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心一脸茫然,凤娘也轻轻摇了摇头,她这段时日还一直照常给崔侯爷送饭,崔侯爷和洛师祖还是一如既往的互相伤害,不过他似乎隐约察觉到林家有事。
可崔侯爷是什么样的人物?凤娘没有办法看透!所以崔侯爷到底是个什么态度,她不敢说。
白婉清微微颔首,“也罢,凤娘,今日的午食做好了,我去送给崔侯爷吧。”
“是,夫人!”凤娘转身去准备饭食了。
白婉清又对着瑞心说道:“瑞心,之前婆母和公公已经将林家的东西都收拾出来,送到了咱们的屋子。”
“你现在找个机会,将它们都送到郊外庄子上去吧。”
“另外你再多准备些马车,以备不时之需。”
瑞心知道这次的凶险,但是她没想到竟然要到了逃亡的地步。
“小姐,你放心,我会安排好的,不论小姐你去哪儿,瑞心都跟着。”
白婉清看着瑞心的模样,严肃道:“瑞心,你也在我身边快二十年了。”
“早已不是跟在我身后的小丫头了,也该早早独当一面了。”
瑞心听得云里雾里,“小姐,你怎么突然说这个?”
“难道是瑞心哪里做的不够好?”
瑞心突然有些惶恐,“小姐,你可不能赶瑞心走!若是瑞心哪里做的不好,瑞心一定好好学。”
“总之瑞心不能离开小姐。”
说着,丫头抱着瑞心的胳膊便哇哇的哭了起来。
白婉清轻拍了拍瑞心的手,“傻丫头,我什么时候说要赶你走了。”
“只是我有更重要的任务交给你,要知道,在这个世上除了父亲和芙蓉,你是我最相信的人。”
“瑞心,你可一定要替我完成这任务!”
瑞心听说要交给自己重要的任务,连忙将脸上的泪痕擦干,心里不明所以还是信誓旦旦的说:“小姐,你放心!”
“不管是什么任务,瑞心定是拼了命也要完成。”
白婉清微微一笑,“傻丫头,怎么会要你的命!”
白婉清哄好瑞心,瑞心便依照她的吩咐去庄子里送东西去了。
这时,凤娘也将做好的饭食拎了进来,“夫人,饭食准备好了。”
白婉清“嗯”了一声拿过食盒,径直奔着洛师祖和昭南候的院子来了。
“师祖!侯爷!”
“昨日婉清回来的太晚,没有来给两位长辈请安,是婉清怠慢了。”
洛师祖毫不在意的摆摆手,反而顺势吸了吸鼻子凑上来。
“今日的饭菜好香啊!”
“看来凤娘终于恢复心情了,清丫头,你是不知道前两日那凤娘啊就像是走了魂一样,做出那饭菜的味道啊有失水准,有失水准啊!”
“还是你在家里好!”说着洛师祖开心的将食盒里的饭菜都拿了出来,乐呵呵就准备用起餐来。
崔侯爷也笑着同白婉清打招呼,“林夫人不必客气。”
“这些时日,是我在这里叨扰夫人一家了,夫人没有嫌弃本候已经是十分感激。”
“原本今日我也是想找夫人说件事,正巧你来了,我便直接同你说了。”
白婉清微微行礼,“侯爷客气了,您有话直说便是。”
崔侯爷撇了一眼正在吃着尽兴的洛神医,见洛神医并不在意这边的事,笑着说道:“林夫人,经过这些时日,本候的身体已经远比刚来时好上许多了。”
“原本我还想在淮洲城再住些日子,彻底将身体里的余毒全部清除。”
“可实在不巧,京都的家里传信,说是有紧急的事务需要我回去处理。”
“所以......本候有个不情之请。”
白婉清心下已经明白侯爷的态度,淡笑着说:“侯爷请说。”
“能否借洛神医一用,让洛神医陪我一同前去京都走一趟,你放心,等事情落定,我定将洛神医完好无损的送回来。”
白婉清原本也想要洛师祖离开林家,现在崔侯爷倒是给了她这样一个借口......
既然昭南侯府不想趟这趟浑水,白婉清也不会强求。
“我自然没有问题!但最终还是要问过洛师祖他自己的意思。”
崔侯爷转过身,微微躬身,“洛神医,你的意下如何?”
“好!自然是好。”
“清丫头,那我就同这崔老儿出去溜溜!”
“放心,我过段时日就回来!”洛师祖笑着说道。
“好,师祖,我这就让凤娘给你们准备些路上的东西。”
崔侯爷摇头道:“林夫人不必麻烦,昭南候府的人都已经到了,她们这会儿已经收拾的差不多,随时可以上路。”
白婉清点点头。
崔侯爷似乎很急,也不过和白婉清刚打过招呼,昭南候府的人就已经等在后门了。
这时,崔氏和林飞云也都知道,走出来送行了。
白婉清看了眼已经坐上马车,东看西看的师祖,嘱咐道:“师祖,这京都不比淮洲城。”
“里面有权有势的人太多,你可不能像在这里一样任性了。”
洛师祖翻了个白眼,轻轻弹了下白婉清的额头,“清丫头,你怎么和你娘一样,平日里看着冷冷淡淡的,但实际上却是个唠叨的。”
“你放心吧!你师祖我年少扬名,什么事情该做什么事情不该做有分寸!”
“再不济,我身后这个,总不能看着我死吧!”
“要真是那样,我也能拉个垫背的!”说着,洛师祖不知从哪里变出来一个小药瓶,这药瓶白婉清熟悉的很,正是她之前炼的毒药。
“好!那师祖路上小心!侯爷,师祖就拜托你了。”
崔侯爷点点头,随即一挥手,昭南候府的马车队伍浩浩荡荡的离开了淮洲城。
这个消息也很快传遍了淮洲府衙。
海承明听闻后十分震惊,随即而来一股强烈的恐惧感束缚了全身。
“这个林夫人啊!平日里不是很精明吗?”
“现如今怎么蠢到把家里现成的圣佛给送走。”
“应该无论如何不管用什么办法,也得把这个昭南候留下啊!”
“现在好了!淮洲城里还有谁能禁锢住淮王殿下?”
“这下是死了!死了!死定了!”
海承明也顾不上在府衙里在当值了,而是急匆匆的回到海家,叫海盛阳准备收拾东西。
“父亲,不是说现在我们不能离开淮州吗?”
“怎么这次又匆匆忙忙要离开?”
海承明脸色铁青,“再不离开,咱们海家就死定了!”
“当然现在恐怕也活不了了!”
“赶快吧!收拾东西,我们连夜走!”
海盛阳还从来没有见过父亲这样性子急躁过,这让她明白,海家怕是真的遇到大麻烦了。
她也不敢再问,立刻带着海家的下人开始收拾东西。
海承明看着人来人往,乱哄哄的院子,心下慨叹,想不到他们海家的末日竟然这么快就来了。
另一边,白婉清送走了昭南候和洛师祖后,便跟着崔氏回了屋子。
“母亲,崔侯爷的态度已经明了,洛师祖年纪大了.....所以......”
“婉清,你不用解释,我都明白。”
“昭南候手握重兵,一直和林家一样,把守着一方边疆。”
“他最是明白这君心就如同海底针,他想要避嫌,合情合理。”
“至于洛神医,这件事本就与他无关,我们又何必将他拖入到这泥潭之中。”
“婉清,你做的对!”
“谢谢母亲!”
“只是眼看着淮王就要来了,咱们总要先想个应对的法子,我和你父亲已经商量过了,我们准备和淮王拼了。”
“你父亲这会儿应该已经出发去林家村了。”
“既然是林家的事,还得是林家的人来解决。”崔氏说的十分决然。
白婉清却有不同的观点,“母亲,我们还不到拼命的时候。”
“不拼命?”崔氏疑惑,“婉清,那可是淮王啊!”
“我们还能有什么好的办法?”
白婉清缓缓抬头,看了看门外的天空,“或许还有一个办法能拖一拖。”
从崔氏的屋子里回来后,白婉清便将凤娘找来了。
“凤娘,你将这封信交给海大人,务必要他亲自收到。”
“是!”
凤娘拿着信便退了出去,可当凤娘刚走到海家的时候就愣住了。
平日里海家的门都是紧闭的,今日怎么却开着的。
凤娘快步走上前,刚要敲门,就发现院子里没有人,就连平日里看门的门房此时都已经搬空了。
“糟了!”凤娘一拍大腿,连忙往回跑。
“夫人,不好了!海家全家跑路了。”凤娘气喘吁吁的形容着她在海家看到的场景。
白婉清神情凝重,她没有想到,海大人竟然跑的这样快。
没了海大人,还有谁能从死牢里给她带出来一个人呢?
毕绎?白婉清摇摇头,不行!虽说毕绎同夫君的关系稍微近些,但那也只是相对于其他人而言。
若是让他冒险做这样的事情,怕是不会肯。
除了毕绎,就是孟斩。
想到孟斩,白婉清觉得更是不太可能!
“夫人,不如我们去求孟夫人吧!”
“毕竟咱们还是救了孟夫人一命,现在这种紧要关头,或许孟夫人愿意帮助我们!”
白婉清轻摇头,“菲菲去求孟斩,还不如我亲自去。”
站在一旁的瑞心难过的问道:“夫人,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孟姑爷,不是,孟大人之前是怎么对待你的,他可不像是会帮我们的!”
“是啊!夫人!我们何必去自取其辱。”
白婉清拿出母亲的手札,看着上面的一则药方。
“孟斩向来孝顺,我现在也只能赌一赌,也没有别的退路了。”
瑞心和凤娘都心疼的看着白婉清,凤娘或许不清楚,但是瑞心最是清楚。
她的小姐最是清高,即便是自己走投无路的时候,也从来没有想过要同孟家低头。
如今小姐这么做,恐怕是真的退无可退了。
“小姐......”
“不必再说,给我穿一件风衣吧,我们这就去!”
瑞心只得给白婉清找来披风,凤娘担心婉清的安全,也非要跟着去,只是三人才踏出屋子,就在头上传来一个男声。
“死囚什么的,哪里有那富贵气质!”
“还不得是我才行?”