张安誉主动道:“请皇上和舒大人,李大人给下官一些时间,下官一定将事情查个水落石出,但是臣也请皇上恩准仵作到李尚书府上验尸。”
谢觞冷声道,“这种小事不需要经过朕的同意,张府尹应该比朕更知道办案的流程,你放手去查就是了。”
“是,臣定会按照大周朝的律法办查此案,还死者一个公道。”张安誉心里也松了一口气,皇上这样说就表明案件还是由京兆府办理。
谢觞也是为了安抚大臣,免得让人说他不公平,又道:“刚才舒侍郎说张府尹和江家走得近,有谁自愿协同张府尹一起办理该案啊!”
皇上的话音一落,大臣们又开始议论起来,谁敢去得罪皇后娘娘,娘娘可是皇上的心头肉,谁又敢去得罪李家和舒家,所以大家都不想。
陆廷尉道:“臣愿意协同张大人一起查办此案。”
有了陆廷尉开头,唐金镕也道:“臣愿协同张大人一起查办此案。”
谢觞眸光如鹰般扫视着金銮殿里的众人,当他看向谢齐的那一瞬间,谢齐也抬头看向皇上。
谢齐握紧着拳头,出列拱手行礼一气呵成,“臣请旨与诸位大臣协办此案。”
谢觞唇角勾起微笑,“朕给你们机会一起监督张府尹办案,还有人要一起吗?”
谢觞等了片刻都没有人出声,他沉声道:“齐王,陆廷尉,唐尚书,张府尹上前听旨。”
几人跪在大殿中央。
皇帝又道,“该案虽交由张府尹办理,朕现任命你们三人督办此案,朕不允许任何徇私枉法的事情在大周朝的朝堂上发生,更不允许人满口诋毁皇后。”
几人道,“臣等遵旨。”
谢齐现在可是陆廷尉的得意门生,他虽然暂时没有什么权势和人脉,但是他的王爷身份就要压大头。
有陆廷尉的威望在,在案件审理期间大家也会忌讳大周律令的编修者。
谢觞让八王爷谢齐参与,也算是给江家开后门查案了,他在廷尉署任职,别的大臣也没话说。
最不高兴的是王勉,他也不敢多说什么,昨天案发后,也不知道是谁通知了京兆府尹,让张安誉抢先一步将人带走了,他晚去了一步。
江锦炎深深地看了王勉一眼,江家与他也没有仇怨,他为何处处与江家作对,唐尚书也不老实,金銮殿上还有谁看江家不顺眼。
三王爷和四王爷等人也是每日上朝,他们站在队伍中仿佛都是来充当人数的,谁也没有想到皇上会让毫不起眼的谢齐参与案件。
与此同时,江怀也早早进宫给学子们授课了。
朗朗的读书声都没能让江太傅心静下来,他眼中隐隐都是担忧,在阮阮被赐婚嫁进皇室的那一天开始,他就没有放松过警惕还是出事了。
阿骥的这个事情是冲着江家来的,好阴毒的招……
谢梓娫软糯的声音在他耳边喊了好几声“江太傅”,他都没听见,她只好换种喊法,“外祖父。”
江太傅总算回神了,“谁在喊外祖父。”
三王爷和四王爷家几个孩子也进宫了,几个孩子见江太傅出神,也跟着起哄,“是娫公主在喊外祖父。”
大家第一天进宫读书,都还没有习惯,也都不想读书,可是他们听说是皇上下旨让他们进宫读书的。
谢若怡瞥着嘴满是不服气,她家里有夫子教她读书,母妃为什么要早早送她进宫,困死了。
她道:“江太傅是娫公主的亲外祖父,娫公主不想学可以撒娇,我却不可以,江太傅,我唤你一声外祖父,可不可以也不读书。”
江怀面对这群皇族中的孩子只想辞官,以前只有娫儿和宥儿,多安静啊,多乖啊,现在整个课堂一团乱。
他冷着眼,“背不到书不许下课。”他家小初就是被这个小姑娘推下水受了惊吓。
谁料,他话刚说完,江若怡就哇哇地哭了起来,四王府的丫鬟奶娘听到声音连忙推门进来,“郡主,怎么了?”
谢若怡指着江怀睁眼说瞎话,“他骂我,呜呜……”
江怀傻眼了,他结结巴巴道:“老夫何时骂你了?”
“就骂了。”江若怡道。
谢梓娫气不过,直接走到江若怡的面前骂了她一句,“笨蛋,别哭了,吵死了,江太傅什么时候骂你了,你小小年纪就学会冤枉人……”
“他就骂我了。”江若怡越哭越大声,“你也骂我,呜呜……”
江太傅盯着谢若怡的样子,他在想:阿骥被人指认杀人时,他可能也像现在的他一样无力。
遇到不讲理的人就该用不讲“礼”的方法对待她,否则她会越来越不讲道理。
江怀第一次对一个六岁的小娃娃拿出了戒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